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转眼水凌月入宫已经快要一个月了,着实过起了米虫的生活,除了见不到想见的人,其余的无可挑剔,金贵妃和南锦瑟最近也很消停,偌大的后宫,虽有很多的莺莺燕燕,可没人敢找她麻烦,日子也是很无聊,她平日就窝在瑶光宫里打盹,连安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拉着她去赏花,皇宫里有一大片荷塘,眼下正是盛开的好时节,粉嫩的荷花一朵挨着一朵,绿油油的荷叶铺满了水面,确实是难得的美景。
“嬷嬷,皇后以前是不是很喜欢来这里?”水凌月想起了南弦的画,安嬷嬷已经习惯了她这般的称呼,倒也不再刻意纠正,听见她问,反而有些惊喜,以为她终于想到了什么“是呀,皇后喜欢荷花,公主小时候,这里的水浅还总是和十三殿下一起挖藕剥莲子呢,后来陛下知道了,特意命人种了这一大片。”
“哦”,水凌月摇着扇子,远远地看见远处有几朵荷花含苞待放,就想着若是带回去做个插花也挺好的,想着她便站起身来,“公主可是热了?要回去?”安嬷嬷还以为她要走,忙要跟上。
“嬷嬷,那几朵花很好看,我们带回去放在花瓶里生起来怎么样?”水凌月指了指荷塘中间的几朵花,安嬷嬷点了点头“公主选的自然是好的,我这就命人去摘”。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就行”,水凌月莞尔一笑,转身御起轻功,脚尖轻点荷叶,转瞬之间便将那几枝花折了下来,然后又很轻巧地落回了岸边,“哎呦,公主殿下,你可吓死我了”,安嬷嬷被她这一出吓得心里直突突,身旁的几个小丫鬟却看直了眼“殿下,你可太厉害了”。
“拿好,拿好”,水凌月把花交给她们,会心一笑,待在这宫里,她的绝世武功最大的用处竟然是摘花,随即看到身后不远处的花枝动了动,她一愣“谁在那里,出来”。
安嬷嬷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玉潇公主在此,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再不出来,喊人了”。
“别,别喊人,是我”,自那一丛花后,冒出来一个小女孩,比南弦还小上一点,穿着华服,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有点怯生生的,“十九公主,你怎么在这?”安嬷嬷有些惊讶,十九公主南锦姝是宁妃的女儿,年方九岁。
“我,我……”南锦姝早就听说宫里她又多了个姐姐,就住在瑶光宫里,可她不敢去看,因为南锦瑟平时总是欺负她们,所以她同样害怕水凌月,结果今日闲来无事,跑来荷塘,意外见到了那位新回来的姐姐,她笑起来真好看,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皇宫里有许多皇子公主,水凌月认识的不多,如今乍一看到这么个小女孩,倒还挺开心的,便冲着她招了招手“那里热,你过来这边凉亭坐吧”。
南锦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坐在石凳上“你便是大皇姐么?”南樰在所有的皇子公主里,不是最大的,却是公主里的第一,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皇姐你可真漂亮,还会飞”,南锦姝笑的眉眼弯弯,“十九公主,你可真会说话”,水凌月捏了捏她的小脸,拿起桌上的一块凉糕给她,小家伙高高兴兴地接过,吃得满嘴掉渣儿,临走时水凌月让人把其余的都打包给她带上,还送了她一朵荷花,这可把她高兴坏了,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回来宁妃宫里。小孩子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待她回到宫里,见到了久违的南弦和南羽。
“弦儿,小羽,这么热你们怎么来了?”眼见着太阳越来越大,她便回了宫,结果便见到了他们,吩咐着小厨房中午多做点吃的,想要留他们吃个饭,平日里,大多数都是她自己吃,很是无聊,南弦有些欲言又止,水凌月明白他是有话要讲,便吩咐安嬷嬷拿了一些新做的凉糕来“小羽,这是书院菜园里的水果,做成的凉糕,你去一趟给父皇送去,就说是你摘得,让御膳房做的,明白么?”
