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有些强势,大掌揽住姜闻音纤细的腰肢,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舌头纠缠。
不是第一次亲吻,但依旧很刺激。
舌尖触碰时,姜闻音感到微微战栗,心跳快的不正常,浑身温度腾的一下升起来。
她紧紧抓住姜沉羽的衣袖,指腹感觉到袖口处的暗纹,无意识地描绘着。
但很快便被姜沉羽反手抓住,十指交缠。
辗转描绘,一点点的攻城掠地。
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有些呼吸不上来,身子发软,被姜沉羽带着缓缓向下倒去,四散而开的裙摆被玄色衣袍遮住,只露出一角红色。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传来声响。
姜闻音回神,用力把姜沉羽推开。
是两只觅食的麻雀,在窗户上蹦来蹦去,偶尔啄几下窗户上的木头。
屋子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平复气息。
姜沉羽皮肤本就白,这会儿衣襟松松垮垮,胸膛起起伏伏,玉冠也歪了,脸上染了点绯色,薄唇上有水光,透着一股艳靡。
身上的衣服被揪地皱巴巴,又处不自然的凸起。
突然,一只微凉地大掌遮住她的眼睛,暗哑的声音响起,“别看。”
姜闻音突然反应过来,僵着身子没动。
就一个亲吻而已,怎么就反应这样大,简直……
她突然有些庆幸,肃阳那晚什么也没发生,否则她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吗?
实在是,外形太可观了。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姜闻音闭着眼睛,听到旁边粗重地喘息声,知道他在努力平复自己。
她眼睫微颤,心里有些懊恼。
这个亲吻太成年人,令姜沉羽都产生了反应,实在与自己想象地不一样。
明明已经决定,离他远点。
可今天却是自己千里迢迢,亲自送上门。
虽说是为了裴夫人的请求,被迫求他,但自己也很享受,还忘记推开他,直到被窗外的两只小家伙惊醒。
姜闻音唾弃自己心口不一,觉得脸被打地啪啪响,方才还说不会被他勾引,这会儿却又沉溺于美色。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姜沉羽放下手。
姜闻音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低头专心整理衣服,没有去看他现在的模样。
“公子,该出发了。”屋外是徐缺的声音。
姜沉羽嗯了一声,坐在那没动,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朝姜闻音招招手,“来给我束发。”
姜闻音不乐意,磨磨蹭蹭没有动。
束发这种事,已经算得上极为亲密,她这会儿对姜沉羽没想法,心里就不情愿了。
好在姜沉羽也不坚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信手解下束发的玉冠,让乌发散落下来。
再将徐缺喊进来,让他替自己束发。
刚开始,姜闻音没反应过来,坐在一边乐得清闲自在。
等到徐缺频频向自己看过来,还有些奇怪。
等到姜沉羽束完发,再进内室更衣出来,她才终于明白,徐缺一个冷淡不爱八卦的人,为何表情那么古怪。
只见姜沉羽耳后,有道刚被挠出来的痕迹。
因为他皮肤白,所以十分明显。
这是刚才亲的入神,她喘不上气,不小心挠出来的。
自己在徐缺心目中的印象,多少有点狂野了。
姜闻音绷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姜沉羽“我怕你脸皮薄,刚才已经委婉提示过,可惜你似乎没看明白。”
你对委婉怕是有什么误解,阅读理解十级,也参不透你要表达的意思,明显就是故意的。
“你等着。”
姜闻音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等再进屋,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径直走过来,让姜沉羽转过身去。
姜沉羽“扑上这玩意儿,我还如何出门?”
