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与康奕聊了一个时辰,到了午膳时分,十分大方地请康奕去了香满楼。二人自此成了好友。
康奕答应成为苏瑾瑜在军中的内线,而苏瑾瑜自然愿意提携康奕。
只不过,康奕拒绝了苏瑾瑜的橄榄枝,他既然要去做楔子,那他与苏瑾瑜的关系不能为人所知。
苏瑾瑜点点头,他懂康奕的想法,不能明着提携,但暗中提携还是可以的。
二人相谈甚欢,东宫自此多了一员猛将。
康奕自投了苏瑾瑜,对于投军一事考量也就更多了。如今东楚的军队,只有在北边的靖远将军麾下最为合适。
一来,东楚若要出兵,必先攻打北周,而靖远将军又是常年驻守北境。一旦东楚决意对北周用兵,靖远将军必定得是先锋。
二来,靖远将军是个中立派,并且,靖远将军需要一个在朝中愿意为他说话的人。
当然,以靖远将军的聪慧,自然不会选择和太子或者魏王成为朋友,更不会让这个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的人是太子或者魏王,亦或是与二者有关的人。
康奕打算以康家人的身份投军,示好靖远将军。康家在朝中如今也算说得上话的,且又不与太子或魏王有交情,靖远将军应该也会乐得与康家结交。
“你为了孤做这样多,求什么。”苏瑾瑜不相信康奕无所求,与其猜忌,不如直接问出来。
“只求两件事。”
“何事。”
“一是叶小姐此生不再步叶夫人后尘,二是求世家周全。”
苏瑾瑜点点头,“孤答应你。”
“多谢殿下。”
……
自此一面后,康奕便不再去寻苏瑾瑜,有意避嫌。同样的,康奕也甚少往王家去。
他知道如今他要避嫌,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些私情而让叶浅背上不守妇道的名声。
接下来的半个月依旧是风平浪静,偶尔来的小风浪也不过是魏王与柳家依旧不死心,想将林文安拉入自己阵营之中。
魏王深知林文安究竟有多聪慧,有了林文安这个军师,他就不担心苏瑾瑜会设一个什么局了。
林文州是个聪明人,知道魏王与柳家这样做势必会惹怒苏瑾瑜与王家,索性直接将此事告知苏瑾瑜与王家,并让王家派人来。
若是这样林文安再与魏王有什么,王家也不好怪到林文安头上。
林文州知道王家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林文安还是对南齐,自然是不会让这门亲事落空。
王锦谦也防着魏王,甚至不惜去找魏无忌,让魏无忌的人来防着魏王。为此,魏无忌还敲诈了一番王锦谦,顺带将这事在王锦谦的好友圈中传扬开来。
时间过得快,到了林文安出嫁的日子。
本就是来和亲的,这嫁衣自然是备好的。
林文安换好嫁衣,安静地坐在镜子前,任由侍女替自己梳妆打扮。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林文安第一次走进婚姻。
前世的林文安是个十足的不婚主义者,来到这里后更是坚信不婚好。但这一切的选择其实由不得她,只能随着所谓的大众认知和写进律法的一切而走入婚姻。
其实林文安十分满意王锦谦,只是在前世见惯了婚姻的悲剧,害怕走入婚姻罢了。
“公主可真好看,要是昭仪娘娘见了,必定要欢喜。”从小就伺候林文安的侍女小桃在一旁笑着说。
提起昭仪,林文安落下一滴眼泪。昭仪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为了让昭仪高兴,林文安凭着自己前世的一点认知以及点灯熬蜡地苦读换来一个“奇女子”的名号。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文安才会在一众公主中格外出众。
也是因为林文安入了南齐皇帝的眼,昭仪脸上的笑变多了。可林文安还是走上和亲远嫁这条路时,背后有多少人在笑她,又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
林文州虽然与林文安交好,但毕竟是男子,许多女子的心思他不清楚。
“公主,大喜的日子哭起来可不讨喜。昭仪娘娘如今必定已经知道公主您嫁入王家一事,想来定是欢喜无比。”小桃劝着林文安,女子出嫁会哭她曾听人说起过。
林文安点点头,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手帕擦去眼泪。抬头正视镜中的自己。
一个含娇带怯的新嫁娘,肤如凝脂,手如柔夷。大红的喜服上以金线密绣连理枝的图案,金线甚至多到挡住了原本的红色。
林文安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暗暗道“既然来了,选了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
“吉时到,新妇出阁。”
喜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文安踏出房门,看见站在廊下长身玉立,一袭红衣的林文州带着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妹妹今日最是好看。”
“哥哥又在说笑。”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舍不得你出嫁了。”林文州这话听起来有几分调侃之意,但也带了几分诚挚。
林文州的确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林文安与王锦谦成婚不久他就要返回南齐。只怕这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那我就不嫁了。”林文安笑着回了林文州这话,娇俏无比。
“怎么能如此,妹妹日后在王家要恪守王家的规矩。但若是王锦谦那家伙欺负你,你就使人告诉哥哥,哥哥就算会被父皇责怪,也要来揍他一顿。”
众多公主中,林文州最偏爱林文安。从小便是如此,小时候,林文州喜欢和林文安一起看书习武,总感觉这个妹妹懂得很多,是个很厉害的人。
长大后,林文州的幕僚曾告诉林文州,只要能让林文安为其所用,这皇位很容易到手。
但林文州拒绝了幕僚的提议,他不想欺骗林文安。所以,林文州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直接告诉林文安,让林文安做他的军师。没想到林文安就这样答应了。
“哥哥不必担心,我也不是吃素的。他王锦谦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先揍他了。”
“你啊。”林文州颇有些宠溺地看向林文安,“也就王锦谦受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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