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刘协开口,卫安笑道,“众卿平身吧!”
许多大臣闻言不由得抬起头,一脸愤恨的看着卫安,荀攸和伏完却是从容,当先起身,伏完上前伸手欲为卫安引路,道“陛下和卫侯一路辛苦,还请快快入城!”
卫安笑着看看伏完,道“国舅,多年不见,您老身体一向可好?”
伏完的眼皮子抽了抽,道“卫侯,我是国丈。”
卫安闻言笑道“不好意思,国丈,多年不见,您老身体一向可好?”
伏完闻言拱了拱手道“有劳卫侯挂怀,老夫的身体,还算凑合。”
卫安呵呵一笑,扫了一眼伏完身边的荀攸,也不多言,将手一挥,便见其身后的一众亲卫兵马,随着其拥簇着天子,缓缓的进了许都城。
荀攸和伏完对视了一眼,接着紧随其后……
一行大队人马,在百姓的注视和兵马的拥簇下,少时便来到许都宫殿门口,天子从车辇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卫安跟在其后,身后则是一众贴身精锐甲胄的跟随,这些跟随都是铁甲军护卫。
伏完面色一变,急忙上前,低声道“卫侯,宫廷之内,严谨外兵乱行,似此不合规矩……”
卫安闻言一挑眉,笑道“国丈,这话您可是说偏颇了,这些兵马都是我的护卫和屏障,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走到哪里,何时成了外兵了?”
伏完笑着道“宫廷乃是陛下居住之地,非比寻常,卫侯组织亲军,也得等陛下宣旨下调之后,方可驻扎,这么直接进去,恐怕是不合规矩啊,毕竟现在禅让仪式还没有举行……”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卫安笑着转头,对身后的司马懿说道。
“仲达,国丈说了这么多话,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司马懿一脸诡笑,鹰目来回打量着伏完,道“看出点什么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属下倒是嗅到点不太好闻的味道!”
“什么味道?”
“属下觉得,国丈的话里话外,好像是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
伏完闻言,顿时一惊,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身边的程昱言道“卫侯如此出言,却是委实误会我等了,我等只是依照东洲律法行事,仅此而已,若是卫侯心中有疑,那就领着护卫军马进去便是,我等绝不阻拦。”
卫安领着麾下的一部护卫,拥簇着天子,迈步进入皇宫,这一下子,伏完可急了,他压下步子,跟在后面,低声对程昱抱怨道“仲德,你让这厮领着护卫进去,待会一旦打起来,岂不糟糕……这不是给我方自己设置麻烦?”
程昱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你还能怎样?难道你当卫安是白痴,会以古训义礼为先,真的连一个兵卒也不领进去?你以为他是三岁孩童吗?”
见伏完还想说些什么,程昱摆了摆手,道“放心吧,不论如何,卫安只是领了一只精锐的护卫进去,虽然难缠,只怕还难不倒夏侯惇一众,我观张飞、关羽等猛将都被他留在了皇宫之外,应当无大碍。”
伏完长叹口气,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罢,跟随卫安和一众百官进入了皇宫。
来到大殿之内,卫安下令一众侍卫护持在宫殿之外,只是引着几个贴身猛士以及司马懿等亲信拥簇着刘协走进大殿。
此时的正殿之内,布置光鲜,一片明亮,颇有喜庆之色,果然像足了为欢迎卫安而隆重布置。
这却是荀攸的周密安排,只是为了麻痹卫安的心神。
刘协进入了皇宫,看着高位上的龙座,不由得感慨世事万千……
不久之前,这里还是由他说了算,是他做得主的地方,可时过境迁,如今这龙座还是那龙座,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但这个许都城却不知该轮到谁说了算了。
刘协长叹口气。迈步走上龙座,缓缓坐下,满殿百官纷纷下跪,三跪九叩,高呼陛下。
刘协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声“平身”,众臣子纷纷起身,侍立在两旁,然后都低头垂首,默然不言。
不知不觉的,整个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背着双手,矗立在大殿正中的卫安身上。就在这个时候。伏完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冲着卫安拱了拱手,道“卫侯功高盖世。一心为国,实乃是当世不二的忠臣。”
卫安,露出一丝微笑,“哦,这是在夸我吗,那我可得仔细听听。”
伏完不徐不疾,缓缓言道“卫侯平定黄巾之乱,此为第一大功!”
卫安呵呵一笑,道“这一功,卫某当仁不让!”
伏完拱了拱手,继续道“卫侯治瘟疫,让天下百姓免遭生灵涂炭,此为第二大功。
卫安闻言笑笑,继续道“还有第三吗?”
“卫侯平定关中,拒守燕代,收复羌族和匈奴,威慑异族,威加四海!此为第三大功!”
话说到这里,乍然便见伏完的面色猛然一沉,阴森着嗓音道“第四,就是威逼天子,祸乱天下,造孽一方,人人得而诛之……卫安!你可知罪!”
一句话说了出来,满朝公卿大半尽皆愣神,甚至连天子刘协也不由得悚然动容!
伏完把这话说了出来,明显是要跟卫安火拼的趋势啊!
卫安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微笑,笔直的站在大厅之内,面色丝毫没有波动,他双眸紧紧的看着伏完,犹如看一个小丑一样。
“国丈不愧是国丈,这三条‘大功’,卫某尽皆认下了,不过敢问国丈,既然已是给我定了功劳,不知该给卫某何等赏赐?”
伏完哈哈一笑,仰天拍了拍手,便见从后殿之中,由四个人扛出了一只外裹红绸、披挂喜字的巨大礼箱,亦步亦趋走了进来。
卫安笑看着那红绸礼箱,幽幽道“这就是国丈给卫某的恩典?”
伏完巍然不动,拖长音道“卫侯,难道你不想瞧瞧老夫为你备的是什么薄礼吗?”
未等卫安应声,伏完已先一步挥手吩咐道“扯下绸缎,让卫侯看个清楚!”
说罢,便见抬东西进来的几个人一阵拉扯,撕开红绸抽出条木,“刺啦刺啦”几声脆响,撤掉了包裹在外面的大红绸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