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告别村人,向着后山而去。他们需要先回温泉别苑取几件趁手的兵器。
“怪哉!你们家的温泉别苑明明离狼窝更近,为何这畜生不去祸害别苑,反而频繁去胡家村找麻烦?”薛照奇到。
“那男人不是说了吗?畜生怕火,我们家别苑一整夜都是灯火通明,他哪敢来!”
“有理。”澹台舟道,“而且胡大锤本就是胡家村人,自然会往他熟悉的地方去。”
众人回到别苑,从护院手中借了几把刀剑,又取了绳索铁链背在身上,就要往山里去。
“小元公子,你就别去了吧,此去太危险,那畜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清楚。”花错见元铭一股脑地往自己大红衣襟里塞着什么,不禁出言劝道。
“这怎么行?”元铭道,“这种大事可不能少了本公子,你们都带了杀人武器,我可是带了防身武器,万一打不过,还得指着我带你们逃呢!”
“你去捉狼有必要带着扇子么?”
“你懂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失了气势!”
“”
后山。
此刻,已经到了子时。
薛照与澹台舟在前,花错在后,三人包围将元铭夹在其中。
“同你们这些武功高的人出来混果真不一样,这么恐怖的时候,我都觉得异常兴奋!”元铭激动地搓着手。
远处传来一声狼嗥。
“右边。”花错道。
四人缓慢的向密林深处走去。漆黑的夜里,一对墨绿色的幽瞳缓缓睁开。
“怎么走了许久,还没见到那东西?该不会是被吓跑了吧!”元铭小心翼翼地说。
“呵,是被你吓跑了吗?”薛照笑骂到。
正在二人打嘴架时,突然刮来一阵邪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枯叶在冷风中飘落,周围异常安静,似乎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哔剥声。
“是不是要来了?”元铭站在中间,突然有些冷。
一片黑影笼下,正正将元铭笼罩其间,元铭抬头去看,这一看,他当场头脑空白,手脚僵直,不能动弹。
花错三人感受到背后杀意,下意识向前躲闪,却正好留出了空挡,将元铭暴露在外。
“危险!”三人齐声喊到。
然而元铭已经动弹不得,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庞然大物口中的血腥之气。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锵——”似乎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花错风一般闪至元铭身前,拔刀向那怪物砍去。那怪物横爪接刃,花错趁机提起元铭甩了出去,澹台舟飞身而上接住了元铭。“咯啦”刀刃应声而碎,花错左手蓄力,提拳向那怪物门面抡去,怪物嚎叫一声落地,花错借力后退,四人撤到数步之外。
“小花,你受伤了!”
“无事。”花错左手虚握,正在滴血,“这家伙,好硬的毛发!”
手中长刀已碎,花错只得丢掉刀柄,开门亮户,准备近身肉搏。
“这畜牲毛发无比坚硬,小心莫被它伤到。”
许是被血腥味刺激,那怪物甫一落地,便直奔花错而来。薛照与澹台舟一左一右拔剑上前侧身攻击,而花错则趁其空门拔出腰间短刀飞身扑去。这怪物力大无穷,恐薛照二人不能牵制太久,花错没有过多纠缠,直刺其下盘。怪物吃痛,疯狂的挥舞双拳欲躲开二人攻击,拔出短刀。见那怪物失控,花错猛然矮身使了个泼脚,将那怪物掀翻在地。侧翼二人收剑退后,花错扯下腰间绳索,系了个环,向那怪物颈间套去,猛地用力收紧,喝到“上铁索!”薛照二人同时取下肩上锁链向那怪物冲过去。正在此时,异变突生,怪物怒吼一声,筋肉暴涨,直接撑破了绳索。
不好!花错大惊,他本以为凭这般力道拉扯,那畜牲定会有片刻窒息,不想却低估了它这身皮肉的本事。
“快跑!”花错喝到。
薛照二人见绳索被破,立时就要退后,却因着惯力未能及时刹住,此刻那怪物已经人立起来。
身长足有丈高,它似乎被激怒了,双爪张开向面前二人轰去。眼看二人躲闪不及就要被拍个正着,花错已来不及去救——这一掌收下,就算不死也要重伤。突然,“呲啦”一声,闪过一阵强光,花错连忙伸手捂眼。而那怪物双手尚在空中,被强光照了个正着,哀嚎一声向后退去,二人借此后撤逃脱。
花错回头,正见元铭摔破了一颗瑛火石,口中还念念有词“无敌金光瑛火石,畜牲,吃小爷一招”
这傻货有时候还有点用!花错心中暗暗夸到。
“这畜生虽然形似野兽,却像人一样狡诈,恐怕不好对付。”澹台舟皱眉道。
“既然如此,那就用对付人的办法对付它!”花错道,“此刻它被强光晃了眼,视线必然不似从前,老办法,左右牵制,我来攻它空门,薛二,把你的铁链给我!”
二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凑上前去,趁着那怪物眼神不济,再次跃起,直攻其外门。怪物已被牵制,花错腾身而上,铁链在空中舞得嗡嗡作响,近身到几步远处,一个大力甩过去,缠住了怪物腰身。花错借力翻身而起,攀上了怪物脖颈。蛇一般绕道背后,收回铁链扽在手中,在背后锁住了怪物咽喉。怪物吃痛,欲故技重施,铁链却不是绳索那般脆弱。怪物挣脱不开,不由得怒嚎一声,翻倒在地,正将花错压了个结实,花错顿时感觉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手上却丝毫不敢松懈,腿脚盘着怪物颈子,手中施力,铁链已经寸寸嵌入怪物皮肉之中,怪物喉中呜咽,不顾一切地伸爪来抓,澹台舟一剑像那怪物右手砍去。
“不可!”花错高呼,“他是个人!”
