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薛颂安不爽,”温瓷绞尽脑汁,还没忘保持人设继续表演,“对不起,明昭哥哥,我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苍天在上,我真的没想到你个狗会跟着横插一脚。”
她挤出两滴泪水,微红的眼眶看起来羸弱又可怜,哽咽道“没人看好我,明昭哥哥,我只有你了。”
——“只有跟你的婚约了,懂了吗陆狗?退婚!退婚!”
陆臣衣面无表情。
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顺着她的话说“嗯,旁人不信,我信。”
温瓷一滞。
“可我这么冲动,可能会连累明昭哥哥输给薛世子,我,我实在是不忍心……”
陆臣衣道“那就不要让我输。”
见她一直没看自己,他忽然弯下腰,手指勾起温瓷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还是说,瓷瓷觉得自己会输?”
温瓷“……”
可恶啊!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她会输?
陆狗真是越来越不做人了。
一时之间,温瓷甚至开始想念起以前把她当空气的陆臣衣了。
离得这般近,陆臣衣轻而易举地可以观察到她的每一点变化。
她瓷白的肌肤,她小巧的琼鼻,她轻轻咬着的樱桃红似的唇。
还有,勉力掩盖着内心想法的灵动双眸。
陆臣衣眸色微暗,此时才反应过来。
两人离得太近了。
这个动作,其实是有些不合礼数的。
理智告诉陆臣衣应该后退,可身体却依然一动不动。
心里有个声音蛊惑着他。
他们本来就有婚约,亲近一些也无妨吧。
“虽是冲动,”陆臣衣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温瓷道,“但我相信瓷瓷能做到。”
“你本来就很聪明。”
不聪明,如何能在以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伪装得这么好。
温瓷迟疑“可我说的是,能取得六艺其中一项的第一诶。”
陆臣衣道“不难。”
温瓷掰着手指头补充“我的对手不仅有浮洲郡主,还有李太傅的女儿李如妤,叶依依,马太师的孙女,尤阁老的侄女……”
都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标准的“三好学生”。
陆臣衣看起来没有半点犹豫,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
他说“瓷瓷就是最好的。”
温瓷堪称受宠若惊。
——“真的吗?我到底何德何能,给了男主这么盲目的信息?是真没把我京圈第一花瓶的名声放眼里啊。”
她都觉得有些拘谨起来,仿佛不拿到第一,就愧对了陆臣衣这份盲目到沉重的信任来。
“我,我尽力。”
陆臣衣低低笑了一声。
温瓷愕然抬眸,看见陆臣衣真的眉目一弯,唇边的笑意浅浅。
她很少见陆臣衣笑,但每次看到都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惊艳到。
每每笑时,陆臣衣那点生人勿进的冷漠气质,就会烟消云散。
云上的仙人晃晃悠悠,落入了人间的烟火中。
那不染尘埃的白,也慢慢被晕染成了枝头的一抹夺目勾魂的胭脂红。
“我会帮你,”陆臣衣道,“所以,你一定会赢。”
太蛊了。
温瓷连最后陆臣衣说了些什么,都没去仔细听,迷迷糊糊地点头。
在走回课室以后,仍然满脑子都是陆臣衣那令人惊心动魄的浅笑。
听说陆臣衣率军打仗的时候,都会戴着面具,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
以前温瓷不信。
现在温瓷服了,真在战场上,陆臣衣这张脸简直是祸水,露出个笑容谁顶得住?
她第一个顶不住。
姚兰看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奇地问“姐妹,陆世子怎么你了?”
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当即大惊失色地猜测“难道他要和你解除婚约?”
温瓷幽幽看了她一眼,喃喃道“他对我笑。”
姚兰问“然后呢?”
温瓷摇头“没有然后了,他一笑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姚兰一脸的一言难尽,一双圆眼失望地看着温瓷,左眼写着“就这”,右眼写着“你不行”。
早就听闻她这个表妹,对永安王世子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姚兰一直没有具体的感受,直到今天,她亲眼见证了有人能因为一个笑容就这么魂不守舍。
但是。
她磕的p又发糖了。
如果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姚兰一定要在兰亭书院门口大喊三声“真情侣就是最甜的!”
是的。
在这个人人都嘲笑温家小姐是个花瓶,配不上永安王世子的年代,仍然还有人如此坚定地磕着温瓷和陆臣衣的p。
姚兰不管,娇软小作精和对所有人都冷漠唯独对她温柔的少年战神,就是最配的!
素材来了,她悄咪咪地构思着下一本同人话本的剧情。
如果温瓷看出了端倪,并和姚兰深刻探讨一下,她一定会发现,姚兰就是写她和陆臣衣的同人的大手子之一。
但她此时全然沉浸在陆臣衣居然对她使美人计的愤怒中,没有半点察觉。
不过也幸好没有,不然,温瓷可能会忍不住不顾姐妹情深半夜就把姚兰暗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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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臣衣说了会帮温瓷以后,就真的非常认真地帮她制定了计划。
温瓷捧着手里的学习计划表,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回真的梦回高三了。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给温瓷找了老师,就是太巧了——除了古琴,其他各项的老师名字都叫陆臣衣。
温瓷委婉地表示了疑问和不理解。
陆臣衣当时正在教她下棋。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玉做的黑色棋子,眉骨轻抬,斜斜睨她一眼,说不出的慵懒“瓷瓷还能找出第二个比我厉害的先生吗?”
温瓷被说得哑口无言。
谁能和挂狗比?
至于古琴,则是陆臣衣唯一没有打通的技能点。
他请了一位扶风楼的名伶来教温瓷。
名伶是个看起来大方端庄的大姐姐,虽然是个身份低微的艺伎,但身上特殊的气质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琴,让她十分受京中贵族子弟的追捧。
温瓷演奏完一曲后,名伶温温柔柔地鼓掌,然后说“弹得太好了,下次不许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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