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接触到宋慈的目光,皆是迫于宋慈的官威和气势,不敢与之相望。
看罢一圈,宋慈走到苟梦玉的身边,抬手告罪一声,而后便开始仔细检查他的耳鼻,眼睛,面颊等处。
看罢,宋慈命众人将苟梦玉死亡时的情景一一述说,其中着重交代在苟梦玉死的时候,他们各自都在做什么。
因为苟梦玉死的时候,是独自在书房休息的,当时书房里面有两个丫鬟可以相互作证,故而众人一一分说,都是没有疑点。
便是那小妾吴巧儿也是没有嫌疑,因为她当时正在绸缎庄采买布匹,根本不可能回来谋害苟梦玉。
宋慈心中了然,他心道“苟梦玉没有外伤,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由此可推断他是中了慢性毒药,伤及肺腑,随时都有可能陨命,如此,凶手有不在场的证据也不奇怪。”
宋慈转身对张豹道“劳烦都头带人去各房间查找,看是否有药材,矿物之类的东西。”
“是。”张豹抱拳领命,随即带人去查。
众人都是紧张,生怕从自己的房间找出来可疑的东西,那时候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翻找一阵,张豹带着人回来,他道“使君,没有可疑之物。”
宋慈点点头,而后转过头,对众人道“苟使君之死,还需要查证,在此之前,本官希望你们保守秘密,不要对外人宣讲,否则,以罪论处。”
众人连连称是,不敢违抗。
众人散去,宋慈对苟相之道“公子,本官想对令尊进行尸检,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苟相之听了,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摇头,急道“不可不可,尸检乃是要开膛破腹,我身为人子,怎可让父亲遭遇如此对待,这如此使得?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公子,尸检也是为了确定死因,尽早查明真相,还请公子理解。”
“使君之意小子明白,然而也请使君体谅小子身为人子之心,此万难之事决不可。”
宋慈无奈,最后只得摇头离开。
却说苟梦玉的小妾吴巧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是坐立难安,但此时此刻,她又是不敢外出,以免惹人怀疑。
好不容易过了五六日,眼见宋慈对查办之事有了松懈,吴巧儿便找了一个理由悄悄出了府,独自一人来到与崔成私会的院子。
吴巧儿却是不知,在她身后,正有人在悄悄跟踪她。
见她进了院子,跟踪的人赶紧回去通报消息,很快,宋慈便带着人来了。
原来宋慈早就命人在暗中秘密监视苟府,苟府任何一人外出,都会有人悄悄跟踪,特别是女眷,更是要一个不差的紧密跟踪。
为何女眷要如此郑重对待?
其实这不奇怪,老话说的好,十杀九奸,谋杀大案九成是因为间情引起。
苟梦玉一把年纪,小妾,丫鬟,她们却是貌美如花,这样的老少搭配,力不从心之下,出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宋慈自然是要将那些年轻女人重点监视。
“撞门。”
来到小院,宋慈立即命人将小院前后包围,而后命人撞门。
“轰”的一声,大门被张豹等人撞开,随即众人快步进去。
但是当他们来到里面的卧房时,却见吴巧儿已经死了,喉咙上还缠着一根青灰色腰带,她是被人勒死的。
宋慈伸手探了探吴巧儿的鼻息,发现她早已经没了呼吸,宋慈赶紧道“快,赶紧去城门把守,凡有可疑之人要出城,一律缉拿。”
“是。”
张豹领命,带着人便是分头行动,去临安城各个城门把守,希望能够抓到凶手。
苟相之很快闻讯赶来,见吴巧儿被人勒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道“难道这贱人与我父亲的死有关?”
宋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现在还不知,只是她有很大的嫌疑,只可惜本官来晚了一步,让凶手跑了。”
苟相之气急败坏,命人将吴巧儿的尸体丢到荒郊野外喂狗,这才罢休。
随后宋慈对服侍吴巧儿的丫鬟,仆人,一一询问。
但是因为吴巧儿比较狡猾,与崔成苟且之时戒备颇严,以至于宋慈竟然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问不出,这边便找牙行,问这个院子的买卖记录。
但是房屋登记的是一个叫做张起程的人,宋慈顺着当时买院子留下的信息一路找过去,却发现张起程是给豪强当佃户的,刚刚分来三十亩地,之前都是穷的叮当响,哪里还能买的起院子。
面对从天而降的一座宅院,而且还是在临安城里面,价值不菲,张起程对宋慈问道“大官人,这宅子在我名下,我能不能住进去?还有,我能把它卖了吗?”
宋慈不置可否,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就在宋慈眉头不展时,那吴巧儿的姘头崔成,此时则找到了一处宅院,敲响了门。
几声门响,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门子探出了头,上下打量一番崔成,脸色不悦,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崔成掏出两个碎银子,递给门子,道“在下是刘公公的故人,听闻刘公公出宫小歇,特来相见,繁请通报一声,就说小成子来找。”
门子得了好处,顿时喜上眉梢,满脸堆笑,道“公子稍等,公子稍等,小的这便去通传。”
刘炎此时正在与小妾饮酒,虽然他是太监,不能人道,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他纳妾。
而且他不但纳妾,他还一纳就纳了三个,真是弟死心不死。
门子这时来禀报,刘炎一听是故人来访,叫小成子,心说八成是以前当小黄门时认识的。
虽然对这个小成子没有印象,但是人家来登门,必定送礼来,有礼物拿,没有不见的道理,刘炎便命人带他进来了。
见到刘炎,崔成态度恭敬,道“下官崔成,见过刘公公。”
刘炎打量他一阵,不屑的笑道“你说你叫小成子,咱家怎么对你没印象?难不成你也是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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