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翌很是无语,都这个时候了妈还有侥幸心态,倪乐卉是谁,会为了陷害子悠而绞尽脑汁吗?会为了陷害子悠而不择手段吗?
子悠是谁,在他们之间有这么强烈的影响力吗?
在去找人的路上,他就得知倪乐卉怀孕了,他们不可能为了想要陷害子悠,故意跟温智帆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况且,那时候有谁会知道子悠会绊倒她。
“子翌,你怎么没反应呢?”齐宛海看着失神的颜子翌,推了推他,又说道:“我有重大发现,子悠有救了,我就不信了,他们能一手遮天,在T市就没说理的地方了。”
“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再钻牛角尖了。”颜子翌看着齐宛海,他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他知道妈跟子悠处心积虑想要置他们两兄妹于死地,子悠太聪明了,这些年她即使人在美国,她们之间隔着太平洋,子悠照样可以给妈出谋划策,这次子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在他看来这就是报复。
“我很清醒,我一生糊里糊涂,没有此刻这么清醒过,我也没钻牛角尖,我想到救子悠的办法了。”齐宛海很是激动,想到她可以救子悠了,喜悦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妈。”颜子翌很想丢下她走了,对她跟子悠的事不管了,他管不了了,妈真是无药可救了,见缝就想插针,也不去确定一下这到底是真缝还是假缝。“妈,如果你想害子悠的话,你就别听我劝,执着的一意孤行。”
“子翌,你这话怎么说的,子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我的子悠,子翌,这次你就听听妈的行不吗?应当为了你妹妹,我求求你行不行?”齐宛海心里清楚,此一时,彼一时,因为颜尧舜从颜英邦手中夺走颜氏,她从总裁夫人升降为董事长夫人,她说的话已经不好使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她死在沙滩上不要仅,她还有儿子,子腾靠不住,她只能靠子翌帮她救子悠。
“妈,我求求你行不行,别再执迷不悟了。”颜子翌说道。
“子翌……”
“妈,倪乐卉怀孕是真,子悠绊倒倪乐卉也是真,做伪证所承担的后果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听我的,你想见子悠,我想办法让你见,但是你绝对不能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二是你继续执迷不悟,继续一意孤行,这事我不管了,你也别再来烦我,你自己办法。”颜子翌说道。
“你……”齐宛海对颜子翌很是失望,他为了颜尧舜兄妹,真要跟她决裂到底吗?齐宛海深吸一口气,他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没有他助她,光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得了子悠,她要先忍,等见到子悠再说。“好,我听你的。”
“你确定?”颜子翌问道,齐宛海在他面前,早已没有信誉了。
“确定并且肯定。”齐宛海瞪了颜子翌一眼,她可是他的母亲,连她的话他都要质疑吗?
颜子翌拉着齐宛海朝楼梯口走去,拨打倪乐卉的手机号,只响了几声,倪乐卉接起。
“学长,有事吗?”倪乐卉问道。
“乐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颜子翌问道。
“什么忙?”倪乐卉问道。
“让我妈跟子悠见一面。”颜子翌说道,屏住呼吸等着倪乐卉的回答。
倪乐卉挑眉,颜子悠绊倒她,加速她流产,还让她进不了手术室,这是颜子悠罪有应得,若非心存坏心,杜绝又怎么可能抓她。“学长,你应该去找杜绝,抓她的人是杜绝。”
“乐卉,我找了杜绝,被他拒绝了,我想请你帮我向杜绝说道,你是当事人,你的话杜绝会听,他不会拒绝你。”颜子翌小心翼翼的说道。
倪乐卉沉默了几秒,讽刺道:“学长,如你所说,我是当事人,也是受害者,颜子悠是加害者,我这个人疾恶如仇,恩怨分明,怎么可能不计前嫌帮她,学长,你找错了人,我不会对颜尧舜雪上加霜,更不会雪中送炭。”
“乐卉,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是我真没办法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我向你保证,她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我妈只想见子悠一面,不可否认,我妈是很坏,但是她是个合格的母亲,乐卉,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行不行?”颜子翌祈求道,如果那个人是颜尧舜,她会一口拒绝吗?
