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徐娇娇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漆黑。
好痛,头好痛,脖子好痛。
她勉强的抬起了手,摸了摸后脑勺,一块硬硬的鼓包。
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她用手撑起身子,努力的开始回忆。
大家去了寺庙,然后看到了蛇像,然后蛇像破了,流出来了一大堆腐肉和血水,好像有人从里面站起来,然后……
黑暗中,她的瞳孔放大,手指颤抖的摸上了喉头。
“哕……”
再一次,她低头呕吐。
因为多次呕吐,她的胃里已经没有了可以吐的东西,她只能坐在原地干呕。
这次好很多了,只是干呕几下,徐娇娇就舒服了很多,她咽了咽有些发酸的口水,接着回想。
接下来,自己晕了,再醒过来,就看见了一大群奇怪的人。
然后她就又被敲晕了。
徐娇娇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
“好了,安静一点吧。”
房间中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徐娇娇被吓得一激灵。
“谁……谁啊,师姐吗?还是贝娜姐?”
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没有人回答她。
“谁啊?别吓我了!”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徐娇娇的声音开始发颤。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是错觉吗?
徐娇娇这么问自己?
是错觉吧!
徐娇娇对自己说。
过了很久都没人说话,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下来。
“娇娇,加油,要自救。”
徐娇娇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低声鼓励自己。
她由坐姿改为跪姿,然后开始在地上一点点,一点点的摸索。
突然,她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物体。
她低声“啊。”了一下,手指一下子缩了回去。
隔了很久,看见前方没有什么动静,她又鼓起勇气戳了戳前面的柔软。
“你戳的是我。”
那道沧桑的女声再次想起。
徐娇娇猛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谁啊?”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发问。
女人又不回答了。
“你是和那群人一伙的吗?”
女人依旧不作答。
“你理理我啊,你别吓我。”
空气中是那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徐娇娇快要哭出来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臆想症。
都怪禾子,都怪她,如果不是她非要带领大家去寺庙里,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叫徐娇娇,我是来这里拍节目的,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的……导演组,导演组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报警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你说话啊,你说话!你死了吗!你说话啊!求你了!你说话!”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逐渐有些疯癫。
可能是被烦到了,空气中,终于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嗯。”
就是这声“嗯。”让徐娇娇一下子变得稳定了下来。
太好了!自己没有在臆想。
“你是谁的女人?”
女人气若游丝,几乎是在用气音发问。
幸运的是,这个空间足够安静,能让人听见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谁的女人,我没有结婚,我是来拍节目的。”
徐娇娇大口呼吸着,双手撑在地上,几乎是兴奋的回答了女人的问题。
“你怀孕多久了?”
女人接着发问。
“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徐娇娇依旧是兴奋的回答,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冷漠丧气。
“没孩子?哈……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徐娇娇丝毫没有听出来,思考了几秒,然后断断续续的回答。
“我们在录综艺,然后找到了一座寺庙,寺庙里,有蛇像,然后我朋友把蛇像打破了……后面我晕了……”
“你们打破了蛇像!”
女人却打断了她的话,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的嗓子如同破锣般,嘶哑的厉害。
“对……对的,不是我打破的,是阿鲤,和我没关系!”
听着女人的语气,徐娇娇下意识的就把责任推给了阿鲤。
“阿鲤……”
女人喃喃着这个名字。
“怎么了吗?”
徐娇娇试探性的反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接着讲。”
空气中,传来发丝摩擦的声音,似乎是女人在摇头。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群穿的莫名其妙的人……然后我又晕了,醒来就在这了。”
她有些仓促的回答,声音比刚刚小了不少,她抬眼,有些犹豫的看着女人。
“你要问我什么?”
可能是在黑暗中感受到了徐娇娇询问的目光,女人好心情的允许徐娇娇发问。
“你是谁?”
徐娇娇嘴角抽动了两下,遏制不住的兴奋。
“我是谁不重要,问点有营养的吧。”
女人嗤笑了一声,嘲笑徐娇娇的幼稚。
“嗯……那你为什么来这?”
徐娇娇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接着发问,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我是被交换来的。”
女人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回答了问题。
“交换?为什么?”
她一双晶莹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你什么都不知道?呵……”
这次,徐娇娇清楚的听出来了女人的讥讽。
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会把怀孕的女人和这里的女人交换,然后……”
另一边,禾子双腿分开,跪在地上。
她抬起头,平静的感受着面前男人均匀的呼吸。
“这是什么地方?”