即使不喜欢涂脂抹粉,可做了多年姜四姑娘,姜沉羽一眼认出,这木盒子里装的是香粉。
这些香粉多用丁香、檀香、沉香等香料,有时还会添加各种花瓣,所以制出的香粉香气袭人。
他坚持不肯用香粉,要这样出门。
可这样出门,见到他的人都会知晓,二人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姜闻音丢不起这个脸,不得不忍气吞声,忙拉住他的衣袖,央求道“不会抹太多,求求你了。”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却转过身了。
姜闻音不想他如此好说话,有些意外,但答应就是好事,其他的不必计较那么多。
她打开木盒,往姜沉羽耳根后扑了层薄薄的香粉,刚好遮盖住自己挠出来的痕迹。
幸好没有破皮,只是几道红印子,否则连香粉都上不得。
下午,雪越发地大了。
院子里、树梢上还有屋顶上都白茫茫地一片,连麻雀都不见出来觅食了,鹤壁安静地像一座空城。
姜沉羽出门的时候,寒风格外凛冽。
姜闻音站在廊下目送,望着他的背影,左眼皮忽然跳了几下。
“赵衡,你小心点。”
她还是忍不住,将人喊住。
姜沉羽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颔首离去。
“公子已经走了,外面风大,姑娘先进屋吧。”寒月立在她身后,安慰道“公子不会有事。”
姜闻音拢紧衣衫,不妨吸了口冷气,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倒像是担忧姜沉羽如此。
寒月看见,果然欲言又止。
姜闻音咳嗽一声,擦掉眼角泪水,解释道“我这是被冷气呛到了。”
寒月点头,但表情还是不信。
姜闻音默了默,最终还是选择不解释了,毕竟寒月已经先入为主,自己再怎样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回到屋里,解下披风。
姜闻音躺在美人榻上,睡了个囫囵午觉,睡前屋里还很冷,不仅要用汤婆子暖榻,还得盖上厚实地棉被。
醒来时,屋里却热得她浑身都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背上和头发都黏腻腻的。
原来是屋子里不知何时烧起了地龙。
姜闻音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嗓子。
喝完水,才注意到手边小玑上放着几本书,刚才睡觉前还没有的。
她随手翻了翻,发现竟然是话本子。
不是什么书生小姐,而是灵异志怪,以及少见的破案话本子。
不必想,定然是姜沉羽让人送来的,还真是符合他一贯风格,绝不允许自己看那些穷书生的话本子。
在襄州时,姜闻音曾被他教育过。
说那些话本子,都是些愤世嫉俗的穷书生们臆想出来的,会教坏她,所以不许她看。
当时姜闻音觉得很有道理,便不怎么看了。
现在想想,姜沉羽明显有夹带私货的嫌疑。
那段时间,他们正住在书院附近,每天都能看到群条正盘靓的书生们,抱着几本书路过。
尤其是,还有几个书生向自己献殷勤。
现在知道姜沉羽是男扮女装,假扮的美人姐姐,姜闻音很难不怀疑,他那时的真实目的。
就连他说杨拓无礼,也变得存疑。
捧着话本子,姜闻音骂了句大尾巴狼,藏得竟然这么深,难怪那些朝自己献殷勤的书生们,很久就不见踪迹,害得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始终没几朵桃花。
天色稍晚,寒月面色严肃地进屋,身后还跟着锦娘,正愤愤不平道“真是太不要脸了,那明明是寒月姐姐你给小姜姑娘熬的银耳羹,她们竟然趁你不在,偷偷从厨房拿走了。”
姜闻音正趴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脚丫子翘着,听到动静回头问“谁不要脸,把你们什么拿走了?”
寒月性格冷静,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不悦。
锦娘瘪瘪嘴,“是住在后院的那个女人,她的侍女把寒月姐姐给你熬的银耳羹拿走了,厨房里的人竟也不拦着。”
“住在后院的女人?”姜闻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锦娘说的应该是林若扶。
锦娘点头,抱怨道“哪有这样待客的。”
她还不知道,赵衡和姜沉羽是一个人,以为姜闻音是来办事做客的。
“小姜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姜闻音合上书,“回哪儿去?”
“回望仙镇、肃阳又或者襄州,反正别留在这儿,受主人家的气。”锦娘小声说。
姜闻音默了默说“那些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准确来说,她并无可回的地方。
锦娘张了张嘴,“那……等你和姜姑娘汇合,你们跟我一起回寨子。”
姜闻音摇摇头,“以后没什么姜姑娘了。”
锦娘还想问为什么,却被寒月截住话,犹豫着问道“小姜姑娘,后院那位……你准备怎么办?”
似乎她们都认定,自己会和姜沉羽在一起。
姜闻音笑了笑,“你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赵衡的后院我能怎么办?”
那碗银耳羹,就当做喂狗了。
想必是林若扶打听到消息,让侍女故意端走银耳羹,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估计林若扶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就算闹到姜沉羽面前去,姜沉羽反而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就算姜沉羽为自己出头,她也可以说是无心之失,大概率不会有什么责罚。
如果自己聪明些,就会吃了这个闷亏。
不愧是将来掌管后宫的人,心眼挺多。
姜闻音叹口气,她虽然不想得罪林若扶,免得被吹枕头风,可也不代表没有脾气。
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
“不过咱们的东西,自然是得要回来的。”姜闻音话头一转,对寒月说“寒月姐姐,你亲自去一趟吧,如果那碗银耳羹还在,就当林姑娘的面倒掉,告诉她这是有主的。如果喝了,就请那个侍女再煮一碗。”
至于愿不愿意煮,她相信寒月有能力,叫那个侍女心甘情愿。
锦娘听得眼睛发亮,自告奋勇道“小姜姑娘,我跟寒月姐姐一起去。”
姜闻音挥挥手,“想去就去。”
寒月半点也不担心姜沉羽回头生气,替林若扶出头,甚至还有些高兴,“我这就去,必定不辱使命。”
姜闻音大约能猜到寒月的心思,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和姜沉羽情比金坚,才是正宫,应该捍卫主权,给林若扶一点颜色瞧瞧。
可惜,自己只是因为不满林若扶的欺负,想要反击而已。
毕竟男人出轨,和女人关系不大,在此之前,姜闻音哪怕心里不得劲,也没想过要对付林若扶。
至于欺负回去后,姜沉羽会是什么反应,姜闻音其实也挺想知道的。
她肯定不希望姜沉羽帮林若扶,不为别的,就为了吵架不能输。
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姜沉羽帮林若扶。
这样就有借口和姜沉羽吵架,名正言顺地和他断个干净,不像刚才,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摁到那亲。
寒月领着锦娘到宣仪阁时,那碗银耳羹还没动,正放在林若扶手边的桌子上。
林若扶温言细语,正在与厨娘说话,“夜里风大,做点暖胃的吃食汤水,煨在灶上,万一公子和徐护卫他们回来,也好立即端上去。”
门口的侍女瞧见寒月进来,皱眉呵斥道“你是何人,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就闯进来,冲撞到我家姑娘你担待得起吗?”