如果真是颜尧舜,他绝对不会为了颜子悠给倪乐卉打电话。
倪乐卉沉默,她跟学长认识了很久,因为他是严昌拓的朋友,她也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她跟严昌拓离婚了,颜子翌是颜尧舜同父异母的弟弟,颜子翌真心将颜尧舜当成哥哥,颜尧舜却对他爱理不理,很是冷漠,她若是答案颜子翌,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乐卉,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你一起去村庄的分上?”颜子翌不想让齐宛海失望,如果倪乐卉拒绝,他会使出杀手锏。
“你确定吗?”倪乐卉问道,语气有些冷漠,颜子翌陪她去村庄,她很感激,温智帆是她表哥,对温智帆为她做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温智帆为她做事,她觉得理所当然,颜子翌虽是颜尧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她的学长,但是倪乐卉并不觉得,他为她跟颜尧舜做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更别说是杜绝。
“确定。”颜子翌说道。
“好,我给杜绝打电话,但是我不能向你保证杜绝不会拒绝我。”倪乐卉说道。
“乐卉,谢谢你。”颜子翌感激的说道。
“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你冒雨陪我去村庄,我这是在还你的恩。”倪乐卉说道,语气疏远,问道:“学长,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没了。”颜子翌抬手揉搓着眉心,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倪乐卉挂了电话,颜子翌依旧保持着刚刚打电话的动作,眼底满是化不开的苦涩。
“子翌,怎么样?她答应了吗?”齐宛海焦急的问道,推了推颜子翌。
“妈,放心,她答应了,但是,她也不能保证杜绝会不会拒绝她。”颜子翌收起手机,对齐宛海说道。
“什么?她不能保证,子翌,她都不能保证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还以为她有多能耐,我就说找她没用,你还偏不听我的话,如果子悠真绊倒她,子悠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受害者怎么可能帮加害者,除非她脑袋里有包,子翌,我们想其他办法,倪乐卉不对子悠火上加油,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指望她对子悠雪中送炭。”齐宛海说道。
“妈,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你会找我吗?”颜子翌问道,他的头痛起来了。
“妈是没办法了,但是你有办法,再不行的话,你动用你的工作……”
“不行。”颜子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警告道:“妈,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提我的工作,公是公,私是私,我绝对不会利用工作办私人的事。”
“为了你妹妹破个例都不行吗?”齐宛海问道,他不利用工作办私事,那他去那里上班做什么?
“绝不行。”颜子翌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他公私分明,不然刚刚他也不会给倪乐卉打电话。
他的态度生硬,齐宛海不好逼他,逼急了把他给逼走了,她找谁帮忙。
颜尧舜的病房外,倪乐卉在犹豫,她到底要不要给杜绝打电话,说真的,她不想给杜绝打电话,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学长。
正在倪乐卉犹豫时,颜丹彤来看颜尧舜,远远就见倪乐卉在病房门口徘徊。
“大嫂。”颜丹彤叫道。
听到颜丹彤的声音,倪乐卉愣了一下,转身便见颜丹彤带着鸭舌帽跟口罩走来,倪乐卉迎上去,说道:“丹彤,不方便就别来了。”
医院是公共场合,颜丹彤是大名星,每次来医院都要武装一番,生怕被人认出来,丹彤是公众人物,如果被拍到她来医院,又要被乱写了。
“方便。”颜丹彤说道,取下口罩,问道:“对了,大嫂,你是不是眼大哥吵架了?”
