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自然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的私密言语,不过他也意识到,先前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对紫鹃造成不小的困扰。
就算是前世那相对开放的时代,这对着还不那么相熟的异性的脚又搓又揉,也是不适宜的,不被赏一巴掌那都是有什么内幕交易,何况是在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
不过,他也很快回过味来,虽然说在当时那个环境下,紫鹃就算想反抗,也很难反抗他,但她当时的确是稍微挣扎一下就没有动静了,这却不由得让他猜想,是不是她也……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解释她那样逆来顺受,毕竟紫鹃的性情在李昭印象中可是有点小泼辣的。
当然,就算真有意思,应该也只是稍有些好感。
毕竟李昭先前帮过她,然后又刚刚听到那样的“隐秘”,她对李昭估计又有感激、又有赞许、又有同情。
这种情况下,她说不定有些母性泛滥,对于李昭自然就宽宏了许多,再加上李昭当时确实没有表露什么杂念,也就当他是一片诚心、心切帮她,所以才逾越了那些礼节。
如果没有这些前提在,在当时紫鹃恐怕便直接反抗了。
当然,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对李昭来说。
“唔,不成,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就开始想女人,给林妹妹那里做些铺垫没问题,这种孟浪之举,往后却最好少做了。”
要做,也得已经确定了关系再做,不然这次没事情,谁能保证下次就不出问题。
心里暗暗地警醒着自己,不要才顺利一会儿就直接飘了,路还很长呢,以后行事该当谨慎和注意分寸些,万不可轻易被美色所迷啊。
接下来便是一日无话,直到两日后,李昭又被贾琏叫去,然后再在书房见到了林如海,却才知道原来是衙门里,关于那画舫上的案子调查结果出来了。
那个画舫上的刺客,最终却是被发现死在东郊的一处民居里。
原本是因为靠着李昭的那副肖像,接到了邻居的举报,故而衙门里的捕快前来查探,却没想到来的时候已经只找到尸体了。
这其实也没有出乎李昭他们的意料,很显然,这刺客已经是被他背后的人放弃了,这一条性命,也结束了这一边的线索。
不过有些事情,不一定就需要查到分分明明,才能够确定下来。
至少他们之前就确定了,此事那背后盐商,像是江春等人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这,表面上看着像是那个刺客自杀,但实际上显然是被逼着自杀,也就是他们那边为了掐断这边的线索,也是对于林如海的警告。
跟之前江春大张旗鼓跑到他府上来的警告,如出一辙,自然也是令林如海脸色更加深沉。
至于那花魁诗琴姑娘的命案,却是也随着那刺客的尸体被找到,而有了答案,因为在尸体边上还有一封遗书,而且经过比对正是那刺客自己的笔迹。
内容却是提及了那花魁之死,说到他们原本定有私情,甚至他还约定要为她赎身,但他家中突然遭难,自然没钱再帮她赎身,甚至往后去看她都很难了。
那刺客原本以为这花魁会为自己守身,等他重新筹钱,没想到她隔天就与那些盐商公子眉来眼去。
于是他怒从胆边生,在上船之后去找了那诗琴当面对质,被他羞辱后一怒杀人。
至于为何去叫诗琴的人没有发现异常,是因为看到那里面的身影似乎在动,以为是诗琴还活着。
但其实这却是刺客将诗琴衣服挂在屏风上,又把窗子大开让风吹进来,吹动那屏风上的衣服,便看起来依稀像是有人在屏风后边动一样。
虽然这里说自己内心有愧所以才留信自曝有些牵强,但他前面的那些话,倒不是他无中生有。
经过了那画舫的鸨母等人的证明,这举人刺客的确曾经是他们画舫的常客,后来一段时间没来了,所以等再过来他们差点还没认出来。
而关于刺客为何要行刺贾琏,以及为何要自杀,却也一并有了结果。
行刺贾琏只是因情人之事而迁怒在贾琏这个“新客”身上,最后自杀却是觉得走投无路,又害怕牢狱之灾,便自我了断来个痛快的。
这案子便这样告一段落,结果虽然看上去都能解释得通,但越是如此巧合反倒越让人怀疑。
这个结果根本就是典型的和稀泥,让一个死人背了所有的锅,也埋葬了所有的秘密,这自然不能让人满意。
但林如海这边却也暂时没法说什么,想要发作也得要证据,但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那就只能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李昭都注意到他今日的神情也似乎更暗淡了许多,显然是思索不到破局之法,让他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似乎要就此认了。
一场大病影响太多了,虽然他现在身体痊愈了,但是他的官威随着这场病、还有即将被人接替的原因,已是一落千丈,无法挽回。
这也是为何那江春敢于来直接蹬鼻子上脸的原因,甚至林如海很怀疑,这刺客的死,同样也算是一次警告。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自己来扬州还有些其他目的,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直接把他吓走,免得他还要临走一搏。
毕竟这么多年,该查到的一些东西他也查到了,只是缺少一些关键性的人证物证罢了。
若是林如海真一心想在离开之前做点什么,他也必然会头疼,到时候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要逼得我鱼死网破,我有这个能力”。
这些林如海却也不会跟李昭他们说,所以李昭虽然看着他情绪不好,却自以为是他为没能够立功然后增加自己入京的筹码而遗憾。
而回过头,离开了书房后,李昭终于是到手了贾琏的第一笔赏赐。
很实在,就是银子。
十两银子,这虽然才是贾府大奶奶李纨一个月的例钱,但对于一个卖身为奴的小厮来说,吃穿用度都在贾府,而最大的收入其实是平常爷们儿、奶奶的赏赐,又或者帮忙办事之后别人给的打点。
这样加起来能有五两银子已是会办事的人儿了,所以这个赏赐绝不算少了,贾琏在这上面还是很大方的。
当然他这个大方并非无由,就不说李昭先前救了他的性命,还因为林如海给了他更多银子花销。
偏生这几日又出不去,也就无处可花,那干脆对李昭大方点,来收买人心了。
不过在那县衙传来案情结果之后,林如海便又放宽了对贾琏的限制。
所以贾琏这时候想出去就可以再出去了,原本他还因那花魁的死状心有余悸,但本来心就不坚定,也着实是憋坏了,上次李昭甚至看到他差点又没忍住去调戏另一个林府的姨太太了。
然后又有李昭有心的撺掇,一方面是担心他真管不住小头做出不智之事,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自己。
成天憋在府里面,又没得签到,也没法跟林妹妹什么的接触,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受宠程度,一些活儿都有其他人抢着帮忙去做,也没有什么好的玩乐,这种无趣的日子对他来讲是再难熬不过的了。
贾琏之所以在这时候给李昭赏银,也是因要拉着他一起出去,让他也有些钱好买些东西。
这次他也是学乖了,没有再跑去湖边看画舫,而是直奔当地花楼,点几个小菜,喝两口小酒,再听着小曲儿,轻松快活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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