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眼前的画卷被逐渐涂满了颜色。
之前三种颜色,或者说是四种颜色,合上三个灵魂时,用时都超过天,还有的足足画了天。
那是因为,无论是‘活焰’,还是’空间锚‘,又或者‘命运石’及‘时序之砂’,对高凡来说,都是未知的伟大存在,他得去学习祂们的神秘,了解向他们贡奉的咒语,获取祂们的垂青。
但最后一种颜色银钥匙则不一样。
高凡的所有神秘知识,包括来自麋猫的,来自活焰的,来自命运石的,等等等等,其中有都带着银解理的印迹,真正算起来,此刻高凡高达点的神秘学,得到一半是确确实实与银钥匙有关。
银钥匙帮助高凡理解这个世界。
否则高凡早就疯狂在不同伟大存在的污染之中了。
所以,这并不难。。
高凡只是犹豫了一下,究竟要把银钥匙的神秘,以何种方式表达,还迟疑了一下,要不要把自己的灵魂模特,合进这幅画中去,毕竟以他对银解理的熟稔程度,便是画进去一只猫,也是没问题的。
但如果高凡成为了东瀛之精神支柱,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会变成人间之神么?会能够用精神改变现实么?所有东瀛民众看到高凡会不由自主的崇敬与跪拜么?
这些都是未知呢。
所以,那该有多好玩啊~
至于调查员成为支柱的危险,想必银钥匙会操心吧~
所以那些犹豫和迟疑,&bsp&bsp是真的只有一刹那,尔后高凡就把自己的灵魂,&bsp&bsp合着银钥匙的颜色,&bsp&bsp加入到了这张注定伟大的画作中。
‘为东瀛绘画支柱,&bsp&bsp任务完成。’
……
从深夜到拂晓。
从窗外爆炸声隆隆,到只剩下稀疏的战斗与喊杀声。
高凡眼前的画卷逐渐被填满。
在四个人物之外,&bsp&bsp背景中又多了层层叠叠、弥漫一切的纯白颜色。
如果一张x的油画之上,能够画下整个东瀛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以及亿千百万人口的话,那么细微到画布的每一寸内容,&bsp&bsp都必须被填完,必须足够充实,才能保证这幅支柱的影响力,在这个世界无弗远近,所至必达。
已经接近完成了。
原本预定的十个小时创作时间。
因为高凡再次进入‘吸猫状态’,&bsp&bsp而被大大减少。
六个小时后,&bsp&bsp高凡觉得已经快要完成了。
这是他最最快速也最最精准的一次创作,&bsp&bsp细微到每一毫米画布上的颜色和笔触,&bsp&bsp都在他的控制之内,‘扭曲’过了后,&bsp&bsp表达更加完美,&bsp&bsp‘专注’可能已经超过了,则让高凡能够把握到每一丁点的细节。
就在这时。
轰!
房顶塌了。
吴好学狼狈得掉了进来。
高凡目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画作上,房塌在他眼前,脸色丝毫不变。
吴好学跟他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又爬回去了。
高凡根本没听清。
也没注意到,这间房内多了一个人。
直到这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哭哭泣泣走到他身边时,&bsp&bsp高凡才注意到这个麻烦的小家伙,&bsp&bsp还是个熟人。
“是沙纪呀。”高凡一边往画上涂着最后的颜色一边漫不经心得说,“你怎么在这呀?你妈妈呢?”
谷<spa> 五岁的沙纪,是曾经赠送一只饭团给高凡的善心人士,她关怀着反抗军的成长,担忧着东瀛抵抗恶魔的大业。
“我妈妈还没回来……可能已经死了吧……”沙纪是独自在家的,因为妈妈在舞厅工作,所以爆炸和战斗发生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而当吴好学用毕加索之箭,射死一堆爪牙的时候,发现并捡回了她。
说到这,&bsp&bsp沙纪几乎哭了出来。
不过刚刚已经哭过了。
所以也没必要再哭。
而且妈妈也未必死。
如果死,&bsp&bsp也是和东瀛这个民族、这个文明一起死掉了吧?
沙纪皱眉思考着。
“真可惜。”高凡说。
这种安慰也太不诚恳了吧……沙纪盯着高凡“哥哥!你不是反抗军么!你在做什么啊?”
“我在画画啊。”高凡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画上,另外,和小女孩聊着天。
“我看到你的同伴都在抵抗恶魔、都在战!刚才那个白头发的大哥哥,虽然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但仍然在战斗,你呢,这种时候,你在画画么?你应该一起去保卫我们的文明呀!”沙纪奶声奶气的质问。
而这时,高凡已经为这幅画填上了最后一笔颜色。
这是最后一片樱花。
这世上没有一片雪花是相同的。
而在高凡眼前的画布中,也没有哪两片樱花是一样的。
终极的美感就在于极度的复杂。
“谢谢。”高凡轻声对他肩头的黑猫说,“是你帮我完成了这幅奇迹之作。”
“这是你应得的,我的爱人……”神秘消失在高凡肩头。
画作,完成了。
支柱,被描绘成功了。
高凡的注意力回到现实,听到了小姑娘的质问。
他想了想,忽得露出笑容,他蹲下去对小姑娘说“因为我就是他们正在保卫的文明啊~”
啊?小姑娘不明白。
而这时,高凡是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
明明是室内。
明明没到樱花绽放的季节。
但高凡的掌心里却抓到了一片洁白的樱花。
瞧着这片樱花,小姑娘陷入了疑惑,她用手指触到这片樱花,骤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勇气,从花瓣上传递过来,那勇气宛如一股热流,流淌在她的胸腹之间,让她生出绝大的战斗意识与战斗渴望来。
所有被压抑的愤怒,所有对自己无力的憎恶,所有因为生存空间和生存权利被侵占而生出的绝望,都在这一刻化为反抗的烈焰,燃烧在她尚且年幼的身体里。
“我要去杀爪牙!”小姑娘抓起地上一块砖头就要往外冲。
“不不不,还没到你战斗的时候呢。”高凡一把抱起她。
然后,画家肩头站着猫,怀中抱着小女孩,在这个曙光初现的清晨,走出已经被战争摧毁的房子,站在庭院里,向着初升朝阳的方向,瞧着这一场如同落雪般的落樱。
其时,落樱如大雪,覆盖了整个东瀛。
这一场‘雪’之大,是高凡往后一生记忆中的仅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