“没有啊!”倪乐卉摇头,顿了顿,又说道:“你大哥是病人,我就是再有情绪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见你在门口徘徊,呵呵,大嫂对不起,是我多心了。”颜丹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真的见到大哥跟大嫂这么相爱,她打心底高兴,他们很般配,她很看好他们,前任大嫂太懦弱,不适合待在大哥身边,她不仅帮不了大哥,反而还给大哥拖后腿,倪乐卉就不一样,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懦弱的时候懦弱,分寸把握恰到好处。
颜丹彤打心底觉得,章傲蕾配颜尧舜,很是撮合,倪乐卉配颜尧舜,天生绝配,这样的两个人才应该配在一起,章傲蕾跟颜尧舜是错误的。
因为大哥执意要娶章傲蕾为妻,他们不看好,根本没有用,要娶的人是大哥,大哥要娶谁能阻止,晓晓跟明姐都阻止不了,更别说她了,她只能尽量做到爱屋及乌。
倪乐卉犹豫了一下,对颜丹彤说道:“颜子悠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真没想到,子悠的心肠变本加厉了,如果不是有摄像头,如果不是杜绝跟安琪儿亲眼看到,我们很难想象是子悠绊倒了你,才让你流产,大嫂,这次子悠太过分了,她被杜绝抓走,是她罪有应得。”颜丹彤愤愤不平的说道,起初她也怀疑,大伯母找上她,她拒绝不了,只好去找杜绝,看完摄像后,她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是愤然而起。
那个时候,她都被倪乐卉的深情给打动了,尤其是看到倪乐卉悲痛欲绝的吼,她都忍不住流泪,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颜子悠还真是铁石心肠,居然在那个时候绊倒倪乐卉,见倪乐卉在颜子悠面前摔倒,他们都以为是倪乐卉不小心才会摔倒,可谁能想到根本不是倪乐卉不小心,而是被颜子悠给绊倒。
“颜子翌给我打电话。”倪乐卉说道。
“二哥打电话给你做什么?”颜丹彤问道。
“齐宛海想见颜子悠,杜绝不让她们见,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倪乐卉说道,她不想给杜绝打,况且,她又不敢保证杜绝不会不听她的,可是若是不打,她心里过意不去,她答应了颜子翌,她不能失信于人。
“让你说服杜绝同意让她们见面吗?”颜丹彤冷笑一声,说道:“二哥是不是糊涂了,杜绝是晓晓的男朋友,他应该给晓晓打电话,让晓晓说服杜绝,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我是受害者。”倪乐卉说道。
“正因为你是受害者,你才不能答应,平时看二哥很明理,怎么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听大伯母的话呢?如果不是颜子悠绊倒你,你跟大哥的孩子会流掉吗?二哥只要有一丁点的为你们着想,他就不会给你打电话,让你帮忙。”颜丹彤说道,颜子悠的人缘不好,说话总是带刺,现在颜子悠出事了,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我已经答应了。”倪乐卉说道,颜丹彤挑眉,很想问你缺心眼吗?倪乐卉又说道:“一开始我也是拒绝,后来他说让我看在他陪我去村庄的分上,我就答应了。”
颜丹彤默了,二哥都这么说了,大姨当然会同意。
“大姨,别想这么多,这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只需要好好照顾大哥就行了,这事你交给我,我保证能完美解决。”颜丹彤握住倪乐卉的双肩,拉着她的手,推开病房的门。“大哥,我来看你了。”
颜尧舜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颜丹彤话一落,手机响起,颜尧舜拿出手机接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颜丹彤挂了电话,抱歉的看着两人一眼,戴上口罩离开了。
“她还真是业务繁忙,刚来就要走。”倪乐卉边说边关上门,朝病床走去。
病房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怪异,倪乐卉从踏进病房她感觉到了,难道她在外面跟颜丹彤的话,他听到了,不可能啊!这间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又关了门,颜尧舜不可能听到。
颜尧舜眼光紧锁在倪乐卉的脸上,目光纠结,脸色复杂,居然去了那么久。
颜尧舜情绪不好,倪乐卉感受到了,若是她没接到颜子翌的电话,一定会关心的问他,她笃不定他到底是因什么心情不好,她不会傻到不打自招。
倪乐卉坐在椅子上,半垂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是不看颜尧舜,不停的猜测,弄得她心头狂跳,他用这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确不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