侍女认出寒月,但却故意装作不认识。
寒月没看她,而是向林若扶屈膝行礼,“林姑娘,我奉我家姑娘之命,讨回这碗银耳羹。”
林若扶愣了一下,好脾气道“一碗银耳羹而已,不值当什么,你家姑娘既然讨要,那便端去给你家姑娘吃吧。”
“确实不值当的东西,我家姑娘本也没放在心上。”寒月微微一笑,“我的手艺虽然一般,但林姑娘若是想吃银耳羹,只管派侍女来讨,不必悄悄拿走,害得我好找,还以为是遭了贼。”
“你说谁是贼呢?”侍女听完不乐意,声音尖细道“哪来的阿猫阿狗,跑到主人家里来撒野?”
寒月看了林若扶一眼,“林姑娘也这样认为?”
林若扶不说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寒月便淡淡道“林姑娘高看自己了,在这里不明不白地住上几日,算不上主人家。”
侍女指着她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我家姑娘面前来撒野,连公子后院都没进,便嚣张跋扈成这样、”
寒月没有理会她的谩骂,径直上前端起那碗银耳羹,将它倒在林若扶面前,然后把碗放回去,欠身行礼道“林姑娘,没有下次。”
一切发生的太快,林若扶和侍女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她最后一句话,令主仆二人回神。
林若扶猛地揪住帕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厨娘还在旁边,她早已维持不住温柔大方的模样。
“你站住,跑到我们宣仪阁里撒野完,就想走?”侍女气急败坏地去撕扯寒月。
不料寒月反应很敏捷,将锦娘推到一旁,侧身躲开后,随手将侍女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啊……放开我。”侍女疼的表情扭曲。
林若扶也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苍白如雪,“这位姐姐,你快放开我的侍女。”
这侍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武功?
任务完成,寒月也没继续为难她们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便松开侍女的胳膊。
不妨寒月会武功,得到自由后的侍女不敢再上前,就连林若扶也只是握紧拳头,敢怒不敢言。
是以二人离开时,没有人敢拦。
等到走出宣仪阁,锦娘才一脸崇拜道“寒月姐姐你好厉害,她们都被你吓到了,不敢说话。”
寒月垂眸看了她一眼,“既然羡慕,那回去再给你加一个时辰练武。”
锦娘啊了一声,哀求道“寒月姐姐你就绕过我吧。”
寒月无奈,摇了摇头。
宣仪阁里,林若扶强撑着笑把厨娘打发走,然后抓起一只茶盏砸到地上,狠狠道“贱人!”
她来到鹤壁已经有两个月,却从未见过公子,甚至连主院附近都不能去。
原以为是公子不近女色,所以才不见自己。
可上午她的侍女却瞧见,有个女人进了公子的院子,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不甘心被他人捷足先登,便想借银耳羹试探一番,却不想被人追上门羞辱。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见她表情狰狞,侍女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开口“姑娘,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人很眼熟吗?”
林若扶一愣,“你见过?”
侍女提醒道“您还记得,咱们还在肃阳时,在守备夫人的寿宴上遇见的那位小姜姑娘吗?刚才那个侍女,当初就跟在她身后。”
林若扶皱眉,“你确定没看错?”
侍女确定道“奴婢记性很好,不会记错。”
“竟然是她。”林若扶渐渐冷静下来,脑海里闪过姜闻音的模样,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小姐,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个姜莹生的一脸狐媚像,您可要加把劲,别叫她把公子勾了去。”
林若扶眼神阴冷,“放心,不会的。”
姜沉羽夜里没回来,姜闻音担心他同小说里一般受伤,便熬了半宿,一直在他屋里等着。
没想到人没等到,半夜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些吵闹。
没等她让寒月出门查看,林郁便出现在门外,声音压得很低,“小姜姑娘,外面有些乱,您在屋里待着别出来。”
姜闻音坐在床上,问他外面什么情况。
林郁回答道“外面来了群兵,在四处搜人。”
姜闻音下意识问道“找你家公子?”
林郁“不是,您不必担心公子,公子他此刻应当在城南朱家。”
听到不是找姜沉羽的,姜闻音松了一口气,按照林郁说的,穿上外衫坐在屋里,由寒月寒霜姐妹陪自己。
巷子里传来狗吠声,还有兵戈相交的声音。
时近时远,姜闻音甚至还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但人却没闯进来,应当是被外面的护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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