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见谢若宁吞吞吐吐,便知道她是在意纪谢氏的想法了。
这么说吧,倘若是以往,她自然也是不支持的。
谁在京城活着,不要那张脸面呢?
可现在,西府的情况摆在眼前。
之前给太婆婆办丧事,无论是公公也好,叔公们也好,还是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脸面,一定要把这个丧事能搞多大就搞多大。
压根不在乎西府有没有那银子。
那时候,东府还帮着垫了一千多两银子。
所以,表面上西府的账上还有点。
其实,是负的了。
你不可能不还吧?
那她将来哪里还有脸面跑东府来?
毕竟,有些事儿,还是需要东府的长辈出面的。
比方说她儿子将来的科考诸如此类的。
可现在,府里的长辈们都当了甩手掌柜,你说你能怎么办?
因此便道,“宁妹妹说说看,咱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屋子里也就咱们三人,不怕。”
虽然明知道谢若宁出的主意吧,未必是好主意,可说不定,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呢?
是吧?
谢若宁瞟了眼纪谢氏,见纪谢氏垂下了眼睑,只顾自己捻着佛珠,便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在没有本成的前提下,想要来银子最快的,只有一个法子。
卖田产,卖古董,或者卖宅子。
当然了,运气不好些的,说不定,就会被人压价。
或者还有一个法子,西府的空屋子有,那么,可以出租一些空置的宅院。
拿西府来说,东北角有三个院子是空置的。
那么,完全可以把他们隔开来,然后拿来出租。
要知道,很快又到大比之年了,有不少人会上京城来赶考。
那么,只要运作得当,指不定三个院子都能租出不错的价格。
当然了,为了院子将来还能使用,你最好配备几个忠心能干的奴才。
倘若你还可以提供奴才供人家使唤,还提供一日三餐,指不定,租金可以更加高点。
至于另外开源的法子,她就想不出来了。
当谢若宁一开口说卖田,卖宅子,卖庄子的时候,唐氏是无语的。
哪怕是纪谢氏,也是一口气提了上来,差点忍住不开口训人的。
所以,当谢若宁提出,把一部分空置的屋子拿来出租,唐氏是觉得相比较卖田地,这点她是可以接受了。
但同样的,这把院子租出去,也是需要时间的。
谢若宁一听,便道,“你找人把院子修整一下,可以一边砌围墙,一边找人放租。
只要找得人妥当,说不定,很快就能租出去了。
倒是价格,有点说不好。
我对这块不是很了解,嫂子你得找人打听打听。
总有一些举人老爷是不差银子的吧?
想要找环境优雅的地方来安心准备考试的。
倘若能找得好,至少有大半年,你就不用愁银子了。”
倘若把一些无用的人卖了,或者打发出去,那么,能省下的银子更加不少。
唐氏离开之后,谢若宁见纪谢氏的脸色不是很好,便上前去给她轻轻锤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儿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她也知道,节流的法子有些不人道。
看人家年纪大了,要把人家发卖出去。
可是,有的时候,一些婆子真的对主家来说是没啥用的。
让人家传播是非是挺好,可别的,有什么用?
她其实不明白,有的时候,为啥要专门找一个婆子去守门。
而这婆子还会到处流窜,说人是非的。
虽说守门的婆子的工钱,也确实不高。
一个月也才八百文。
可是,打扫院子的粗使,一个月也才六百文,相比较而言,人家工种的工作力度也更大些吧?
可倘若没这些婆子呢?
一来,你说是非的聚集地没了,怎么着是非也少传些吧?
二来,每个月这八百文可以省下来了。
西府有多少无用的婆子,她是不知道,但东府,她还是知道的。
十几个是有的。
那么,一年下来,你说能省多少?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婆子本来就会说是非,倘若发卖了出去,你嫂子的名声……
特别是,倘若是有些和你祖父政见不合的人家买去。
东府也好,西府也好,内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知道吗?
想来你未必会知道。
可是,你觉得那些经年的老人会不知道?
唉,宁丫头啊,你啊,还是想法太简单,太嫩了。”
纪谢氏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若宁她也教了挺长时间了。
可有的时候做事,她还是真的不满意。
或者说是失望。
“姑祖母,嫂子她不会照做的吧?”
谢若宁听了,突然觉得,有点头大了。
她哪里会想到纪谢氏说的那些。
这不是唐氏说要开源节流问问她意见嘛。
所以,她就把她能想到的说了。
唐氏不会照办吧?汗
“难说,现在西府的情况,呵呵。
之前我就劝过他们量力而为。
可是,他们也是几个孝顺的。
我也只能劝阻一次,说多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姑嫂之间有什么呢。
这京城啊,多是的办了白事卖田卖庄子的。
不稀奇。
多一个谢家不多,少一个谢家不少。
就看唐氏,还有那几个外甥怎么想的了。”
唐氏回府之后和长辈或者是和她的丈夫怎么交流,谢若宁不知道。
只知道,三天后,西府那边请谢老太爷夫妻,还有纪谢氏过去,据说是要分家。
“分家?”
谢若宁听纪谢氏提起来,有点感觉不妙。
不会是自己出了主意,然后唐氏真照做了,然后导致人家分家的吧?
那自己岂不是成西府的千古罪人了?
毕竟,西府在前世的记忆里,是没分家的。
当然了,前世的时候,袁老太还活着呢。
虽然中了风,身体不咋滴。
可至少还是活着的。
唉,和前世的差别还真的有点大啊!!
纪谢氏看了看谢若宁的脸色,便道,“知道怕了吗?”
见谢若宁点了点头,纪谢氏才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把自己想太重要了,和你没关系。
你以为唐氏是哪种人?
西府嫡宗的当家太太,岂是你说几句,人家就会照做的。
分家,是三房提出来的。
其实现在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