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可能有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吧。”
禾子淡淡吐出这句话。
然后扭头去看喜凤的状态。
喜凤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禾子最开始看见她时嘴唇还飘着一层粉红,现在已经没了血色。白的如同死尸。
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他们可能真的觉得喜凤已经死去了。
一通折腾,她刚刚帮喜凤系在身上的薄毯已经被甩到了一边,虽然没有了意识,但喜凤的手还是紧紧攥着毯子。好像攥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一般,不舍的放手。
毯子拖到了地上,下面满是尘土和污泥。
禾子皱了皱眉,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紧握的手指,然后拍了拍毯子,再次盖在了喜凤身上。
指尖无意间划过喜凤的脸庞,冰冷的不成样子。
不行,必须快点去医院了。
“铮哥,一会我可能要牺牲一下。”
禾子抬眼,定定的看着于铮。
于铮也抬头,定定的看着她,微微颔首。
……
码头边,福子苦口婆心的在劝徐娇娇主动把船开回来。
福子是一个傻子。
川子对福子很好,小时候,福子刚流浪到这里,没有人愿意收养他这个傻子,还是川子向他娘求情,给了福子一个吃饭的地方。
在福子眼里,川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现在,有人把川子的老婆孩子带走了,福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已原谅他们。
因为他知道,没有家的滋味多不好受。
他不想让川子没有家。
徐娇娇看着眼前这个傻子,烦躁的不得了。
他们守在这里,禾子他们还怎么上来。
偏偏这个人油盐不进,怎么说他都不愿意退步丝毫。
听他说话的口吻那么傻乎乎的,人还不好骗。
徐娇娇气得想哭。
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林子里是手电筒的光芒,肯定禾子她们赶上来了。
徐娇娇刚想挥手示意他们过来,突然意识到了下面还有人盯着自己。
慌忙把眼神从林子方向收回来。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福子旁边的死死盯着徐娇娇的几个汉子已经看见了徐娇娇的眼神,连忙顺着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慌忙关闭的手电筒,转身跑路的人影。
人影跑的不快,有些吃力,应该是抱了个产妇的原因。
“快,他们在那,快追!”
最先发现的汉子马上反应了过来,带着兄弟们就追了上去。
“傻子,你就别去添乱了,等张川过来。”
最后一个走的男人推了一把准备一起去帮忙的福子,别听福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福气,白白胖胖的,但是福子本人可是骨瘦如柴,一推就倒。
没有人去扶他,他挣扎着站起来想去帮忙,可是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福子难过的直想哭。
真的不怪福子,福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川子老婆怀孕了,福子听说怀孕的人要让她吃最好的,就把自己最好的的食物一股脑都给了川子。
虽然他认为最好的食物不过是几个时间放太长有点发酸的杂粮馒头。
可在他眼里,这就是最好的食物,不是这次岛上有大人物要来,福子连馒头都吃不上呢。
好不容易有了馒头,福子小心翼翼的不舍得吃,结果就放酸了。
不过福子并没有意识到馒头发酸了不能吃,他从来没吃过馒头,他觉得,馒头可能本来就是酸的哩。
福子饿的眼花,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像要倒下去了。
……
“你怎么回事!”
阿鲤冲着徐娇娇大吼。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反应过来……”
徐娇娇手足无措的解释,堵住鼻子的纸团掉了下来,一股血水也从她鼻子上流了下来。
“她也不是刻意的,谁能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啊。”
贝娜的语气也很不好,她没有再给徐娇娇拿纸,烦躁的挠了挠头,还是为徐娇娇说了好话。
“她是不是刻意的关我屁事?他妈的现在有两个人可能因为她要死掉你知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阿鲤“啪”的把挂在脖子上的寻龙尺扯下来摔在地上,原本精致的表盘瞬间摔得四分五裂,他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徐娇娇除了道歉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低着头疯狂掉眼泪。
“算了阿鲤,你现在骂她也没用。”
贝娜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妈的……”
……
“喂,你拿去吃吧。”
阿鲤被气得去了船头,贝娜只能焦急的望着林子方向。
目光无意间瞥到码头上那个傻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要倒下去,贝娜还是心软的丢过去一块巧克力。
她看见刚刚那群人对这个傻子的态度了,万一这个傻子真的晕倒了,恐怕村里人没有一个会想救他。
萨满族虽然没有佛教那么讲究慈悲,但是却也没有硬心肠的看着别人去死的这个道理。
权衡利弊之下,贝娜还是掏出来一块巧克力丢在岸上。
阿福看着地上黑黑的一块长方形,不知道贝娜的意图。
“拆开来,吃,懂不懂?”
贝娜看着这个傻子,彻底无语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个傻子还连吃东西都不会,她有点后悔把食物丢过去了。
阿福楞楞的摇摇头,然后意识一整恍惚,一头栽在了地上。
“喂!”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了船上那个女人的叫声。
切,阿福才不要对她可怜,川子才是世界上唯一的好人。
……
海岸上,林子边,于铮看着禾子引人跑远了之后,在空中打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于是三个人抬着担架,在海滩上狂奔。
“那是不是于铮他们!”
原本还在看傻子的贝娜第一个发现了沙滩上的人影。
“哪里,师姐在哪里?”
蹲在角落哭泣的徐娇娇也瞬间站起了身,趴在栏杆上张望着。
“轰——”
船慢慢往岸边移动。
是阿鲤下去在让船长开船。
船缓缓靠岸,于铮他们也跑到了岸边。
甲板放下,船舱里窜出来了三个人影。
阿鲤和徐娇娇立马接过了担架。
贝娜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先进船舱。”
于铮拍了拍贝娜的背,表示安慰。
“你们先进去吧,我……我去看看那个人。”
贝娜把目光放到倒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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