南羽也不是三岁小孩了,自然明白水凌月的用意“谢谢皇姐,我这就去,可要等我回来吃饭”,待他走了,水凌月又屏退了其他人,南弦才皱着眉头道“阿姐,我偷听到父王好像在柳州在做什么事,而且神神秘秘的”。
“弦儿,不是让你不要插手的么?你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眼下是多事之秋,你在出事,让我怎么办?”水凌月有些担忧地道,“阿姐放心,我应付得来,父王最近都忙得很少管我,娘亲的仇我要亲自报”,南弦的眼里迸发出一丝冷意。
“柳州的事,我会找人留心,你不可以在冒险了听到没有”,水凌月道,南弦点头应下“阿姐,我父王真的冤枉了师父的爹么?”哪怕知道了凌景岚便是凌楚歌,南弦的称呼都没变过,水凌月一怔,摸了摸南弦的头“弦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在南王府里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阿姐,我是想,万一哪天南王府没了,我就剩你和师父两个家人了,我想跟你们在一起,我不想你们分开”,南弦闷闷地道,水凌月一听笑着道了句好,可是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没人能说的清楚……
稍晚一点,宁妃带着南锦姝过来道谢,陪笑了好一会儿,才把人送走,然后便已乏了,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子夜时分,原本熟睡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小心地躲着守卫,迅速翻出了皇宫。
极乐楼里,墨白刚想脱衣服,便见一人从窗子翻了进来,刚想动手,定睛一见,有些诧异“你怎么出来的?”
“宫墙再高拦得住我么?”水凌月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墨白只好穿着里衣坐了下来,给她倒茶“怎么你这是瞒着我金屋藏娇了?这么心虚怕我来?”水凌月调侃道,她已经知道了这极乐楼是他的手笔,所以便轻车熟路的找来了。
“心虚,我可太心虚了,小美人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大老远的从皇宫跑来,就为了看我有没有在拈花惹草?”墨白挑眉看了她一眼,双眼含笑地回道。
“想得美,弦儿说,南城和在柳州秘密地在做些什么事,你方便的时候帮我查一查?”事关重大,她不敢假手他人,只好麻烦他了,墨白单手撑着下巴,他的眉眼在灯火下,越发的勾魂摄魄“好,我亲自去,不过你要怎么谢我?”他的目光落在水凌月的唇上,笑意越发明显。
“咳”,水凌月不自在地转身,不再看她,耳朵却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你想我怎么谢?”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反正到时候你不准抵赖就是”,墨白笑道,“慕九渊,”水凌月怒视着他又叫了他名字,听见外面的打更声“我该走了”。
“要不留下来?我勉强把我的床分你一半”,墨白站起身来凑近她问道,灯光下少年的眉眼美得不像话,水凌月深吸一口气道“慕九渊,你无耻”,然而这话在墨白听来像极了撒娇“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的小字九渊,慕就不要了”。
“我走了,更深露重,不用送了”,水凌月觉得她再不走,这人能调侃她到天亮,“好了,不逗你了,过来抱抱”,说着墨白还真就张开双臂等着了。
已经抬起一只脚要出窗子的水凌月不得已又退了回来,慢吞吞地上前,还没等她伸手,墨白已经抱住了她“小心点,我的小公主”,果然,水凌月再一次马不停蹄地落荒而逃了。
墨白笑着去关窗子,却见西风和乌衣站在窗外,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干什么?”
“少主,这话该我问你,这么晚了,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干什么呢?当心我告诉凌月姑娘,说你半夜私会美人”,西风嘿嘿一笑,墨白抱着手臂,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西风看了一眼乌衣,茫然走到窗边,“在往前点”墨白继续道。
“怎么啦少主,是不是要给点封口费?”西风又道,墨白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待西风来到窗边,还往里伸了点头,“想要封口费?”墨白脸上堆着笑,西风诚实地点了点头,不料,小一秒,“碰”,那一扇窗合上了,他的鼻子与窗扇来了个亲密接触,屋里悠悠地传来一句“想得美”。
“少主,不带你这样的”,西风揉着鼻子,一脸哀怨,乌衣关爱白痴般地摇了摇头,上前拉上他道“走吧,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墨白有佳人探访,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启程去了柳州,水凌月半夜回到皇宫,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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