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二楼阳台,谈话还在继续,只是站在高处往下看,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那也仅是感觉而已。
因为,如果不身临其中,大概不会知道当事人在想什么。
到底预期的情景有没有发生呢,还是得静观其变。
“莲儿,你知道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吗?”易思宇紧抿着唇,嘴角上扬,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莲儿单手托着下巴,拧眉认真思考了下,说:“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
“对,聪明,不枉本宫一直疼爱你。”易思宇伸手掐了下她的下巴,用力到泛红,他才松手。
莲儿吃痛拧眉,但嘴角仍旧泛着甜美的笑容,她问:“楼下的一切,都是太子的安排吗?”
易思宇敛起笑容,放开了她,沉声说:“不该问的你就别问,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泄露了什么风声,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
“太子放心,奴家一定会守口如瓶,保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莲儿深知易思宇喜怒无常,她都会察言观色之后才说话,这也是她之所以一直稳坐花魁位置的手段。
易思宇冷哼了声,说:“知道就好,本宫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不听话的坟头的草都三丈高了,莲儿要是不介意,本宫可以让人代为动手。”
“莲儿不敢劳烦太子,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莲儿都不会说出去的。”莲儿把手放在胸口处,一字一句,认认真真保证道。
全辰国的人都知道,太子易思宇不是好惹的人,做事果断,而且斩草除根,得罪过他的,他都会用正常手段除掉,不听话的就用各种手段去威胁,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
“莲儿真乖。”易思宇把手放在莲儿的头顶,表面上看似轻抚,实际上稍稍用力,她的天灵盖就轻松掌握在他手里。
“奴家不敢。”莲儿是真的害怕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太子的心思好难猜,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
这不,瑾王爷都没想过跟太子争太子之位,太子却很不待见瑾王爷,甚至在朝堂之上,直接不给面子,这还加了好戏上演,亲兄弟之间的暗流涌动,真的不要插手的好,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易思宇见自己的威胁奏效,于是抬了抬下巴,说:“好好看戏,戏还没演完呢,主角都到场了,开小差可不是好习惯。”
“遵命,太子。”莲儿福了福身,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大街上的人,时不时抬头看他们,又不敢看太久,仅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都在害怕她身旁的他。
她倒不是担心有人向太子妃告密,说她和太子举动过于亲密,因为太子妃现在都面临着被休弃的风险,才没有空管太子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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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府门口,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在窃窃私语,指手画脚,就是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出动了很多侍卫,也拦不住,赶不走这些围观者。
叶歆恬背贴着冰冷的地面,仰躺着,不敢乱动,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头顶的向泽压死,四周都是看戏的人,看到这情形也不上来抬一手,而王府的侍卫,控制这些围观者已经够呛了,别说搭把手了。
“你好点了吗?”她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只能问喘着气的向泽,希望他回答一句好。
向泽紧抿双唇,牙齿都咬得生疼,他觉得全身使不上劲,马车轻轻一碰,是不会造成这种情况的,除非有其他的外在因素,哪里出现了问题,他都不知道。
“没……”向泽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字。
叶歆恬疑惑看着他,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滴落在她脸上的汗,冰冷彻骨,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于是她说:“你等着,我叫人来帮忙。”
她呼喊了几声,侍卫拦着围观的人已经很吃力了,根本腾不出手来支援她,再者人们群众的讨论声很大,一点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叶歆恬皱眉,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挪了挪身子,手臂环上向泽的腰,本想打算叫他一起使劲,两人一前一后起身,没想到一摸,他衣服上一片湿润,大拇指和食指拈了拈,很粘稠,她定睛一看,是血!
“你受伤了?”叶歆恬瞪大眼睛,惊讶问道。
向泽依旧喘着气,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犹如一张白纸,他尝试想确认她的说法,发现他只要手指腾空,整个人就会栽向她,只能强行继续撑着,回答:“不知道,没感觉。”
流了这么多血,他竟然没感觉?