“颜太太,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心虚什么?”颜尧舜冷冷地问,除了对倪乐卉,他一贯冷冽,此刻见倪乐卉如鸵鸟般的态度,想到严昌拓叫嚣的话,那么笃定倪乐卉还爱着他,如此笃定倪乐卉迟早会抛弃自己跟他复婚,颜尧舜眸光中的冷气几乎冻结成冰。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会跟他携手白头,还是抛弃他跟严昌拓复婚。
她是不敢看他,她是心虚,他猜对了,听到他这话,倪乐卉几乎可以肯定,她跟颜子翌的通话,她跟颜丹彤的话,他肯定听到了,不然他也不会看到她时是这样的表情。
她是答应了颜子翌,不也没打电话给杜绝吗?丹彤说这事交给她,不用她管了,丹彤真是一个好人啊!毫不迟疑的把烫手的山芋给接了过去。
“你没有话想和我说?”颜尧舜问道,他更想问她没有话想和她解释吗?她前脚离开,严昌拓后脚就进病房找他,显然,在这之前他们见过面了,她居然没跟他说。
“有。”倪乐卉迅速抬起头看着颜尧舜,他是在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呢?抗拒从严,她才不会抗拒。
颜尧舜颔首,很好她的态度可嘉,没有继续低着头沉默不语。
“说。”见她久久不开口,颜尧舜催促道。
“我我我,我应该听你话。”倪乐卉说道。
很好,知道听他的话,虽然她说的话跟他想要知道的相差悬殊,但是她的觉悟态度端正。
“继续。”颜尧舜沉声说道,他音色低沉,双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不想放过她任何表情,却挫败地发现,倪乐卉除了犹豫,却没有一丝的愧疚之意。
她的前夫来找到,又趁人之危在他面前叫嚣,尤其是还给他支票,让他离开她,他的钱比她的前夫多几千倍,还好意思在他在前花钱了事。
想到这里,颜尧舜眸光滑过一丝危险,双手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
如果让他知道,她有颜子翌的电话号码,颜尧舜肯定会暴跳如雷,他警告过她,不许跟颜子翌单独相处,他们是没单独相处,他们却有互相的手机号,他在乎,高兴的同时,也很担忧。
倪乐卉心跳加速,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眸光中心虚的自己,其实,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在他面前就心虚呢?
况且,又不是她主动给颜子翌打电话,是颜子翌给她打电话,她也没保存颜子翌的手机号,她只是记得颜子翌的手机号,这个号码他用了很久,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号码。
“说话。”见她久久不语,颜尧舜沉声喝道,倪乐卉不说,头更低得低了,颜尧舜一生气,手朝她尖细的下巴伸去,硬是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不容许她逃避,咬牙切齿问道:“严昌拓是不是来找过你?”
倪乐卉一愣,他不是在为颜子翌的事,他是在为严昌拓的事。
难道……
“没有。”倪乐卉故意硬着头皮否认,仿佛在生气般,真是够了,严昌拓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吗?为了一个严昌拓,他至于这样吗?
“没有,好,很好。”她否认,颜尧舜怒极反笑,手上力度因生气而加大,疼得倪乐卉微微蹙眉,却未出声,只是看着他,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颜尧舜精致的五官布满阴霾。“严昌拓来找过我。”
倪乐卉瞳眸一缩,抬手拍开颜尧舜的手,神色微冷,质问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好样的,严昌拓居然敢来找颜尧舜,她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他想复婚,想得走火如魔了吗?还敢来找颜尧舜,简直是找死,以颜尧舜个性,他即使躺在病房上,在严昌拓面前,他不可能吃亏,颜尧舜事后报复能力有多强,安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严昌拓找上颜尧舜,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你真不知道?”颜尧舜冷声问道,危险地眯起眼睛。
“需要我发誓吗?”倪乐卉问道,她的话他还怀疑。
“不需要。”颜尧舜没好气的瞪了倪乐卉一眼,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对倪乐卉的态度改变了,他在病床等倪乐卉,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杨烨到底找她去做什么,等着等着,他心烦意乱了,他想去找她,可是他下不了床,他又不敢强行下床,万一他的腿恶化了怎么办?
