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怒道“难道他们送一批烧火棍来,你也接收?即便无可奈何,你为何不上报本将!若是将士们拿着这样的武器去打仗,你知道后果吗?”
徐有四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只在那里干咽口水,后背更是冷汗直流。
“来人,推下去斩首。”
“啊。”
徐有四震惊,大叫起来,顾不得那么多,他大声喊道“你凭什么杀我,我没罪,这武器又不是我造的,朝廷送这样的货色过来,你找朝廷去,找我有什么用。”
孟珙冷眼看着他,道“所以现在本将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杀你,用你的脑袋正军法。”
话音一落,孟珙挥手,命人将其拖出去,当着全军的面,要将其斩首示众。
“咚咚咚,,,”
鼓声响起,孟珙大营一万士兵及各级文武官吏纷纷集合,赵昀也是随着队伍一起来了。
很快,那徐有四就被押了上来,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堆的劣质武器,众人惊骇,但也猜到了孟珙击鼓的原因。
只听孟珙脸色严肃,道“军械关系将士存亡,战局成败,任何人皆不能大意轻怠,判司簿尉徐有四明知军械劣等,依然收入仓库,不予汇报,罪大不赦,本将现在当着全军的面将其斩首,望诸位谨记教训,不得再犯。”
徐有四大声哭喊,却是无人敢为他说情,见到赵昀也在,他大声哭道“陛下救我,陛下救我,此事与我无关,皆是朝廷军械库下拨来的武器,非是我贪墨啊,小的无罪啊。”
赵昀走到徐有四的面前,看了一眼,冷声道“兵者无小事,此等事情你也敢轻怠,杀你有何冤?”
赵昀一句话,便将徐有四的命运彻底定格。
很快,刀斧手便将徐有四的脑袋砍下,鲜血喷涌,震慑的许多官员皆是脸色发白,恐惧不已。
而后孟珙再一次对全军训话,这才解散众人,随后,孟珙找到赵昀,向其禀明事情始末。
赵昀脸色冷峻,命护卫去通知曹友闻,江万载,彭义斌,夏贵几人,让他们也严格检查军械情况,一有问题,立即来报。
命令发不出去不久,曹友闻四人就急匆匆来了。
原来他们的军械也有问题,且破旧损坏的武器占据三成之多,只是还没使用,故而之前没有发现问题。
曹友闻大怒,他道“以前的武器虽然也有问题,但是却也没有这么多,这若是上了战场,岂不是死路一条。”
赵昀眉头紧皱,感到事态严重,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赵昀详细询问,这才知道他们都是在三天前接受了临安军械库拨发的武器,而有问题的武器就是这一批。
更可恨的是这一批武器,那可是新军成立后,临安军械库拨发的第一批武器,第一批就这样,可想而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赵昀大怒,当即命人去临安军械库拿人,将之带到了军营审问。
主管临安军械库的是提举官李冲,乃是文官。
谷<spa> 李冲进入大帐,见到左右站着的孟珙,曹友闻,彭义斌等将领,又见地上的一堆破烂武器,他立即心中有数。
上前几步,李冲对坐在上位的赵昀抬手,道“臣李冲,见过陛下。”
赵昀指了指地上的刀枪盾牌,道“这些武器你看看是不是从你管辖的军械库运出来的?”
李冲俯身摸了摸,看了几眼,随即抬手,道“回禀陛下,此武器正是从臣管辖的军械库运出,时间乃是在三日前,由臣签字画押出库的。”
“你倒是干脆。”
赵昀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那你说说,为何这般劣等的武器却是要运往军中,难道你不知这些武器,都是将士们要在战场杀敌保命用的吗?”
“臣知道。”
“知道你还敢运出来?”赵昀身上陡然浮现杀气。
李冲心中惊骇,但是此时他已经无从选择,他知道自己一句话错了,就会直接葬送性命。
李冲强自镇定,道“陛下,军械库的武器经年累月没有使用,有损坏破旧实属正常,这与粮仓里面有陈粮旧粮是一个道理,历朝历代皆有此情况,即便是现在在军械库,依然有许多军械破旧不堪,已不能用。”
“知道不能用,你还敢送来供应大军,你有几个脑袋?”
“请陛下息怒,还请陛下容臣把话讲完。”
“你说。”
“多谢陛下。”
李冲答谢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启禀陛下,我朝打造军械,每年所造武器极多,费用也极大,所以武器库存一直都很充足。
而各厢军,禁卫军,屯驻军,县兵,民兵,这些军队里面只有禁卫军与屯驻军参与战事,其他军队只徒有空名,并无战斗能力,故而军械好坏在他们手中并无两异。”
赵昀点头,知道李冲的话是如今大宋军队的基本事实。
李冲见赵昀点头,认可自己的话,于是继续道“正因为很多兵器在他们手中多为摆设,所以军械库在向各军划拨兵器的时候,为了避免浪费,便会酌情按照一定比例,将部分年久破损的兵器运出,以保持军械库兵器总体处于尚可之水平。至于这个比例,一般在三成左右。”
说完,李冲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帐目,双手高举,呈交给赵昀。
“陛下,此乃是临安军械库最近十年的兵器进出汇总记录,上面亦是有年久破损兵器的记载,年久破损兵器每年出库基本都在两成至三成间,臣绝无虚言,还请陛下过目。”
护卫王武师上前接过帐目,将之转交给赵昀。
赵昀认真翻看一阵,上面果然如李冲说的一样,每年军械库出库的兵器中,年久破损的兵器占据总出库的比例,都在两成至三成间。
而根据李冲的说法,这种出库比例已经维持了近百年,这一百年一直都是这样干的,要追究他的责任,还真就没法追究,因为他没贪墨,没拿好处,只是按规矩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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