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三正和丽娘喝酒,门外响起长随忐忑的声音,“三爷,夫人,夫人使人请您回去一趟。”
“打发走!”杜老三不耐烦地道。
门外的长随可为难了,他也知道要是搅合了三爷的好事三爷能劈了他,可他若不给通报就得罪了夫人,想起夫人整治人的手段,他恨不得能立刻晕过去。
他想到刚得到的信息,硬着头皮道“三爷,小少爷从台阶上摔下来,昏迷不醒,夫人请你速速回去。”
“什么?睿儿摔晕了?你们这些奴才干什么吃的?”只听得屋里头嘭的一声响,杜老三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杜老三出了迎春楼急匆匆往家赶,他家妻妾八人,给他生了十二个闺女,唯独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才三岁,金贵着呢。
“马车呢?”杜老三心里跟长了草一般,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有个好歹他岂不绝了后?
长随四下看了看,指着街对面,“三爷,在那!”
“还等什么?赶紧叫他们赶过来。”杜老三气急败坏。
“是,是,小的这就去。”长随一溜小跑着去街对面。
等长随喊了马车过来杜老三却不见了,长随急了,“三爷,三爷,三爷您在哪?”前后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三爷能去哪儿?长随大声喊着寻找着。
杜老三到哪里去了?他被人蒙了麻袋扛走了。
杜老三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想要大喊,就觉得扛他的这人往他身上一戳,他就喊不出声了,不由心中大骇。
拐进一条胡同,杜老三被狠狠扔在地上,阿九对着等在这里宁非一示意,两人就对着麻袋里的杜老三拳打脚踢起来,杜老三疼得蜷缩身子,开始还哼哼,后来就没动静了。
“死了?”宁非和阿九停下来,这货也太不经揍了吧?
宁非蹲下身隔着麻袋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晕过去了。”站起身又对着地上的死狗踹了起来,阿九则站在一旁看着。
“行了,差不多了,别真弄死了。”阿九拦下宁非。
“哼,算你走运。”宁非对着杜老三唾了一口,和阿九一起扬长而去。
走出黑暗的胡同,宁非觉得心情舒畅多了,他扭头看着并肩而行的阿九,都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惊讶心情了。
打一照面就坐轮椅的阿九居然能自如行走,他不过稍露出点惊讶的表情,小桃花就怼他,“坐轮椅怎么了?坐轮椅碍着你了?”难道大家公子都有这样的癖好?
还有刚才,杜老三是个胖子,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八了,身形单薄的阿九却十分轻松地把他扛在肩上,从迎春楼到这可不近,阿九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
更让宁非意外的是打杜老三黑拳的主意是阿九出的,这样的事不是该他这样的泼皮无赖子干的吗?可事实上从打听杜老三的行踪,到把人掠过来,全都是阿九一手策划的。
这彻底颠覆了宁非对阿九的认知,他不仅没有失望,还更加高兴了,他觉得阿九真是个对脾气的朋友!
“东西都拿好了?这么过去太慢了,我带着你吧!”阿九说着伸手抓住宁非的胳膊,猛一提气,宁非就觉得他一下子就飞了起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宁非紧张过后就兴奋起来,天哪!阿九的轻功可真好!他自己练的是外家功夫,自诩若动真格的整个边城少有人能赢他,此刻他才意识到,跟阿九比他就是井底之蛙,目光太短浅了。
一刻钟之后,阿九和宁非趴在一座小院的墙头。
阿九道“姓杜的和那个女人就在那个房间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厨娘,一个看门的老头,一个小丫鬟,哦,姓杜的心腹也在。”阿九把他们住的房间指给宁非看。
“火折子带了吧?厨房易燃,先把那点了。东西厢房是空的,把这两处也点了。我今天就让姓杜的也尝尝被火烤的滋味。”阿九脸上的笑无比邪肆,他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姓杜的,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好好享受本公子为你准备的盛宴吧。
宁非把篮子里用油泡过的布球一个个点燃扔进厨房和东西厢房里,然后静待着火起,心情按捺不住地激动。
打架斗殴对他来说是常事,小手段也用过不少,可像今天这样打黑拳放黑火还是头一次,原来报仇还可以这样呀!真是开了眼界了。
宁非只觉得阿九为他打开了一扇窗,他以前的那些手段行为真是弱爆了,亏他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人家阿九才是老大!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宁非看着窜上来的火苗兴奋无比。
阿九面带微笑,好像在欣赏美景。呵呵,就不知姓杜的何时能发现走水了。
“啊,走水啦!火,大火!”寂静的夜里一个尖利的女声猝然响起,随后院子里的人都陆续跑出来了。
“来人,快救火!”阿九看到杜老大穿着中衣就出来了,可惜院子里加上他才六个人,去掉三个女流之辈和年迈的看门老头,再去掉养优处尊的杜老大本人,能打水灭火的只有他的心腹长随一人,又什么用呢?
至于邻居?呵呵,这里是外室一条街,都是各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人呢?都死了吗?快去叫人救火呀!”隐在暗处的阿九和宁非欣赏着杜老大的慌乱和气急败坏。
阿九的眼底闪过锋芒,姓杜的,别急哈,这还只是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这可是本公子精心为你准备的,你可别让本公子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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