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只看样子是队长的豹子,见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展开,他立刻向犬兽点点头,然后两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分两头跑开,似乎将所有的源力都用在了加速上。
雷浩钧冷哼一声“想跑,做梦!”
话音刚落,雷浩钧战矛震地,雷电围成的屏障就将两人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犬兽由于来不及停住脚步,直接撞在屏障上,然后他的身体就像公狼一般灰飞烟灭。
雷浩钧看了看抱在怀里的儿子,见他还没有恢复意识,像是松了口气。然后将雷千恒放在地上,自己则一步步的逼近走投无路的豹兽。
“别别别,我说,我说!”
看见同伴的惨死,豹兽的冷静和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他此刻想的只有如何保住自己的姓名。
雷浩钧冷漠的看着不断颤抖的敌人,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是是唔啊啊啊啊啊!”豹兽突然扼住自己的喉咙,痛苦万分的蜷曲在地上,全身青筋暴起,透过他金黄色的皮毛可以看见沸腾的血液在身体中涌动,整个人像是燃烧的太阳一般,但事实远没有那么美好。
雷浩钧叹了口气,战矛一挥,电光闪过,结束了豹子的痛苦,他转过身,抱起依旧昏迷的着的雷千恒,回到了家。
他很清楚,是谁想要自己的命,界域那些主事的视自己为眼中钉已经很久了,毕竟他们容不下一个拥有着掌控全部兵权可能性的人存在,更何况还有毕坤那个小人存在,看豹子那个样子,估计就是毕坤搞得鬼了。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个从没见过的证人,一场不公平的审判,还好提前有人告知,不然不止自己,连雷千恒都会被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牵连,如果自己能察觉到阴谋,如果自己听得懂老域主临死前的劝告可惜没有如果,如今的雷浩钧已经不是曾经统领万人,傲视群雄的将军,只是一个被四处通缉的逃犯。
如果在这种地方都能被找到,那么真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趁着雷千恒还没醒,雷浩钧脱掉雷千恒的衣服,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雷千恒的背上画了一个法阵,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臂内侧刻下一道道的纹路,相同的符号也出现在雷千恒的手臂上,承受双倍痛苦的雷浩钧一声不吭,咬着牙刻完了整个复杂的法阵。
这是加入血夜的证明,尽管界域拼命想要封锁,但无济于事,这个法阵也成为了公开的秘密,用刀亲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这个法阵,便意味着成为血夜的一员,你今后的所有都将为血夜所有,与此同时,你将不再拥有过去,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不管你曾经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但从你刻下法阵的那一刻,你唯一的身份就是血夜的成员,当然,如果想要背叛血夜的话,也只有爆体而亡这个下场。
至今也没有学者知晓这个法阵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只能猜测和“存在”一类的罕见本源能力相关,最后各大界域的域主出于各种考量一致决定禁止一切相关研究,这个法阵的由来也就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那之后,逐渐明白了父亲经历的雷千恒始终无法想象当时雷浩钧是怀着什么样的信念刻下法阵,抛弃过去的荣誉和将军的尊严,走进无法回头的深渊的。
当法阵完成时,太阳已经西斜了,雷浩钧无力的跪在地上,垂着双手,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他的身体在颤抖,但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手臂上伤口的愈合,他也恢复了平静。雷浩钧站起身,开始清扫满是血污的地面,必须在雷千恒醒过来之前收拾干净才行。
雷千恒自然没有看到那一切,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和父亲已经成为了血夜的成员。他只记得,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父亲对自己越来越严厉,开始教自己练习雷电的掌握方法,监督自己提升源力,但同时,他对自己也放松了许多,开始允许自己进城,与外面的世界接触。直到他十七岁那年。
那是一个春天,雷浩钧带着雷千恒来到了平时练功的地方,原本以为又是一个平淡的日子的雷千恒,却听到父亲平静的解开了他一直以来不敢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会离开原来的家?为什么要躲在这样一个地方?自己昏迷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着父亲的讲述,雷千恒握紧的双拳微微的颤抖,尽管他也大概猜到了是这种情况,可是他真正愤怒的并非是毕坤的阴险,是界域那伙人的小人之心,也不是自己被迫加入血夜的事实,而是父亲此刻平静得像是讲述别人故事一般。
“所以你就这么妥协了?!就这样躲进了黑暗中?!”
雷浩钧看着已经要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叹口气,说“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雷千恒语塞。
“千恒,我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但是,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什么事,永远不要让你的双手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要记住,就算身处黑暗,我们也不能屈于黑暗。”
此时此刻,雷浩钧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雷千恒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刚毅的将军,虽然还不是很懂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简单的承诺有多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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