躺在病床上,倪乐卉又不在,严昌拓来找他叫嚣,他就胡思乱想了,越想越糟糕,心情也就美丽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倪乐卉笑眯眯的看着颜尧舜,原本,他在吃醋,原谅他刚刚这么对自己了。
“你猜。”颜尧舜学着倪乐卉的口吻说道。
“让我猜啊!”倪乐卉清了清喉咙,说道:“颜尧舜……”
“他不知道我是谁。”颜尧舜打断倪乐卉的话,严昌拓没调查他是谁,他也没告诉严昌拓,跟严氏合作是向路出面,他在严昌拓面前,连面都没露一下,如果严昌拓知道他是谁,估计严昌拓不敢跟他说这种话,在向路面前,严昌拓都是点头又哈腰,更别说在他面前了。
颜尧舜很想知道,严昌拓若是知道他是谁,严昌拓又将会怎么做?
可惜,他并不打算让严昌拓知道。
倪乐卉愣了一下,问道:“那他叫你什么?”
“你猜。”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瞪了他一眼,说道:“算了,我不猜了,其实不用猜,我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对你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些我跟他是青梅竹马,我们是如何如何相爱,他只是一时犯错,我不会因跟他离婚就不爱他了,现在我拒绝跟他复婚,只是为了惩罚他,等我惩罚够了,我自然会心甘情愿跟他复婚,让你离开我,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给你点钱。”
颜尧舜脸色一沉,酸溜溜的说道:“你还真了解他。”
“怎么,吃醋了?”倪乐卉伸出手,点了点颜尧舜的胸膛,他胸膛上没有伤,她才敢点他,颜尧舜白了她一眼,他有没有吃醋,她看不出来吗?“都快要被你酸死了,我们两家关系不错,当时我又……算了,不说这些了,严昌拓只是过去式,你才是我的现在式,你别瞎担心了,我是不会跟他复婚的,如果我要跟他复婚,我跟你结婚做什么?”
颜尧舜沉默,倪乐卉捧起他的脸,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爱上了你,我很享受你给我的一切,不会脑袋犯晕做出伤害我们婚姻的事。”
如果他想听她说爱上他的话,他才能安心的话,她就说给他听,他想听多少她就说多少。
颜尧舜笑了,拉下她的双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相信你了。”
“你会不会脑袋犯晕?”倪乐卉问道。
“犯什么晕?”颜尧舜问道。
“做出伤害我们婚姻的事。”倪乐卉说道,永远这个词太遥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她跟颜尧舜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这也是个未知数,拍着胸脯保证很简单,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要看行动,只有行动才最有说服力。
“不会。”颜尧舜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们婚姻的事,也绝对不容许别人做出伤害他们婚姻的事,谁要是敢,他就灭了谁。
她第一次婚姻失败,第二次婚姻绝对不会失败,第二次婚姻是她的最后一次,他会好好保护她,保护她跟涵函。
“颜尧舜,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倪乐卉说道。
“说。”颜尧舜看着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说的。
倪乐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提到失去的那个孩子,倪乐卉还是会心痛,那是一道看不见的伤口,提一次痛一次,却又不能不提。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倪乐卉见颜尧舜沉默,她不觉得他需要缓冲,杜绝告诉过他孩子的事,颜尧舜知道孩子没了的事,他们彼此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颜尧舜握住她的手一紧,轻轻地将她拉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尽力了,若真要有个对错,那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倪乐卉抬手,捂住颜尧舜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你也不想,我也不想,我们都不想,所以,我们都别自责了,孩子没了,这个孩子跟我们无缘,我们会有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所以……”