澹台舟忙收住剑势,只将它腕子穿透,钉在地上,薛照也大喝一声,刺穿它的腕骨,鲜血喷涌,溅了薛照满身。花错笑骂“薛二你这混账,别把它放血放死了!”
“放心,我避开了要害!”
正当花错以为已将这怪物收服时,却是又生变故,这怪物身上毛发暴涨,肩颈上的毛发如钢针般簇簇扎进花错大腿,顿时鲜血横流。怪物眼珠变成了血红色,口中发出怪叫,浑身抽搐。花错心中一紧不妙,这畜生看来是有主的,血腥味激发了它的兽性,要糟!他顾不得其他,忍痛抽身,踉跄着退后。澹台舟连忙伸手搭上他的肩,扶他站稳。
“这东西不简单,定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操控了它,既是如此,便肯定有个罩门。”花错伸手拔下薛照头上发簪,将铁链丢还给薛照,道“绑好了,我去寻它罩门。”
薛照二人抛出铁链,锁住怪物双爪,将怪物拉起,使其跪立。那怪物疯狂拉动铁链,想要站起,花错一个侧踢,正踹在它膝弯处,怪物轰然跪倒。花错拖着两条淌血的伤腿,在这怪物面前跳来跳去,吸引怪物的目光。那怪物眼珠果然追着花错乱转,喉中发出低沉的呜声。
“小花,你在做甚?再不快点,血都流干了!”
“不急不急。”花错时不时出手不轻不重的打向这怪物,观察这怪物细微的反应。当花错再一次一掌拍向那怪物时,那怪物突然剧烈地反抗起来。
罩门在印堂处!花错猛然跃起,将簪子狠狠刺入它眉心。怪物仰头长嗥一声,轰然倒地。
“解决了?”薛照问道。
“未必。”澹台舟依旧不敢放松,“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有理。”花错赞道,“先捆起来吧。”
三人动手将这怪物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边,便一个个歪倒下来。
“真是没想到,捉这么一个畜生,竟费了这么大力气,真是太久不打架了!”此刻放松下来,花错顿时感觉浑身都疼,又因失血太多,冷得打了个哆嗦。
澹台舟与薛照撕下衣角为他包扎伤口,元铭凑过来,递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羞愧道“没能帮上你们,也只能拿些伤药了。”
“谁说你没帮上忙了?”薛照嚷道。
澹台舟也连连点头,“若非你关键时刻放出瑛火石,我与薛二公子早就命丧黄泉了。”
“真、真的吗?”
“没错,抓这只畜生,也有你的一份!”花错笑道。
“我、我也有份?我也算是捉狼的英雄了!”元铭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虽说暂时制住了这东西,几人也丝毫不敢放松,守着这东西等待天明。
胡家村。
村民们听了一夜的狼嗥,几乎整夜没敢睡,那男人更是一刻不敢放松,好容易挨到声音消失,却迟迟未见那几个少年回来。他心中焦急,莫不是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若是如此,他可真是大罪过了。于是,天还没亮,他就出去敲了左邻右舍的门,找了几口子青壮年随他往上京而去。
这一路上有腰牌护身,连护卫营的巡逻兵都对他毕恭毕敬,迅速将他送往忠义侯府。忠义侯闻此言立刻写了封函递到京兆府,带了府兵和禁军前往城南荒山。等到忠义侯在村人的带领下到后山时,只见一地已经干涸的血渍和七零八散的兵器,忠义侯心中猛地一沉。颤着声音道“搜山、给我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爹?”
忠义侯惊喜回头,看见了满身血污手中举着条插鱼的花错。
“您竟然亲自来了!”花错扔掉插鱼,一瘸一拐的跑过去,道“总算熬到您带人来了,真是饿死人了!这附近的河里难得见到一条鱼,怕是都被那畜生吃干净了。”
忠义侯紧紧抓着花错的肩,上下细细察看到,“怎么伤的如此重!那畜生呢?”
“都是些外伤,无碍,是我大意了。”花错努嘴道,“那东西在后头呢!”
花错几人将已经平静下来的胡大锤倒吊在林子深处的一棵老树上。此时天已大亮,胡大锤看起来比昨夜温和了许多,连毛发都褪去不少,但形象依旧狰狞可怖。众人看的心惊,谁也未曾见过这样半人半狼的怪物。
此时京兆尹得了忠义侯手函,知道事情已经闹大,忙不迭亲自带人寻上山来,万望侯爷家的小公子不要出事才好。
花错见了这满面心虚,满头冷汗的京兆尹,心中有气,阴阳怪气到“没想到如此小事竟然惊动了府尹大人,真是失敬!”京兆尹人一哆嗦,知道这小祖宗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忙道“不敢不敢,是下官失职,才让小公子受了伤。”
“托大人洪福,伤得不重,留了条性命。”薛照活动着肿胀的手腕,冷哼道。
京兆尹吓得面色惨白,几乎昏了过去。竟然连尚书令家的二公子和户部尚书的独子也参与其中,这些个浪荡公子到这荒山野岭来做甚!此番可不是丢掉乌纱帽这么简单,保不齐就要掉脑袋!
澹台舟将几人经历复述给忠义侯,忠义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待我递个折子呈到御前再做定夺。”
众兵士将那怪物装进笼子,一路运进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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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场面写的不好,憋了许久,求原谅,求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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