阿鲤有些尴尬的侧过了头。
“不知道,你能看见周围有什么吗?”
她的双眼被几片叶子遮住,几根细绳将叶子固定在她眼睛前。
“不知道,我看不见。”
阿鲤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还是暂时不说出实话好了。
“这样,你想办法用牙齿找到我眼睛上的细线,把它咬断。或者直接把我遮住我眼睛的东西咬出来。”
禾子沉默的三秒,然后飞快的找到了解决方法。
“我觉得不太好吧……”
阿鲤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快点。”
禾子皱起了她的眉,磨磨唧唧的。
“……”
阿鲤还是没有动作,他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工具。
禾子耐心的等待着。
“算了,我自己眨巴……”
“我找到一块碎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说我找到……”
“你找到碎片……”
沉默几秒,两人又同时开口。
这下子,空气彻底陷入了安静。
“我先把绳子割开。”
半晌,阿鲤低声说出这么一句。
“嗯。”
禾子发出一个鼻音。
“你觉得,他们是哪一批?好的?还是坏的?”
阿鲤主动询问。
“不知道,但是,无论哪一批对我们都有好处。”
禾子淡定回答。
“好处?”
阿鲤沉默的看着禾子裸露在外的一大片肌肤。
“对我来说可能是?”
阿鲤含糊不清的说了那么一句。
“嗯?”
禾子没有听清,发出了一个转折的鼻音。
“没什么……说好处吧。”
阿鲤快速的收回了目光,脸上一片潮红。
“如果是坏的那一批,至少不会把我们交给村长那帮人,是好的,我们活下来的几率高一些。”
她波澜不惊的回答。
“你还真是乐观啊,那坏处呢?”
阿鲤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
“都容易死。”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回答。
阿鲤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在一间屋子吗……我割断绳子了……你先披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不容易把手腕上的藤蔓割断,他立马脱下了上衣盖住了禾子裸露的部分。
“……”
禾子没有说话。
阿鲤抬手,抓住禾子后面的绳子打结处,然后将玻璃抵在上面,用力一拉,
细绳散落在地上。
禾子抬眸,刚好对上了阿鲤的双眼。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阿鲤没有放下手,禾子没有侧开眸。
叶子沸沸扬扬的飘落下来,其中一片划过阿鲤的手臂。
痒痒的。
“我不好奇。”
她的双眼还是淡然的和阿鲤对视着,薄唇轻启,轻轻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气氛开始转变,阿鲤眼里的温柔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杀机。
“我说,你都不感觉害怕吗?”
“害怕什么?”
曾经的对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的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好奇?”
阿鲤试探的开口。
他们仍旧对视着,禾子勾唇,轻笑。
“你不是问我,好不好奇为什么会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吗?”
阿鲤僵了僵,然后释然的放下手臂。
“你在回答这个啊。”
“不然在回答什么。”
禾子笑的愈发浓烈,她的眼角也微微弯起,眼睛里带着点点星光。
来不及移开眼,阿鲤被她的笑容晃了神。
“帮我割开吧。”
禾子率先垂下来眼眸,嘴角的笑意不减办法,只是眸子里,一片冷清。
她的眼前,好像闪过了几个零星的片段。
“好。”
阿鲤握紧了手里的碎片,然后又松开,犹豫几秒,绕道后面割开了禾子手腕上的藤蔓。
手腕上的拉力突然松开,禾子收回手,活动活动了手腕。
“嘶——”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慌忙查看手腕。
左手只是有轻微的疼痛和划伤,而右手,整个已经高高的肿起。
像一只白薯。
禾子沉默着,然后自欺欺人般的拉下了袖子。
阿鲤沉默着,拉过了她的手腕,撩起了袖子。
他的手轻轻覆盖上臃肿的地方,缓缓揉搓着。
“你知道力度和角度不对会导致手腕肿的更厉害吧。”
看着他的动作,禾子温柔的询问。
阿鲤顿住,然后默默地把袖子拉了下去。
两人默默无言。
“咚”“咚”
墙壁那端传来撞击声。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度弯下腰,向墙壁靠近。
“啊——”
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咆哮声。
其中夹杂着撞击的声音。
“贝娜……”
禾子皱着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说出了女人的名字。
阿鲤看着她的侧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