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楼儿顿时驻足,侧过脸颊,一字一句道“那么,我要说不是呢?”
“可…”
“你看,所以你还是不信,聊了又有什么意义?”
门被轻轻掩上,陆轻鸿沉默无言,如果不是呢?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施楼儿,他实在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
庆野书院。
关夫子摇摇头“记忆没问题,那女子确实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屏蔽了自己的气息,无法探明真相。”
徐良大喜“如此说来,那女子真与此事有牵连?”
“有可能,但不能确定。”
眼下哪里还能管这么多,明天最后一天。如果再找不到嫌疑人,等陈剑洲回来,琅牙卫寸步难行。
当即道谢告辞,出了书院,薛昧等候多时。
“徐叔叔,怎么办?”
“封锁全城,按图索骥!”
……
徐良刚走,路回星夜赶来。
抖去身上水珠,焦急道“先生,城隍有异动。”
“怎么,不是让你一直盯着?”
“他这两天都在城隍庙,弟子只是等在外边,刚刚……”
路回自责不已,恼火道“可谁知道那厮竟然金蝉脱壳,留在庙中的不过是一替身。”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一开始挑动施婉儿对寅杀殿进行报复,还不知道他具体盘算,现在又想要做什么?
关夫子气急“你……罢了,我亲自过去看看。”
………
夜里,陆轻鸿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不断。
透过窗户,一夜鱼龙舞。
翌日清晨,封城的消息传来。
整个大街上都是琅牙卫,有人张贴告示,还有人挨家挨户进行收索。
而那画像,虽然没有画脸颊,一席碧色长裙,还有那把剑,不正是施楼儿的装束吗?
他赶紧关好院门,却有一人已经来了。
薛昧,她红衣配剑,英姿飒爽。
“陆公子,且慢!”
“薛姑娘有事?”
陆轻鸿强作镇定,薛昧并没有起疑心,反而拿出那副画卷“陆公子,你仔细看看,可有见过这样妆容的女子?”
他认真看了许久,才摇头道“抱歉,确实没有见过这位,怎么了?”
“没事,今天就不要随意走动了。爹爹让我告诉你,明日不管怎么样,尽力而为。”
“谢薛姑娘提醒。”
薛昧勉强笑了笑,继续去下一家。
当然下一家不会如面对陆轻鸿这样客气,直接推门而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现在只是开始,若到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陆轻鸿心知肚明,她一定还会再来。
施楼儿听得动静,看着陆轻鸿在院中来回踱步,打开房门。
“陆公子。”
“楼儿姑娘你醒了?”
“进来说话吧。”
这间房间不大,打理得井井有条,陆轻鸿进来后,目不斜视。两人对坐,施楼儿倒了一杯清酒,随意道“要喝自便。”
百年青竹酒!
这不就是师父给自己埋下那几坛子,昨天给梁轼送过去一坛,看来就是那时候被她看见的。
陆轻鸿无语道“施姑娘,不告而取是为窃。”
“一千仙珠。”她抬头一饮而尽,末了,抹了红唇,淡然道“先记下。”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是真的想喝,你告诉我不就是了。”
“我问过念晴。”
什么?小妮子瞒而不报,什么时候和施楼儿这么亲近了?
陆轻鸿一阵头大。
想想,便罢了,自己如今孑然一身,还不知道在这庆野能住上多久,别说心仪的女孩子,就是女性朋友也没有一位,留着也是留着。
抛开这件事,他思量许久“你昨晚说的是真的?”
施楼儿冷笑,理也不理。
陆轻鸿再问“那么你是否去过王家、张家?”
“确实去过,而且也想着杀之后快的。”施楼儿情绪逐渐失控,陷入了长时间的回忆之中。
“楼儿,不许报仇,你如果回来,姐姐便再也没有你这个妹妹,当年几大家族都是情非得已,而背后超控全局的人,不是你我能够对付的。”
“楼儿啊,姐姐想你了,你还好吗?记住姐姐说过的话,在芙山要与人为善,不要节外生枝。”
“楼儿,不用回来,姐姐很好,你好好修行,站得高高的,看得远远的。忘记这些个凡尘俗事。”
……
她轻声道了一句“傻子!”
陆轻鸿错愕道“什么?”
施楼儿这才发现自己失态,神情又渐渐平静“没事,陆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真的不是她,她又去那里做什么?如果是她,她不想承认的话,又何必说自己去了。
陆轻鸿想不明白,因为彼此之间根本不了解,何以判断?
可就在这时,城中一声巨大的号角声响起。
陆轻鸿赶紧出门,却看见许多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过来,目标正是陆轻鸿小院这个方向。
薛蟠一马当先,徐良等人紧随其后。
全城戒备,又出了大事?
薛蟠来得很快。
“陆轻鸿见过薛城主!”
他点点头,赫然发现那女子竟然若无其事站在不远处。
真是好胆!
张家、王家,现在又是赵家。
三日之间,数百人成了刀下亡魂,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剑封喉。
“陆轻鸿你先回避。”
“怎么了,薛城主?”
“怎么了?”薛蟠咬牙道“这妖女,先是杀了张家、王家数十口人,今天竟然又寻上赵家,一个活口没留!”
什么?
赵家又被灭门?
不,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一会儿施楼儿一直在房中,自己亲眼所见。
不由反驳道“城主,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
“休得满口胡言!老夫追着这妖女一路赶来,怎么会有错?退下!”
薛蟠一怒,声如洪钟,紧接着徐良、薛昧、等人已经赶来。
“将此地封锁,势必不能让妖女逃出去,节外生枝。”
“是!”
“大家听我说一句……”
陆轻鸿极力辩解,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眼前那些曾经温和熟悉的人,竟然突然之间换了一副面孔。
变得陌生而又冷漠。
他们只愿意自己自己认为的事实。
琅牙卫中只有薛昧看了他几眼,递了一个眼神。
示意他快退下。
可,他如何能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