“我知道,我们都别自责了。”颜尧舜说道,她处处为他着想,自己却背负这种痛,他很心痛她,却也知道除非她自己走出来,别人帮不了她,这是她的心病。
“好。”倪乐卉点头答应,孩子在她肚子里,是她不小心孩子才没了,叫她如何不自责,倪乐卉深吸一口气。“在泥路上滑了几次,我就感觉肚子不舒服,表哥说我只是动了胎气,我知道表哥是安慰我,我也是妇产科医生,我心里很清楚,孩子是保不住的,我们从村庄赶回来,在医院的时候颜子悠把我给绊倒,加速孩子离开我。”
“我不会放过颜子悠。”颜尧舜说道,无关孩子,只因颜子悠绊倒她,就凭这一点,颜子悠就该下地狱。
“杜绝把颜子悠带去警察局了,我跟杜绝商量了,让颜子悠坐一年的牢,坐牢的污点会是颜子悠的阴影,会是齐宛海心头的结,即使被放出来了,这个污点会伴随她一生。”倪乐卉说道,她不想直接置颜子悠于死地,但是,她这样做也等于是毁了颜子悠。
颜子悠坐牢,钟家还会接受颜子悠吗?不会,即使一年后她被放出来了,齐宛海再想帮她找一个好的婆家,那太难了,毕竟有谁愿意接受一个坐个牢的女人。
“一年牢太轻了。”颜尧舜说道,坐十年牢对他来说都是轻的,敢在倪乐卉怀孕的时候绊倒她,颜子悠就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坐十年牢,齐宛海肯定会绝望,如果她一蹶不振,坚持不了十年,颜子悠被放出来,齐宛海早就死了,颜尧舜,你想要看到齐宛海轻易就死掉吗?”倪乐卉问道。
“死对她来说是奢侈。”颜尧舜愤恨的说道,如果他想要齐宛海的命,齐宛海还能活到现在吗?死是一种解脱,齐宛海害死了母亲,没受点折磨就死掉,就解脱了,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好,就让她坐一年牢,她从小娇生惯养,在牢狱里一年,我们再施点压,那一年都够她受的了,让她度日如年,她若是不够坚强,坚持不了一年,也不能怪我们,是她自己坚持不住,我们可没想要她的命。”
“她是学长的妹妹,学长不会不管她。”倪乐卉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颜尧舜问道,颜子翌管不管颜子悠,他根本不在乎。
“学长给我打电话。”倪乐卉说道,目光紧锁在颜尧舜脸上,注视着颜尧舜脸上的变化,颜尧舜隐藏得太好了,除了平静,倪乐卉看不到别的变化。
“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颜尧舜问道,他表面很平静,内心却在掀风鼓浪,好样的,他们一个二个趁人之危,严昌拓找上他,颜子翌背着他给乐卉打电话,他还没死呢!他们就想取代他的位置。
“他说齐宛海想见颜子悠,他们去找杜绝,杜绝直接拒绝,不让她们见,学长给我打电话,想让我说服杜绝让她们相见。”倪乐卉说道。
“让他自己说服杜绝。”颜尧舜狂傲的说道,这事他们不管,颜子悠是自作自受。
“可是……”倪乐卉犹豫,颜尧舜会不同意,在她意料之外,如果颜尧舜同意,她反而觉得奇怪。
“没有可是。”颜尧舜打断倪乐卉的话,握住她的双肩,让她离开他的怀抱,凌厉的目光看着倪乐卉。“同情心也要看人,颜子悠不是什么好人,在那个时候她绊倒,她心肠该有多恶毒。”
“我没同情她,学长说,让我看在他冒雨陪我去村庄找救你的人分上……”
“给杜绝打电话。”颜尧舜打断倪乐卉的话,颜子翌都这么说了,他们不欠他的人情。
“你同意了?”倪乐卉问道,很意外颜尧舜突然改变主意。
“我们不欠他的人情。”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默了,他同意是看在颜子翌的分上。
孙家。
“总裁,表小姐跟颜小姐起了冲突,颜小姐被表小姐推下游泳池里。”李海跑进来说道。
“什么?”正在看报的孙煜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李海一愣,记忆之中,总裁极少有失态,他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听到表小姐把颜小姐推下游泳池,居然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她有没有事?”孙煜压抑着莫名的怒气和恐惧抓住李海问道。
“总裁,你在问谁?表小姐吗?放心,表小姐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她的司机送她回家了。”李海故意曲解孙煜的意思。
“李海。”孙煜瞪着李海,咬牙切齿嚼着他的名字。
“颜小姐的情况不乐观,不过总裁放心,我已经让司机送颜小姐回家了。”李海说道,原以为他脸上的表情会暴露他,毕竟他的谎话说得不太高明,可谁知总裁关心则乱,竟丝毫也没引起总裁的疑心。
“李海,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不送她去医院,你让司机送她回家做什么?”孙煜没心情追究他的责任,拿出手机,拨打颜丹彤的手机。
“总裁,是要打颜小姐的手机吗?颜小姐的手机在这里,不过,进了水,估计不能用了。”李海把颜丹彤的手机拿出来,在孙煜面前晃动着,手机还在滴水。
孙煜脸色一沉,狠狠的刮了孙煜一下,他向来办法不用自己操心,今天他却以这种水平办事,他是脑子进水了吗?
