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敢查,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苏烨本身长相便是偏清冷的类型,如今冷起脸来发问,倒是更加吓人。
曾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苏烨全部猜中了。
他是不敢查,同时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魏无忌看见曾靖这幅模样,便大概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柳家给了一个暗示,曾靖便开始行动。
这件事,就算他们再深挖,也不会挖到柳家头上,因为柳家只是暗示了一下,曾靖自己去做的。
但柳家这次很不幸运他们遇见了魏无忌。
魏无忌对于这种腌臜手段见得多了,也处理得多了,自然知道他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魏无忌便开始了他的钓鱼之路。
“敢不敢无所谓,曾大人怎么出这么多汗。”
魏无忌看了一眼苏瑾瑜,苏瑾瑜立刻会意,“那个帕子来,给曾大人擦擦汗。”
一旁的侍女机敏,立刻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来,递给曾靖。
曾靖擦掉头上的汗,讪讪地笑了一下,“臣不敢查是害怕此事牵连太广。臣一介布衣出身,苦读数十载才得来这沧州刺史若是得罪了什么人,臣只怕……”
曾靖话没说完,他希望苏瑾瑜懂他的意思。与其认了他是始作俑者,倒不如认了自己不敢查。顺便,还把锅推到了一些豪门大户身上。
魏无忌笑着看向苏瑾瑜,“殿下,臣以为既然曾大人只是担心被报复,不是查不出来,倒不如我们借着在沧州的机会查清楚这件事。一来,这对沧州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二来,也给殿下树立了一个好名声。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甚好。”苏瑾瑜点点头,“孤觉得你说得很对。既然如此,三日后,孤要看到曾大人的结果。”
曾靖咬牙,自己竟然就这样被苏瑾瑜又坑了一把。但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苏瑾瑜是太子,又是代天巡狩,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不应下。
曾靖硬着头皮,“是,臣三日后定给太子殿下答复。”
苏瑾瑜点点头,这才放曾靖离开。
曾靖离开后便明白了一切,他今日是被苏瑾瑜彻彻底底摆了一道。
苏瑾瑜只怕是一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故意让自己过去救人,还让自己来查这件事。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把自己送进去,顺便供出柳家。
曾靖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此时他若是供出柳家,那才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了保命,曾靖要利用这三日,将这口锅推给别人。
至于推给谁,曾靖已经想好了。李家小公子如今还在沧州城中,不如就让他来背锅反正本来这位公子哥的名声就不太好。
“阿瑜,你说曾靖会怎么办。”
“你还记得李家小公子吗?”
魏无忌点点头,“记得啊。”
“敢不敢和我赌一把,这位李家小公子会背锅。”
“你就这么肯定?”
“李家依附于柳家,出身还不如他,可现在偏偏踩在他头上。你说他就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吗?”
魏无忌明白了,“那我是不是准备回去迎接一下曾靖。”
“还不走?说不定他今晚就找你。”
魏无忌会意,点点头,“这就走。”
一切如苏瑾瑜所料一般,曾靖来找了魏无忌,还给了魏无忌不少钱财。
魏无忌装作不知,照单全收,还痛快地与曾靖大醉一场。
魏无忌酒量过人,其实没喝醉,偏偏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他要看看曾靖打算做些什么。
果然,曾靖见魏无忌喝醉了,便借口离去。
但曾靖没有出府,而是见了一个他送给魏无忌的美人,将一份东西交给那名美人。
美人收下东西,悄悄藏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美人穿过回廊,来到魏无忌在的地方,结果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和一个端着醒酒汤的侍女相撞。
侍女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裙,立刻替她擦干净,然后跪下来磕头请罪。
美人也不愿为难人,索性就放过了那名侍女,却不曾想,曾靖给的东西已经被掉包了。
魏无忌研究了一下,那是半块玉佩,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看信的字迹,这件事已经做了两三年了。
柳家在沧州经营了不少时候,没想到腌臜事也不少。
要到了东西,魏无忌立刻回去找苏瑾瑜,几人一商量,就等着三日后,曾靖上门。
三日后,曾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来到了苏瑾瑜住的地方。
“臣现已经查明,此事乃京中李家小公子李淮安所为。”
“李淮安?他做这件事有什么目的。”
苏瑾瑜不动声色,他倒是要看看曾靖能编出什么花来。
曾靖看见苏瑾瑜听得津津有味的,于是更有自信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瑾瑜微笑着,心里想着这点事情编得不错,日后曾靖去茶楼做个说书的,兴许生意会很红火。
“曾大人,编完了吗?”苏瑾瑜看见曾靖有些口渴,贴心地问了一句。
“殿下……”曾靖心里一虚,不禁有些害怕,苏瑾瑜怎么知道他是编的。
“李家小公子的确在沧州城中。”苏瑾瑜看着曾靖,“不过,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是臣没彻查清楚,还望殿下恕罪。”曾靖松了一口气,大不了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也好过被苏瑾瑜发现真相。
“你就不反驳吗?直接承认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殿下聪慧过人,自然是对的。”
“你那些马屁留着对我那弟弟和他舅舅说比较好。”
曾靖一时不知,苏瑾瑜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你以为将这件事情悉数推给李家的小公子一切就好办了吗?这是你三日前悄悄藏在李家小公子府上的东西,你要怎么解释。”
苏瑾瑜将魏无忌送来的那包东西放在曾靖面前,“那夜,只有你进出过李家小公子的府邸,根据李府下人的口供,李淮安已经喝醉了,不省人事。而你在告辞后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去了一趟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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