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带刀甲士,面对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原来是曹皇后,饶是她身为一国主母,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忍不住为眼前的血腥场面而惊骇。
荣显死了,死得很干脆,曹皇后隔着老远就能看出来,荣显,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时的荣显,只剩下一具歪倒在地的躯干,至于那颗大好头颅,早已成为了血沫残渣,溅射四处,一个没了头的人,又怎么能活呢?
其实不止曹皇后这个妇人,就连赵宗全,乃至数十名荣显的心腹,都被包景年的狠厉给吓傻了。
人的头骨是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之一,其硬度几乎可以与木石媲美,而包景年毫无花哨的一拳,居然就这么把荣显的头骨给打得粉碎,连个基本的骨头架子都没了。
这种杀人方式,所彰显的力量和武艺还是其次,对旁观者心灵上的震慑才是最可怕的。
荣显的心腹们也算见过血的武勇之士,此刻照样有人腿软,面对包景年这样的杀神,再联想起他平日的威名,他们连与之相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样毫无战意的数十人,压根没被包景年放在眼里。包景年招呼“十三太保”中的几人守住殿门,自己则如虎入羊群,三两下就把荣显的手下全给收拾了。
这次包景年倒没有用像杀荣显那样血腥的方式,全都干净利落地一刀了断,主要是考虑到赵开益和曹皇后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能再让陛下和娘娘受惊了啊!
尽管包景年已经收敛了一些,但有了先前的那一幕,赵开益和曹皇后对他的认识已经彻底变了。
曹皇后是单纯的害怕,赵开益则由开始的惊骇转为欣赏,包景年这样的忠臣,能有如此无双的勇力,赵开益自然欣慰。
不过赵开益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有重病在身,经此一吓,气血上涌,就觉得有些头晕,眼前泛黑,身体也摇晃了几下。
曹皇后看出了丈夫的不适,连忙上前扶住,又亲手端上羹汤喂赵开益服下。
赵开益喝下热汤,眼前总算清明了几分,望着爱妻担忧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安其心。
……
殿外广场上,兖王望了眼摇摇欲坠的宫门,又频频回望养心殿,还是见不到荣显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荣显,荣显呢?这个混账玩意,绑个赵开益都这么费劲!”
再一次朝后望去,没见到荣显,却是包景年大咧咧地走了出来。
兖王一见包景年,顿时眼前一亮,想到了他破开宫门的神勇,有这样的勇士在,说不定能护自己杀出宫门。
“包校尉,快到本王这里来!”
包景年闻声而来,即将走到兖王身边时,只听一声巨响,两扇不堪重负的宫门轰然倒地,门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守门的叛军士气崩溃,眨眼间一哄而散,兖王见大势已去,赶紧朝着包景年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包景年见状大喜,正欲等兖王自投罗网,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弦响,一阵破空声袭来。
离包景年只有几步之遥的兖王蓦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低头望去,随后扑通一声仆倒在包景年脚边,显现出背后穿心而过的白羽箭。
满腹壮志、雄心万丈的兖王,终究还是事败身亡了。
到手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包景年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大怒不已,抬头寻找射箭之人,想要找他好好掰扯掰扯。
结果抬眼望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谷<spa> “长桢!”
盛长桢依然穿着那身遍布血污的禁军甲胄,骑在马上肆意冲砍,而他身边马上一将,正是一箭射死兖王之人,平乱先锋,顾廷烨。
虽然只分开半日,包景年却觉得比一年还要久,见到好兄弟平安归来,包景年立马转怒为喜,几个大跨步冲到盛长桢身边,开心地喊道“长桢,你总算回来了!”
盛长桢见是包景年,微微一笑,问道“陛下没事吧?”
“你还不放心我吗?陛下和皇后娘娘一根汗毛都没伤着!我还把荣显那老小子给打死了!”
“哈哈哈,好!就知道你小子能行!”
盛长桢大笑着拍了拍包景年的肩膀,又放眼望向四周,兖王和荣显这两个叛军首脑死后,叛军不攻自溃,有点零星的抵抗也不成气候,很快就被扑灭。
就这么一小会儿,广场上的战斗已经趋近尾声了。
盛长桢翻身下马,顾廷烨也下了马,盛长桢把包景年领到顾廷烨面前,热情介绍道“景年,这位是顾家二郎,也是我的兄弟。”
“你哪来那么多兄弟?”
包景年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有点吃味,又斜眼望向顾廷烨,叉着腰冷哼道“你小子本事不怎么样,抢功劳倒是一把好手!”
顾廷烨不明就里,看在盛长桢的面子上,也不愿和这黑汉计较,礼貌性地拱了拱手,就径自走到一旁清点损失去了。
“嘿,什么人啊!”
包景年一脸不忿,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顾廷烨的晦气。
盛长桢赶紧拉住他“景年,行了。”
“长桢,我本来都铁定能杀掉兖王了,他倒好,一支冷箭就抢了这泼天的功劳!这也就算了,为人还这么狂,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别拦我,我非要让他尝尝厉害不可!”
见包景年还不肯罢休,盛长桢赶紧一把抱住他,好说歹说才把包景年拉到了一边。
盛长桢对包景年和顾廷烨都很了解,顾廷烨固然是个高手,但比起包景年来,那可就小巫见大巫了,以包景年的身手,真打起来,顾廷烨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问题是顾廷烨才领兵平乱成功,不论放到哪里,都是平乱救驾的大功臣,更别说,顾廷烨还是赵宗全这个未来皇帝心腹。
要是这个时候,包景年把顾廷烨给打坏了,那包景年说不定就要在赵宗全心里落下个坏印象,盛长桢也不好在赵宗全面前交代。
不过望着气冲冲的包景年,盛长桢也有些头疼,在包景年看来,顾廷烨抢了自己的功劳是事实,偏偏顾廷烨自己又没这个觉悟。
其实包景年并不是贪图诛杀兖王的功劳,只是单纯地咽不下心里那口气,但凡顾廷烨表现得谦虚点,包景年也不会和他计较。
说到底,这事就是阴差阳错,再加上两边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说不上谁对谁错,盛长桢夹在中间真是颇为无奈。
难做归难做,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现在一定不能让包景年把顾廷烨给打了。
盛长桢只能先把包景年这里按住,等日后再找机会带他去找顾廷烨讨个公道。
到时候,在顾廷烨府里,盛长桢做见证人,让包景年和顾廷烨一对一公平地“较量较量”,啧啧,想想还有点期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