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待在那”,水月居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齐聚一起,气氛却很是压抑,景七抄起剑就往外走,顾惊鸿闪身拦住了他“冷静点,你还要劫狱么?”
“有何不可?大牢不是她呆的地方”,提起大牢,景七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周身散发着阴寒,“景七,回来坐下”,凌景岚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语调温和,却是不容拒绝,景七顿了顿,颓唐地坐了回去,猛锤了一下桌子“早知这样,我就该跟她一起进去,我真是……”
愧疚的又何止他一个,柏霏更是如此,但谁能想到,有神佛眷顾的观音寺里,也会暗藏杀机,“庄家怎么样?”凌景岚问道。
“庄老还好,可庄恒是个麻烦,他是御史,脾气暴躁,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珍重,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凌月……”容司晨叹了口气,“沈奕舟怎么说?”几人正说着,水玉楼从外面揉着眉头走了进来。
“还没有消息,观音寺太大了,那么多人,谁会去在意一个小不点儿啊”,水玉楼看了一眼凌景岚道,眼下看来这事除非庄子秋醒过来,否则绝无转圜的余地……
青梧山庄里,墨白看了一夜的公文,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慕焕连哄带威胁地把儿子诓回来,就为了能图几天清闲,好陪着夫人外出游玩,等他们说说笑笑地回来,就见“捡来”的儿子睡得正香。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你看看把渊儿累得”,慕夫人白了丈夫一眼,上前去想叫醒墨白,慕焕却是无所谓道“早晚这活得是他的,我只是提前熟悉一下而已,他要是听话娶了晏柔,何至于此。”
“你闭嘴,明知道渊儿不喜欢她,你非得生拉硬拽”,慕夫人的语气再次冷了下去,不等慕焕反驳,就见墨白忽然惊醒,满头是汗,大喊道“凌月,不要……”
“渊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待他冷静,就见自家爹娘正疑惑地看着他,他做了个噩梦,梦里的水凌月浑身是血“爹、娘,你们回来了”。
慕夫人给他倒了杯水,又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背,慕焕在旁干吃醋,瞧了一眼某个臭小子忽然问道“凌月是谁?”
墨白一愣,随即嘿嘿一笑坦率承认“是个姑娘”,这下轮到慕家二老发愣了,“姑娘?”慕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儿子提起一个女子,满眼含笑的样子。
“少主,大事不好了”,西风忽然火急火燎地奔了进来,进来看到慕焕夫妇怔了一下,“怎么了?”慕焕问道。
“这个,这个……”西风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了半天,“说吧,没事,”墨白直接大大咧咧地道,反正早晚得知道,“少主,凌月姑娘出事了……”这一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星夜兼程……
因着观音寺一事,朝堂上吵翻了天,庄恒不顾庄老的反对,叫嚣着让水凌月赔命,与他交好的同僚纷纷附和,一时间明仁帝也头疼不已,沈奕舟查来查去,一点线索也没有,毕竟在那样人多眼杂的地方,想找点什么简直是大海捞针,与此同时,坊间也流言四起,说什么水凌月蛇蝎心肠,被撞了一下,就怀恨在心,毒死了一个小孩,百姓没有太多的辨识能力,最容易人云亦云,一传十,十传百,越闹越凶,捎带着照影阁的生意都受了影响,甚至有人请愿,立刻杀了水凌月,平息众怒,再这样下去,恐怕明仁帝也会顶不住压力,而选择妥协。
外面忙得一塌糊涂,大牢里的水凌月倒是难得清闲,有沈奕舟的关照,京兆府也不会为难她,除了不能出去,一切照旧吃好喝好。皇宫里,南锦瑟听着贴身宫女打探来的消息,高兴的眉飞色舞“我这个蠢笨如猪的表姐总算聪明了一回,水凌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样?”
“水凌月,别来无恙呀……”听见锁链打开的声音,水凌月回头转身,就见装扮得体的金玉莹笑着看向自己,嘴角弯弯,幸灾乐祸的架势十足。
“金三小姐,本事不小”,水凌月冷冷一笑,京兆府的大牢,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金玉贵出了事后,金家式微,她还能轻而易举地见到自己,可见有贵人相助,金贵妃应该不至于如此,那能与她沆瀣一气的便只有将自己视为假想情敌的南锦瑟了。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能摆出这么清高的姿态,水凌月,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讨厌人么?凭什么,我的出身,容貌哪点比不上你,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奕王殿下,南王世子,还有水玉楼都是如此”,金玉莹眼底闪过一抹狠毒,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歇斯底里地问道,自从她哥哥死后,她们娘俩没了指望,天天被府里的小妾庶子们欺负,连他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远在皇宫享清福的金贵妃就更不会管了,她受尽欺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可能因为我是个好人”,水凌月并不生气,也不恼怒,只是很平静地道,“好人?你害死了我哥哥,害得我父亲被降职,你还敢说自己是好人”,金玉莹被激怒了。
“为什么不敢?哪怕是现在,我也会说,你哥哥有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水凌月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愚不可及,“水凌月,我到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带过来”,金玉莹怒道,随即狱卒带来了几个衣着褴褛的囚犯“开门,给我放进去,想来你们这些死囚,平日里也见不得女人,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绝色美人”。
“金三小姐,这……”狱卒收了好处才放她进来,可是这往水凌月的牢里放采花大盗,他还真没这胆子,“还不照办,你是不怕?”金玉莹拿着一个令牌晃了晃,狱卒倒吸一口凉气,哆哆嗦嗦地就要上前,忽听“叮”的一声,他手中的钥匙被打落在地,还未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掐上了金玉莹的脖子。
“住手,你,你是什么人?”狱卒吓得跌坐在地上,“再不带着这些人滚,我要杀人了”,来人冷笑一声,却不由得让人心里发寒,“谁给你们的胆子,私自放人进来,”长青随之而来,看了一眼登时明白了,难怪墨白如此恼怒“墨公子,你先松手,冷静冷静”。
“墨白放手”,水凌月在旁道,“我告诉你,再被我知道你动了坏心思,我会把你想做的,如数奉还,滚”,墨白松了手,金玉莹落在地上,咳嗽了半天,才连滚带爬地跑了,“墨公子,我去外面守着,你尽快……”长青看了他一眼,便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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