李锦的担忧众人都感觉的出来,而作为强圉堂堂主的拐子娘却信心十足。
“公主放心就是了,我强圉堂与其他堂不同,他们都是从数百高手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且只忠于公主,不会出现叛变的事情,即便是出了事,这里也不会暴露。”
李锦道“我不是怕暴露,而是担心他们的安全。”
崔小子道“公主不必担心,为公主尽忠是我强圉堂一惯的宗旨,即便是捐躯,那也是光荣。”
“这种不叫尽忠,叫愚蠢!”
“你闭嘴!”拐子娘最痛恨别人说她强圉堂的人,强圉堂在二十二堂之中最弱,曾一度去除堂号,是拐子娘从各处寻来资质优秀的孤儿加以培养,十年树人,才让强圉堂度过了最危难的时候。
梁周被这声突兀吓了一跳,“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只有活着才能谈尽忠,死了你忠于谁?难道要化成厉鬼替公主诅咒别人不得好死?”
“你!”
铁疙瘩出声道“梁子说的对,活着才能帮到公主,强圉堂都死绝了,谁能帮公主?”
“为公主死就是我强圉堂最终的归宿,便是死绝了又如何?比你们一味贪生怕死,苟活世间要好很多!”
“你说谁贪生怕死呢!”
“说的就是你们大渊献!”
“大渊献是大渊献,老铁是老铁!你说他们行,说俺老铁不行!俺出身大渊献就一定是那些没卵蛋的孬种可比的吗?”
“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战龙战虎站出来各自拉住一个,李锦听的头疼,道“不要吵了!你们现在谁也不是堂主,也不是叛变了的堂众,只是我李锦的亲人,吵什么?还嫌不够乱是吗?”
达达里道“公主,老铁不过说句公道话,这拐子娘含沙射影的说我们兄弟也是没骨气的北蛮子,这我达达里就不服了!我达达里为公主三次负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岂是那些叛徒可比的?”
李锦点头道“你确实劳苦功高。”
“他受伤是因为什么?典型的没脑子!被五百人围着砍,没砍死你都是你命大!”
“崔小子,你放屁都没味儿!达达里不在那里顶着,你能活着出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烦死了!”
李锦捂着耳朵跺了跺脚,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再这么吵下去,索性将我劈开来,一人一份各自散了去,就是不劈死我,也能烦死我!吵吵吵,你们吵吧!我自己走!”
“公主!”
拐子娘赶紧追上去扶住李锦,可李锦一甩胳膊,将拐子娘的手臂甩开了,像是真的生气了。
“夸,怎么不接着夸?出息!”
“蓝胖子,你也不是什么好饼!勾欠儿的货,滚一边儿去。”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两堂闹将起来惹怒了公主,是我玄黓堂能勾欠儿的吗?”
岳疯子道“这种无聊的话以后不要说,少放屁,多做事,有功夫给自己脸上贴金,先照照镜子,自己还要不要脸!”
“他们一直这样吗?”
梁周根本没理会这几个人的争吵,而是跟着李锦和拐子娘向前走,那些人一边走一边争辩,也知道李锦心烦,不敢跟的太近。
李锦道“这事儿说起来有一大渊源,左右无事,我与你说说,当解个闷子吧。”
“那感情好。”
李锦拍了拍拐子娘的手,拐子娘道“公主随便说,属下堂里的那些破事儿都是明面儿的,即便公主不说,身后那几个大嘴巴也不能饶了我。”
李锦道“我是说你别在意这些,凡事看在我的面上,少做些无谓的争吵。”
“是。”
李锦开口说道“天地二十二堂的由来,本是根据天干地支来分的。十天干阏逢堂、旃蒙堂、柔兆堂、强圉堂、著雍堂、屠维堂、上章堂、重光堂、玄黓堂和昭阳堂,这十堂分布在东部和北部,而地支十二堂分布在西北部和中部,分别是困顿堂、赤奋若、摄提格、单阏堂、执徐堂、大荒落、敦牂堂、协洽堂、涒滩堂、作噩堂、阉茂堂和大渊献。这二十二堂本来是我父皇组织的隐秘组织。”
梁周惊讶道“这是陛下打造的?陛下怎么会想起弄这么个组织,难道是要提防谁谋反的吗?”
李锦摇头道“天地二十二堂是我父皇未登基之前组织的,并非称帝以后。”
“哦,这就难怪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接着说。”
李锦见梁周有意回避,也没有深究,道“原本这二十二堂分布在各个地方,成圈型将长安包围起来的,后来我父皇登基后,二十二堂纷纷叛变,打着为隐太子复仇的旗号公然在各地作乱。”
梁周插嘴道“陛下组织的二十二堂,却在陛下登基后叛变?开玩笑的吧?你父皇究竟是怎么当上的皇帝,你知道吗?”
