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瞥见傅珩过来,虽然心脏狂跳,却还是退开了一步,围观人群看他的眼神也并不怎么善意,毕竟不管是再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人家姑娘了也该先过了三书六礼,人家还未出阁便行了那事,怎么看都……不太好。
屋内,岳绮娘还在哭,傅珩拨开人群走近,他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进去,面对着指责的人群,他神色冷然“我昨晚一直待在自己的厢房内,并没有出去过。”
众人一呆,岳绮娘那边静了两秒,突然只见床幔被她一下拉开,她已经直接走了出来——倒是衣衫完整,只是脖子上清晰可见的吻痕将昨晚之事无声的告诉了所有人。
岳绮娘几步上前,红着眼睛道“大人的意思是你昨晚并不宿在我房内?可昨晚分明就是你,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说要抬我为良妾,等回了京城便派人下聘……”
她终究是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事,脸上还是挂不住,瞧她脸色惨白,看着就可怜。
相比之下,傅珩倒成了那负心汉一般。
旁边有妇人道“姑娘既然说是指挥使大人轻薄了你,可拿得出信物?你若是空口白牙胡乱攀咬,只是想着攀高枝,那你说是谁也可以了。”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也并无道理——傅珩是谁?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名冠京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他真看上了岳绮娘,直接与她宿在一处,翌日在船上便可吩咐班主,将岳绮娘许给他了,又何必现在赖账?
岳绮娘又羞又恼,指着那妇人喊道“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傅大人曾救了我的,与我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大人为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珩,眼神是全然的陌生,当年那个少年公子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昨晚明明是他,所以他才没有反抗的,可真的是他吗?
姜芜这时也隐隐有些不对了,她上前两步道“岳姑娘,现在事情到底如何还未可知,我是仵作,我们可否单独问几句话?”
这事闹在明面上终究似乎不好看,不管是不是傅珩干的,这么多人看着肯定不好,而且万一……真不是傅珩呢?
岳绮娘一怔,答应了下来。
人群退去,姜芜关上门,开始给岳绮娘检查身体。
不得不说岳绮娘体态绝佳,肤如凝脂,从身上的痕迹来看,这个人并不粗暴,甚至是相当温柔的,她身上除了吻痕之外没有类似于掐、打之类的暴力痕迹,私处处女膜破裂,其余的倒是也看不出什么了。
“昨天晚上大约什么时辰歇下的?”她问。
岳绮娘红着脸道“昨晚我给傅大人送了些小点心,回来之后就歇下了,大约是亥时三刻,接着便睡着了,然后我便看见傅大人推开了我的房门,与我……行了那事。”
姜芜也怀疑过是不是岳绮娘在撒谎,因为岳绮娘显而易见是很喜欢傅珩的,若是想用些手段嫁给傅珩,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她看着少女哭红了的双眼,心里又不愿那么想。
“那你回去之后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她问。
岳绮娘一听,瞪着她道“姑娘的意思是我在骗人了?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会错?”
姜芜忙给她递衣服让她穿上,然后说“你误会了,女子清誉大事,我相信姑娘不会乱说,可是傅大人的房间在我旁边,我昨晚也并未听见他开门的声音,而且若真是傅大人,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岳绮娘便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哭。
姜芜试探道“我帮你检查一下屋子可好?”
岳绮娘点了点头。
姜芜便开始在这屋子里溜达起来,她的屋子也是客房,和姜芜那里的摆设一样,甚至都没有哪里不同的,床后面是衣箱,盖子敞开着,里面是几件常见款式的女装。
她踱步到桌前,桌前共有一个水杯和一个水壶,水杯里已经空了,她打开水壶一看,里面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水。
她将水壶拿走,对岳绮娘道“姑娘昨晚可喝了水?”
岳绮娘一怔,“昨晚是喝了。”她一呆,“你的意思难道是?”
姜芜没说话。
于是岳绮娘便又默默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芜打开门,将茶壶交给门外的傅珩,“烦请大人把这个交给锦衣卫查验,我怀疑里面有的成分。”
傅珩颔首,接过了茶壶,两人并排着上楼,出了这事基本也没心情吃饭了,姜芜冷着脸,傅珩把茶壶交给了锦衣卫,问姜芜“你发现什么了?”
姜芜神色微滞,犹豫再三还是道“真的不是大人做的吗?”
登时之间,傅珩的脸色黑如锅底,他一把拉住姜芜的手腕,“你怀疑我?”
姜芜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因为岳姑娘那里……并没有其他痕迹,虽然没有信物能证明昨晚是大人你轻薄了她,可也没办法证明不是,岳姑娘一口咬定昨晚就是你。”
岳绮娘身体里并没有精液成分,对方并没有射精。
两人已经上了楼,站在走廊上,傅珩气道“她说是我那便是?”
姜芜抿了抿唇,小声道“可是岳姑娘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敢拿这样的事情来污蔑大人你?”
傅珩眸色骤深,姜芜已是累极,她现在只想打开房门进去躺一会,究竟是岳绮娘在说谎还是傅珩真的就是个登徒子?她很想相信傅珩,可事实是岳绮娘十分貌美,假如傅珩喝多了酒,误闯进去,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她还在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却没注意身后——她才刚刚踏进房内,正准备转身关门,傅珩忽然一手把住了门框,姜芜拉了一下,没拉动“大人还有事?”
傅珩手上稍微使了点力,门居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姜芜抬眼一看,傅珩脸上的神情是山雨欲来的阴沉,周遭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冰凉……
“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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