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拔菜,一会还要送到镇子上呢。”
花卷看着愣住的花眠戳了戳他。
这个弟弟……果然还是有些呆头呆脑的。
花眠压下心中的酸涩动手拔菜。
这么多的菜,也不知道姐姐来来回回要送几趟。
他多想时间快点,等春闱过后他一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说到底花眠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
花眠思索的功夫,一抬头却发现花卷已经拔了好一块了。
……
他嘴角抽了抽,然后埋头苦干。
等他再次抬头,花卷已经拔完了所有的水碧菜。
“这么快!”
花眠脱口而出。
花卷“有问题吗?”
花眠“没有问题。”
他默默地看着花卷凭空把一堆大的怪异的绿菜变没了。
嗯,就是没了。
花眠欲言又止。
“怎么了?”
花卷似乎是察觉到了花眠的情绪。
“菜呢?”
花眠终于问出了口。
“装起来了呀!”
花卷拍了拍手上的泥巴。
“……”
花眠住嘴了,就当他没问。
不过他也不是惊讶,自己还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呢。
姐弟二人一起去镇子上送了菜,然后又为家中置办了些东西。
林林总总下来,花卷手中还剩下五十多两银子。
姐弟二人回了村,花卷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在荡秋千。
她觉得可有意思。
花眠天黑前就要赶到学院,姐弟二人便准备早早的做饭。
没想到张嫂子过来将她姐弟二人都叫去了她家中。
张大哥也休沐,正好回来了。
他们两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花卷自然是高兴的,开开心心的就去了张嫂子家。
花卷也见到了张大哥,长得很是周正一脸正气。
四人一同吃过了饭,吱吱也沾了光。
相逢即是离别,花眠要回学院了。
花卷看着弟弟,心中生出许多不舍。
“花眠,这银子你拿着。”
“好好读书。”
花卷将剩下的五十两整银交到了花眠手上,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姐姐……”
花眠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花卷,心中五味杂陈的。
被请家长去学院这件事,他一直不知怎么开口。
以前是不忍心。
现在……他害怕花卷一巴掌拍死他。
“怎么了?”
花卷不自觉的歪着头看向了花眠的眼睛。
“夫子说,让你明日去一趟学院。”
花眠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迟早都要面对。
不如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真的?!”
花卷一听,耳朵尖都绷紧了。
大大的眼睛中全是惊喜。
她有朝一日还能去学院!
“嗯……”
花眠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开心。
“是我帮他人代写功课,被发现了。”
花眠垂下了头,心中有些忐忑。
他想着姐姐该是误会了些什么,所以才如此开心。
“哦。”
“明儿是吗?”
“你安心去吧,姐姐明天一定准时到!”
花卷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只沉浸在自己能去学院的开心。
花眠没有等到花卷的责骂,心中竟然有点不自在。
就……哦?
这么平静?
“好,那我走了姐姐。”
花眠背着包袱,看着花卷毛茸茸的头顶说到。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花卷现在院子门口,看着花眠的背影说道。
花眠的手握紧了包袱背带,加快了脚步。
啧,花卷看着花眠离开后空荡荡的家。
突然觉得更孤独了。
不过想到明日就可以去花眠学院,花卷就很兴奋。
她扛着锄头就上山了,今天要种更多的水碧菜。
指不定她会在县城耽误两天呢?
她干脆一次性给醉仙楼送三天的量。
花卷今天直接翻了一亩三分地。
这边的花卷沉浸在喜悦中,乔家这边却不怎么太平了。
赵氏急火攻心后已经醒了。
她与乔山二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乔虎。
但是乔虎知道了自己不是乔山亲生,已然和乔山离了心。
对着乔山处处阴阳怪气出言讥讽,就在方才他把滚烫的药浇在了乔山脸上。
乔山没忍住,打了乔虎一巴掌。
“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把虎子当做亲生的,还要养他一辈子吗?”
“现如今你却动手打他?”
赵氏吓了一跳,扑过去就抱住床上的乔虎,看着乔山声泪俱下。
“连连……他!”
乔山脸上还有着药汁,有的还浸到了他的嘴里,却不及他心里的苦。
“他什么他?”
“他是我儿子!”
“你不是说要待我一辈子好,怎么现如今反悔了?”
赵氏红着眼睛向着乔山吼道。
“是我不好。”
乔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终究还是低了头。
他为别人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如今妻子都与他离了心,他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哦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
乔山转身出了屋子,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八月十五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亮的都让乔山晃了神儿。
屋里独留下赵氏与乔虎二人,呜咽中还带着窃窃私语。
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月亮也是如此的圆。
他一心倾慕的姑娘竟然来给他送了吃食,却在与他分别后的路上被歹人掳走失了身。
奈何他是个无用粗人,替她报不了仇,也自责没有保护好。
唯独能做的,就是娶了她。
他仍旧爱她,对她充满愧疚百依百顺。
不久后赵氏就生下了儿子,可他根本就没碰过赵氏。
连连说,她有阴影,她害怕。
乔山咬咬牙认了这个儿子。
就连她虐待妹妹留下的一双儿女,他也是默认了。
可谁知啊……谁知道啊!
乔山兀自一笑,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现的苍凉落寞。
进了屋,赵氏眼圈红红的正在喂乔虎喝药。
乔山看着床上那个与自己和我关系的儿子,内心竟然起了一丝波澜。
他头一次想逃离这个家。
这样的日子他感觉他过不下去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赵氏身上,她憔悴了那么多。
乔山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心。
他无法放下对赵氏的爱,亦或者说是愧疚。
“连连,我来吧。”
乔山走上前去,接过了赵氏手中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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