“给司机打电话。”孙煜命令道。
“总裁,抱歉,司机的手机也在我这里。”李海又拿出一部手机,在孙煜的怒目下,李海解释道:“总裁,你不能怪我,这不是我的错,我跟司机齐力把颜小姐扶到车子里,司机让我帮他拿着手机,忘了还给他。”
“李海,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干了。”孙煜冷冷的瞪了李海一眼,连鞋都没换跑了出去。
李海看着他焦急的身影,笑了,抬头望着站在二楼上的颜丹彤,说道:“听到你被表小姐推下游泳池,谁说总裁不着急,我看总裁是心急如焚,我们总裁从小便习惯性的将情绪藏得很深,旁人极难揣测,颜小姐,总裁是爱你的,刚刚就是最好的证明,关心则乱,表小姐刚失去了父母,这个时候她在家伤心,又怎么会有心情跑来这里,又怎么可能与你起冲突。”
颜丹彤踩着高跟鞋下楼,来到李海面前,说道:“他要是知道你骗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为了总裁的幸福,为了总裁心中真正所爱,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义不容辞,况且,这也不算是骗,这是善意的谎言。”李海说道。
“说得难听是骗,说得好听是善意的谎言,意思都是一样的。”颜丹彤说道。
“颜小姐,你要去哪里?”李海见颜丹彤迈步朝玄门关走去,追了上去。
“回我家,帮你圆谎。”颜丹彤说道。
“呵呵。”李海停下脚步,呵呵直笑,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担忧的问道:“总裁先你一步,你确定能赶在他之前到你家吗?”
“不能。”颜丹彤摇头,李海默了,只能在心里祈求颜丹彤能快一步。
其实,颜丹彤是故意吓李海的,她知道一条近路,没带孙煜走过,即是晚十分钟,她也能在他之前回到家里。
颜丹彤车开得比平时都要快,是突然兴起,李海想要试探孙煜爱她,她是个演员,很快就能入戏,可是在他面前,她不想演戏,这次她却破例了,真是可悲,他都把她逼到这地步了,颜丹彤有一种破灌子破摔的感觉。
这次,是她跟他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尽最大努力,让他娶她,如果他依旧拒绝,那么,她就放弃了,真的放弃了,彻彻底底的放弃了。
这个男人,她很爱,她也相信他也爱她,他却不娶她,她不小了,所有的青春都给他了,她没时间跟精力跟他永无止境的耗下去了。
颜丹彤回到家,特意去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把头发打湿,换上睡衣,走出卫生间,倚窗而坐,等着孙煜的大驾光欢。
没等多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知道是他来了,颜丹彤很是激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她是个出色的演员,想要情绪到位很简单,在孙煜面前演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随着脚步声越静,颜丹彤越是紧张,这跟她演戏的时候,心情完全不一样,她演戏的时候,没有心里压力,此刻她有。
“丹彤,开门。”
颜丹彤脸色一变,这不是孙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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