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雄三郎退的时候,也在暗骂自己不知好歹,竟然想着来找白贵的麻烦……
和白贵同在朝日社上班,他差点忘了白贵还是有名的剑道高手,只不过踢馆比武的消息已经是去年的老新闻,记忆不深刻,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一茬。
待看到这一幕,才猛然惊醒。
等他退了三四步,即将走出办公间,来到走廊的时候。
白贵放下汤匙,开口了。
“三宅先生。既然是和我白美和结交,你……退的那么快干嘛?”
“难道是觉得我白美和不可交?”
他声音有些冷。
既然三宅雄三郎已经冲进办公室不准备给他面子,那么他也不必多给三宅雄三郎面子。
不过有些话,不需要说的那么露骨。
毕竟,他是文化人。
得有风度。
三宅雄三郎违心的笑了笑,转身向前几步,准备入座到办公椅上,
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上办公室的门,插上门闩。
很懂规矩……
两人对坐。
场面有些冷,一时无言。
三宅雄三郎坐姿规规矩矩,像是犯错的学生一样,正在面壁思过,等候被老师训斥。
神色战战兢兢。
不敢多嘴。
“听说三宅先生最近在追求田边前辈?”
“唔……这是一件好事!”
白贵露出耐人寻味的目光,审视着他,缓缓说道。
“啊,白君知道这件事?”
三宅雄三郎有些诧异。
他也是最近才追求田边龙子的,但怎么这么快就被白贵知道了,白贵这些名作家上班可没有这么勤快,一月来上几次就不错了。
距离上次白贵来朝日社上班,还是在十几天前。
不过想到传闻,他立即就懂了。
“白君放心,对龙子,不……田边龙子我不会再打扰了。”
“还请白君见谅……”
三宅雄三郎从办公椅上起身,躬身道。
“这……”
白贵有些“措手不及”,起身走到三宅雄三郎身旁,劝道“三宅先生,田边前辈可是很优秀的女人,有追求者再正常不过……”
“我们国家有一句谚语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对你们的未来也很是看好。”
“不不不……,不必了。”三宅雄三郎听到宁拆十座庙,也吓了一大跳,这个狠人,徒手拆庙这等威胁话也放出了口,他要是真敢再纠缠田边龙子,说不定他这身子骨也会被白贵拆了。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威胁吗?
意思就是白贵他宁愿拆掉十座庙,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和田边龙子的感情被别人插足毁掉……
再说以他三宅雄三郎的条件,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东大毕业,又是著名评论家,想要个好条件的女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似田边龙子这样的女作家委实少了些,才想到追求,现在相比田边龙子……,他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些。
“啊?真的吗?三宅先生真的不愿意再追求田边前辈了吗?”
“这可真是一件憾事。”
白贵有些惋惜道。
两人说着话,一笑泯恩仇,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办公间。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打开门。
门外,已经凑拥了不少看热闹的朝日社职员。
两个人都是东瀛的名人,尤其是白贵,现在又是年少成名,不少人都喜欢听一些名作家的花边新闻,刚才三宅雄三郎闯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些职员看到。
于是,呼朋引伴……
聚众围观。
吃瓜,是人类的共性!
可看到两人这幅模样,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剧本不对啊。
怎么推衍到了这个地步。
“都在围观什么?我和白君在商讨一些公务,你们不好好做事,小心扣你们的薪资……”
“谁敢乱嚼舌头,社内必有处罚……”
出门,见到这群小职员,三宅雄三郎立马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威风凛凛,呵斥众人道。
这些小职员,哪敢得罪三宅雄三郎,瞬间作鸟兽散。
“白君,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您赔罪!”
临别之际,三宅雄三郎悟了,田边龙子算什么,一份感情而已,反正还没有投入多久,和白贵这样的名作家兼剑道高手交好才是正理,与其多一个仇敌,不如化敌为友……
不能太亏!
“三宅先生也是萨摩藩之人?”
白贵挑了挑眉,下意识问道。
虽然明治废藩置县,但大家都是文化人,说萨摩藩,也只是一个代指。就比如秦省,可以说是雍州,可以说是秦地等等。
“白君……你这是怎么猜到的?”
“不对啊,我来东京都求学后,就已经是关东口音……”
三宅雄三郎有些纳闷不解。
“萨摩之人多豪杰勇士,三宅先生如此风姿,我一时猜测罢了……”
白贵笑了笑,神色略微有些古怪。
“原来是这样。”
三宅雄三郎释然,脸上挂上了笑意。
和白贵打败柳生一旦和田边龙子在餐厅吃饭时一样,田边龙子说萨摩藩多武士,所以多用非人试刀……,不过评价也是双方面的,田边龙子和大多数文人厌恶这些不事生产的武士。
但武士中脱颖而出的豪杰,例如维新三杰之一的吉之助,就是萨摩藩的武士,也是备受东瀛人推崇……
“其实也正是因为田边龙子也是九州之人,所以我才追求她的……”
三宅雄三郎听到白贵称赞他为豪杰,认为他们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没有避讳太多,直接将他准备追求田边龙子的一部分原因说了出来。
“明白,明白。”
白贵点头。
这很正常,在大学里面,很多男女朋友都是因为是一个籍贯,这才开始追求。不然毕业即分手,谁也遭不住。以不结婚为前提的耍朋友就是玩流氓。
两人这才分别。
只不过等三宅雄三郎刚走不到片刻钟头,田边龙子粉脸蕴着薄怒,踩着高跟鞋踏踏的走了进来。
“白美和,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追求者,还没有几天,这就被你搅黄了?”
她气嘟嘟的一屁股坐在白贵的办公椅上,怒目而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