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点无欲无求“你在想屁吃。”
也许是这话太现代了,周显恩脸上茫然了起码得有个两秒钟,直到姜芜再一次发问“你在干什么?”
周显恩则把之前调查到的东西一一说了,姜芜也很是诧异“这事就连府里的老人都未必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显恩自然不可能将自己这些天来的辛苦全说了,只是含糊道“这是北镇抚司的分内事,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姜芜换了个姿势,坐在了树干上,周显恩便也在她身边坐下了,“话说回来,姜姑娘如今成了平宣侯千金,我还没来祝贺你呢。”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坛酒,递给姜芜“喝吗?”
姜芜愣了一瞬,呆滞道“周大人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成?”
又是大半夜蹲在自己院子的树上,又是要请自己喝酒的,怎么看都不是周显恩能干出来的事。
周显恩摸了摸她的耳垂,明明还没喝酒语气却像是带了三分醉意似的“你倒是没变。”
姜芜挑了挑眉“这才几天,能有什么变化,你这说的好像一年半载没见到我似的。”
周显恩直直的看着她,看她娟秀的侧脸和挺翘的鼻尖,如金玉碰撞,他眼中是跃动的光亮,半晌他又挪开目光,若无其事道“以后可说不准。”
姜芜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周显恩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若是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她如今又在内宅之中,可不就是一年半载见不到么,姜芜宽慰道:“那也是以后的事。”
两人闲聊了两句,周显恩忽然问:“你现在为何不叫我周大人了。”
姜芜顿了顿,笑开了,“那还不是觉得生分吗?若是你愿意,我再还回来就是,你品级比我高,唤你一声周大人也是应该的。”
哪知周显恩却忽然红了脸:"……不,不用,这样就很好。”
姜芜……行叭。
最终她还是没有喝周显恩递过来的酒,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喝酒,若是会喝酒的人,自然会觉得酒液甘醇,可像她这样不会喝的人,光是抿一口就会觉得辛辣无比,周显恩自然也不会强求她,但还是把酒给她了,说若是想试试也不错。
姜芜自然不可能推辞人家的一番好意,周显恩带她下了树,她慢悠悠端着酒坛回去,好在这酒坛也就一个手掌大小,姜芜倒是觉得奇怪,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酒都是贼大一坛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小的。
待她回了房间,知书和荷香迎上来为她更衣,姜芜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样伺候着,浑身都透着别扭劲。
墨画进来送水时看见了那坛酒,显得有些惊讶“这酒是哪来的?”
姜芜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一直放在我箱子里的,怎么了?”
墨画笑道“没想到姑娘还是爱酒之人,这酒是‘佳泉居’出的,每月限量,若是去的晚了,便是千金也买不到。”
姜芜诧异,那小小的一坛,原来如此珍贵?这古代没有黄牛的么?这明摆着饥饿营销啊。
……
翌日是十五,清晨所有人都要一起用饭。
姜芜在这府里已经住了两天,所有人也都见过一遍了,府中没有主母,由陈姨娘代替行事,也许是如今姜青山给了姜芜许多体面,所以这次又是陈姨娘亲自来将她领进大厅的,其余几个人还在大厅等着她。
姜雪兰就跟吃错药了似的,看起来开心不已,直与姜芜说了些曾经在庄子上的趣事,远远看去,倒真如寻常姐妹一般融洽了。
待进了大厅,段姨娘已经带着幼子在大厅候着了,说起来她如今就是府里地位最低的人了,姜青山总共只有这两个姨娘,陈姨娘代行主母之事,若是假以时日,真抬了续弦也不一定,剩下的便都是姜青山的子女。
这庶子庶女虽然不如嫡子嫡女尊贵,可在古代男权社会中,也是男主人的孩子,那就还是主子,可这姨娘,在府里没有地位,也不受宠,充其量只能算半个主子,也幸亏这平宣侯府虽然尊贵,但好歹后宅简单,要不然这段姨娘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再艰难些。
说起来,姜芜还从未和段姨娘说过话,甚至那日见面也没怎么注意她,今日一见,倒发觉这是个美人——只见她身穿一件青色小袄,配绣夹竹桃花枝长裙,皮肤极好,瞧着是弱柳扶风的样子,生的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
姜芜的目光不过是在段姨娘身上停留了一刹那,就见她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原来是个胆小的。
姜青山和姜橪今日一大早都有事,这十五的团圆饭也只有这几个人吃了,姜芜落座以后,陈姨娘显得颇为殷勤,说是问了厨房里的人姜芜喜欢吃什么,今日特意为姜芜准备了这些。
姜芜笑纳了,饭吃到一半时,管家差人来了,说是大公子在街上和人起了冲突,对方说要平宣侯府出钱来赎人。
姜潞一听,碗都没拿稳,“哥哥怎么了?”
管家愁眉苦脸道“这小的也不知道啊,是那平康坊的人上门了,说是咱们大公子看上了平康坊的姑娘,可又没带够钱想赖账,现在正堵在府门口呢!小的已经给老爷去信了,只是这老爷恐怕也要一时半会才能回来了……”
姜潞急道“堵在府门口?这怎么行,岂不是平白叫人看了我们平宣侯府的笑话?毁了哥哥的名声?多花些钱也好,将人请进来,关起门来商量吧。”
这姜芜没认回来之前,姜橪驻守边关,姜青山不经常在府里,姜潞就是府里的主子,管家自然听她的,现在一听她吩咐,立马就去了。
姜芜则吃了一个虾饺,满嘴鲜香。
姜潞坐立不安,瞧见姜芜这不着急的样子便有点急,埋怨道“姐姐怎么丝毫不见着急?若是哥哥名誉有损,对咱们府里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姜芜擦了擦嘴,淡淡道“你真信姜橪会去平康坊?”
姜潞一呆“自然不会。”
姜芜“那不就得了,这事商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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