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侍女进来在卢氏耳旁说了几句,卢氏大喜,“老爷,母亲已经能喝下一碗燕窝粥了。”
“好,好。”叶玄高兴,叶老夫人能喝下一碗燕窝粥说明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看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远远瞧见怀儿中榜都躲开了,怀儿当真是个福星。”卢氏笑着说,一边说,一边不忘看向叶怀。
叶浅嘴角抽了抽,有这样夸人的吗?这是说叶怀中榜给叶老夫人冲了喜?
叶怀有些挂不住,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叶老夫人好转是请来的郎中医术高明,关怀儿中榜什么事。”叶怀不知道怎么回应,叶浅就自己替叶怀把话说了。
反正,和卢氏已经撕破脸了,也不必遮遮掩掩。至于叶家,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
“大小姐,话不可以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齐嬷嬷站在卢氏身后,替卢氏辩解道。
齐嬷嬷是整个府里最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卢氏和叶老夫人愈发相信鬼神之说也少不了齐嬷嬷的功劳。
“要真有神明,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叶浅忍不住讥讽,卢氏做的这许多腌臜事里齐嬷嬷可没少撺掇和从旁协助。
“大小姐慎言。”
“原来这就是清贵人家吗?我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清贵人家原来会是这样当众讨论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清贵人家的奴仆能当众顶撞组织。”王锦云微微一笑,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戳人肺管子。
“浅儿,我们走,别学坏了。”王锦云带着叶浅几人离席,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向叶玄,“叶大人当真是有个好门风,见识了。”
出了正厅,叶浅才忍不住问一句,“你与卢氏置气做什么,不值得。”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有这般作贱人的吗?”
“大姐姐。”一个清脆娇俏的女声传来,叶浅回头,“琪儿?你怎么出来了。”
“姨娘见大姐姐生气了,让我出来安慰大姐姐。”
十一岁的小丫头已经长到叶浅的肩膀,叶浅伸手揉了揉叶琪的头,“回去告诉你姨娘,大姐姐没有生气,为了卢氏生气不值得。”
“嗯。大姐姐,姨娘担心你没吃饱,特意让我给大姐姐送些酒菜来。”
几个拎着食盒的侍女走到叶浅面前,福身行礼,“大小姐安。”
“起来吧。”
“谢大小姐。”
“琪儿,替我谢谢你姨娘,你快回去吧,出来太久,免得卢氏找你麻烦。”
“大姐姐再见。”叶琪走回正厅,王锦凌看着叶琪的背影,感慨一句,“在叶家,能活得如此单纯也是少见。”
“怀儿和赵姨娘一直护着她,虽说吃的穿的差了些,但也算是平平安安长大。叶舒不在意她,也没人欺负她,她每日跟着叶怀念书识字,跟着侍女玩闹,也算是过着最简单的日子。”
几人回到观云苑,刚吃了几口,就听见外面闹的动静有些大。
“芷兰,外面怎么了。”叶浅唤了一声,芷兰打帘进屋。
“小姐,叶老夫人晚间刚吃完一碗燕窝粥睡下,如今醒来又开始说些胡话了。”
“她说什么了。”
“叶老夫人听说三公子中榜后就一直念叨着玄儿媳妇,你心心念念的怀儿中榜了,你别再来了。”
“我倒是没想到,怀儿中榜还能带来这样的收获。走,看看去。”
王锦云几人也跟着叶浅出门到荣禧堂凑个热闹。
几人刚刚到荣禧堂,就见着卢氏和齐嬷嬷到了,叶玄等人也在。
“诶呦,我的大小姐啊,您方才得罪了神明,神明就降罪了。老夫人才刚好起来,如今又如昨日一样。大小姐,您虽然从小在王家长大,但您也不必这样害老夫人吧。”
叶浅嘴角抽了抽,三两句话,就给她扣了一个帽子,诅咒自己亲祖母。
“要真有神明,应该降罪到你和卢氏头上吧,降罪到祖母头上,这又是什么理由呢?”
“难道叶老夫人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王锦云朗声问了一句,只听叶老夫人立刻回道“我没有,都是卢氏做的,和我没关系。”
“母亲。”卢氏大惊,赶忙上前,“母亲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王锦凌打量着叶老夫人,只见叶老夫人的眼神不似昨日那般浑浊,明亮许多,心中起了一层疑虑。
“筠儿,你看看叶老夫人的眼神。”
王庭筠细细看了几眼,“叶老夫人似乎清醒了,不过既然她已经清醒了,又何必在此装疯卖傻呢?”
王锦凌摇摇头,“我也不知,此事恐怕有诈。”
王锦凌清了清嗓子,“叶老夫人反应倒是挺快的。”
叶浅和王锦云顾着回齐嬷嬷的话,遗忘了叶老夫人。王锦凌一句话,点醒他们二人。
叶浅看了一眼叶老夫人,眼神清明,哪有昨日那混沌之样。
王锦云和叶浅交换了一个眼神,此事有诈,万分小心才是上上之策。
“我……我没有……”叶老夫人念叨着这话,逐渐低下了头。
“是吗?”王锦云问道。
“我……我没有……”
无论王锦云如何问,叶老夫人都重复着这句话,只是头埋得更低了。
“老夫人没有,那会是谁?卢氏?”
王锦云提到卢氏的时候,叶老夫人立刻抬头,对着王锦云微微点头。
“还是叶尚书。”王锦云眼神狠厉,叶老夫人抖了一下,快速摇头,但头却很快低下去。
“果然有问题。”王庭筠见叶老夫人如此反应,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了。
“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叶老夫人休息了。锦凌,浅儿,筠儿,我们走。”
观云苑。
“叶老夫人清醒了。”王锦云沉默许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话。
“嗯,不过她在装疯卖傻。”叶浅皱眉,“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给叶玄开脱。”王庭筠说了一句,“毕竟疯子的话不可信。我们就算从她那知道了什么,也不能做为证据。”
“看来,当年的事情,叶老夫人清楚,但有没有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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