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玫点点头,将父亲的话听进去了,抹了抹眼泪,道“我懂了,阿爹,外面凉,我们进屋去吧!”
姜励特地过来,就是因为姜玫同姜翡感情深厚,从前他是高兴两个女儿亲密无间的,如今却更添了些担忧,姐妹俩感情太深,反而与别人都淡了几分。见姜玫缓过劲儿来了,便提起另一桩事来,因为姜翡的身份,同魏王府的亲事自然作罢,姐姐姜莹也体贴的不往外提这事。不过同魏王府结亲的事,姜励也不打算再提了,不是不满意魏王府或是李琦,只觉得这门亲,波折也太多了些,他只希望姜玫能平平安安的嫁个平常人家。
想到这里,他便记起来先前阿翡提过的上官谨,他对女儿的亲事上了心,先前也留心过几家,上官谨的确哪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只是,上官谨如今也十七岁的人了,也不知为何,上官家并无半点议亲的意思,姜励顾虑着这种事不好女方来提,但若女儿果真中意他,也能侧面探探上官家的意思。
这样想着,姜励思索了一番措辞,尽量委婉地问姜玫“对了玫儿,早前听你们提起上官家公子,你有什么想法?”
“嗯?”姜玫眨眨眼,她记性好,闻言思索了一番便记起这么个人物来,也记起当初被姜翡打趣的事,只有些不明白这么许久都过去了,父亲怎么又提起这事来?
姜励见姜玫这表情,便知女儿没开窍,过了这么久这么个人也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姜励便没多考虑上官谨,毕竟议亲这回事上,女方总要矜持些,少有女方家主动提亲事,老父亲的心里更生出些庆幸来,生怕姜玫先看中了少年郎,日后得吃亏。只是见姜玫疑惑地看他,姜励呵呵一声,道“前些时候崇文书院考核,上官家少年得了武科的头名。”
姜玫知道崇文书院每年有春秋两次考核,京城出名的才子大都是这么来的,以前没留心过,听父亲提起,顺口便问道“那文科的头名是谁?”
姜励倒是没想到姜玫会顺着问这个,想到姜玫一向爱读书,性格也文静,想来更中意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便顺口答道“是安国公世子叶辙,”言罢,还感叹了一句,“叶世子才华出众,人也温文尔雅,只可惜身子不好,如此还能摘得头名,实在难得。”
姜玫跟着点了点头,却想起了叶世子的弟弟来,明明是个勋贵家的贵公子,却喜欢在街头卖蔬果,实在很不一样呢!
姜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父女俩的闲聊就此打住,姜励改变了一下方向,接着寻摸未来女婿的人选,姜玫则继续低头看池子里的鱼。
转眼已是三月,三月初正是踏青游春的好时候,家家便都计划着出行游玩。京城当中适合上巳节游玩的地方也有好几个,人多热闹当属曲江,景致优美要算西山,若是想要举家出游,也可以去自家庄子上。姜玫是想去曲江的,不是因为曲江的上巳游春聚集了许多文人墨客,而是因为上巳佳节,皇家也常常会驾临曲江池,姜玫想见见姜翡。
这一点不单单姜玫想到了,胡氏和关氏也想到了。先前姜翠的事,叫姜家狠狠丢了一回脸,恰好承明帝昭告天下,接姜翡回宫,倒将这事压了下来;胡氏为了那事将南平郡王府和关氏记恨了一回,可见着议论的人少了,便又惦记着给姜翠寻一户好人家,上巳节不正是最好的机会。而关氏,虽说姜碧已经定了亲,虽说关氏那时压根没听出蒋家的威胁和不满之意,但并不妨碍她借着姜翡,抬高姜碧的身份。于是,难得和睦的妯娌两,这回倒是不约而同的赞成去曲江池游玩。
姜老夫人哪能看不出两个儿媳的心思,到底没反对,姜翡在府上时,总是活泼爱闹,有时还嫌她烦,如今一走,却整个府里都空落落的。只是想到胡氏急功近利,关氏又刻薄愚蠢,姜老夫人心头的热情又冷却了些,虽然会不会遇到姜翡还不一定,还是嘱咐道“出门在外,记住克己之礼,莫丢了姜家的脸。”
胡氏觉得自己都是当婆婆的人了,姜老夫人这话是说给小辈们听的,闻言只笑着道“母亲放心,儿媳定会约束孩子们,不叫他们丢脸。”
姜老夫人最不放心的就是胡氏个关氏两个,见胡氏压根没往自己心上放,偏又不好点名说她,索性道“翠儿这些天身子不好,就别出去吹风了,碧儿已经定亲了,别总想着出去玩,就留在府中陪着翠儿,你们妯娌两个,照看好几个小的就行。”
胡氏本意就是要带姜翠出去的,闻言顿时急了,道“母亲,翠儿身子好着呢,何况她也该说亲了啊!哪能错过上巳这么好的日子?”
“蠢货!”毕竟是长媳,姜老夫人本不愿在小辈面前下她的脸面,可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没点数,姜老夫人也失了耐心,道“你是嫌外人忘事太快,非要让人见了姜翠,再记起那件事来?”
姜翠一早打扮得光鲜亮丽,只等着跟着母亲一道出门,闻言脸顿时白了。先前那件事发生,胡家众人加上一众宾客鄙视嘲笑的脸仿佛又在眼前,姜翠连忙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了!”
胡氏连忙把姜翠揽到怀里,心疼道“母亲,外人不明真相胡言乱语,你是翠儿的祖母怎能这样说她?何况那件事分明是旁人污蔑,难道要让翠儿一辈子背着污名藏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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