叶歆恬震惊看着他,偏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反倒是看得起劲,有更甚者说得起劲,带动了整个氛围。
这就像一场预先制造好的阴谋!她脑海里浮现了这句话,但是眼下不是确定是否有人陷害,而是得把向泽推开,再帮他处理伤口。
真是人在门口聊天,祸从天上来,这马怎么发疯似地冲向他们呢,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目的地偏偏是瑾王府门口?
“喂,你们谁来帮帮我?”叶歆恬尝试叫出声,但很快被嘈杂的讨论声给掩盖,她试了三四遍,没有任何效果,看来是得靠她自己了。
于是她一咬牙,把力量聚集在手上,双臂环上他的腰,将向泽尽量拉向自己,双掌在他背上十指相扣,这一下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她深呼吸,正准备使劲一掰,忽然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她看到一双精致的黑靴,接着是挺拔的身姿,最后是一脸黑的易思瑾。
“你们在干什么!”易思瑾怒吼出声,大手一挥。
陈深同情地看了叶歆恬一眼,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再瞧易思瑾的黑脸,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微启双唇,正打算解释,忽然身体一空,陈深把向泽粗鲁地拽了起来,她马上从地上爬起,十分紧张说:“别乱动他,他受伤了。”
“你还有空关心别人?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怎么收场?”易思瑾黑着脸问,双眉皱得像凹凸不平的连体山脉,目不转睛瞪着她。
怎么收场?关她什么事啊,他干嘛一副抓奸在床的样子,大街大巷的,她能做什么啊?
但是,叶歆恬不傻,在这跟易思瑾吵,就是让这些人围观的人看笑话,可眼下易思瑾这么生气,她该怎么办呢?
叶歆恬转动她那双大眼睛,脑子快速转动,希望能想出两全的办法,忽然她想到了一个最烂的办法,可能是现在最有效的。
“王爷别生气,我可以解释,我是被陷害的,是马儿的锅,这锅我不背。”叶歆恬的嘴是弯的都能掰直,希望在如今也有效。
易思瑾静静看着她,从一开始看到的怒气冲冲,渐渐变得冷眼旁观,这么多人盯着呢,他随便原谅她,那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你是在欺负马儿不会说话吗?”易思瑾眯着黑眸问。
“不是的,王爷,只要你给我时间,我绝对能查个水落石出,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太巧了!”叶歆恬再次用她三寸不烂之舌解释,虽然蹩脚,但能解眼前困境就好。
她说的话不是凭空猜测,是有证据的,只是她现在没空去查,这事一定是有人提前安排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是吗?”易思瑾怀疑说了句,依旧不松口。
叶歆恬紧张地揣了揣双手,在他的注视下,她竟然心生心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说:“对的对的,王爷,我们到里面去,我给你解释清楚。”
易思瑾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跟着她的脚步上前,走了几步他忽然一个使劲,将她拽入怀中,胸口贴着她的背部,说:“你以为本王是这么好忽悠的吗?要不是看在这么多人……”
“那就请王爷好好配合一下我,不然场面更难收拾,你也不希望这样下去吧?”叶歆恬出声打断他的话,强行接话。
“要是本王不配合呢?”
“那我会以为王爷是见不得我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吃醋了哦。”
“吃醋?不可能。”易思瑾冷哼了声说。
叶歆恬计谋得逞,嘴角上扬说:“有劳王爷配合了。”
“呵,你确定要这么光明正大再走进王府?”易思瑾轻轻摇摇头说。
叶歆恬灵光一闪,立刻把刚才的点子拿出来用,头一歪,假装往地上摔去,看来这一疼是免不了的了。
易思瑾本想给她点教训,但见她这么无力倒下去,于是伸手扣住她的腰,大喊一声:“来人,王妃晕倒了!”
就在叶歆恬以为易思瑾真的狠心,他及时出手捞住了摇摇欲坠的她,时间算得刚刚好,配合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提前演练过了。
路过马儿身边的时候,她凑近易思瑾耳边说:“马夫和马关在后院,等我过了这一关就去审。”
“你觉得本王会听你的吗?”易思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