李锦的脚步一顿,她抬头看向梁周,虽然眼中只有她自己的倒影,但她仍然能感觉的到梁周的好奇心已经极度膨胀了起来。
李智武如何登基的,她知道吗?按理说她还没出生,根本不会知道,可偏偏她这个女儿就知道一个版本,这个版本是阏逢堂前堂主王猛临死前亲口和她说的。
阏逢堂当时已经叛变,那王猛说的就一定可靠吗?说不准是王猛有意抹黑当朝陛下也说不定,因此李锦没选择信,也没选择不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锦仍然暗中关注着天地二十二堂的隐秘活动,比如江南之行,就涉及到一些隐秘,这是无法对外人说的。
李锦看向梁周,道“你向一位皇家公主打听她父皇的秘辛,你认为她会告诉你吗?”
梁周摊了摊手,道“不会。但是凡事都有迹可循,夺嫡这种事最是残忍,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我看你从未提起过你大伯,也就是你口中的隐太子,当年那场角逐,是你父皇胜了,而你大伯连个封号都没有,被人称为隐太子,我就呵呵了。”
拐子娘嘴脸一勾,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那是当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江山太小,只能做一个屁股上去,坐两个屁股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李锦皱眉道“怎么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道呢?”
拐子娘应和道“四姑娘说的对,梁周这嘴里的确是吐不出象牙来。”
梁周反驳道“我还吐出象牙来,那我早发家了,什么事儿也不干,天天吐就完了,光卖象牙都够我挥霍一辈子的了。”
“臭贫!”
梁周又问道“既然不说夺嫡,那说说二十二堂为什么会叛变,这总可以吧?”
李锦点头,道“这倒是可以,其实很简单,天地二十二堂中有隐太子的势力,在父皇未发动之前,一直都相安无事,后来隐太子的势力收到他战死的消息,才举起叛旗,公然反抗我父皇的。”
梁周撇了撇嘴,道“现在说话都硬气了不少,当时若是二十二堂的堂众真的伏杀了你父皇,现在局面还不知道如何呢,你可好,一口一个叛贼叛贼的叫着,拐子娘也是出身二十二堂的,她怎么说?”
李锦道“我说了二十二个堂名,你知道我身边为什么只有四个堂的八位备身吗?”
梁周一拍手,道“我一直想问来着,他们既然也是叛党,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边,而且陛下还不反对的呢?”
拐子娘道“这一点儿也不稀奇,不是所有的堂众都参与了那一场叛乱,我们强圉堂又名疆域堂,有守土护民之责,大部分堂众是拥戴陛下的,因此在前堂主公然反叛时,我们便脱离了强圉堂独立了出去。现在的强圉堂是我亲手打造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守护公主。”
“有个问题,你是怎么和公主勾搭上的?”
李锦气道“说话真是难听!什么叫勾搭?我与拐子娘患难之交,她帮我有什么不对?”
梁周将脸凑过来问道“过程呢?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事儿碰到一起,又经历了什么生死与共才促使你们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变成了如今的主仆关系?你就和我说说,回头我编个话本给你们在各大茶寮宣传宣传,就以我与长公主不得不说的故事为题,一定很吸引人!”
“你这贱人,果然是够贱!四姑娘不在,我便替她拾掇拾掇你,免得你嘴贱起来无人辖制!”
梁周赶紧向后一缩道“我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要不,你咬我?”
李锦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带你出来了,只你这张嘴,便能将人气出个好歹来!”
梁周反驳道“公主不能这么说,有我一个逗比在,肯定欢乐多多,以后没准多传染两个,那话怎么说的?不怕逗比多,就怕逗比住一窝,到时候有你欢乐的。”
“住嘴吧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也不帮着你,只叫拐子娘将你灭了口,省得你整日里没个正型,惯会胡说八道。”
梁周晃了晃手,道“从现在起,我不插嘴,满足你们的愿望,如何?”
拐子娘道“君子一言。”
梁周道“快马一鞭!”
李锦恨声道“是驷马难追!书都读哪里去了?”
“夫子恕罪,他送我的东西太多,这礼又太重,我不敢收,只好又原方不动的还了回去。”
“谁做了你的夫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梁周道“不不不不,夫子和我只八辈子缘分,我与公主却有十六辈子的情缘。”
“胡说八道!”
拐子娘笑着问道“你倒说说,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梁周臭屁的道“公主遇到我,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遇到公主那可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这么说来,可不就是十六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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