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唐槐带着他的国家队开始了逐雪之旅。
哈尔滨、成都等地的室内滑雪场到处跑,找最合适的赛道,做各种适应性的训练。
在这期间,高熵成功获得了留队的资格。
虽然体能大比武成绩无比拉胯,可他的腰伤是提前报备过的,并且他留队占用的不是单板滑雪障碍追逐项目的名额,而是作为打蜡师为整个单板滑雪分项服务,所以就算有人想质疑,也根本挑不出毛病来,谁让人家有技术呢。
不过他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那就是进入比赛季之后,他要不断跟随平行大回转、坡面障碍技巧、型场地技巧等项目组去比赛,亲自研究当地的雪况,为运动员提供滑雪蜡的技术支持。
这个工作别人干不来,不到现场也做不来,高熵为此要牺牲康复性训练的时间。
其实经过大半年的休养,他已经可以上赛道了,正在一点点地提高速度,重新找回比赛的感觉,以求克服伤愈之后的心理障碍。
他想报名参加2020-2021赛季世界杯分站赛,特地找到了唐槐提要求“教练,我已经好了,我可以比赛了。”
唐槐拿不准“你确定,你现在的伤情是比较微妙的,要么憋住,等好利落了再说,要么就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直接一战成名。你有这个信心吗?”
“等了一年,结果却只有六场比赛可以参加,我憋不住了!再不让我上赛道,我还算什么单板滑雪运动员?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转行当打蜡师啊!”
唐槐笑了“你参加比赛可以,但是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单板滑雪集训队的工作人员,而不是障碍追逐项目组的运动员,你要参加比赛,要按照个人选手去报名,走另一条通道。”
唐槐的笑容里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高熵觉得有些不对劲“教练,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参赛?”
唐槐拿出手机搜索机票“你预定12月份的机票吧,先去上海和李长逸汇合,你们一起搭伙去意大利。这是他的护照,你帮我捎过去。”
“什么意思,我和李长逸先去意大利打头阵吗?”
高熵有些疑惑,去意大利他能明白,因为今年疫情影响下,单板滑雪世界杯推迟和压缩了赛程,定在了2021年的1月23日才开始(往年是上一年11月份启动)。
首站比赛的地点是意大利的奇萨瓦玛兰科站,并且隔几天之后就会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赛道上举行第二站比赛。
此举是为了减少运动员和教练团队的流动,降低感染疫情的风险。
唐槐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还沾光了呢,提前在当地适应一个月的场地,应该不会再怨人家赛道不好了吧?”
他拍一拍高熵的肩膀,给他转了一笔钱过去当做这次比赛的活动经费。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滑雪是一项开支很大的运动,要坐飞机到处赶场参赛,旅途中的吃喝拉撒全都得自己掏腰包,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是很难支持下去的。
所以国外的滑雪运动员需要自己拉赞助才能获得参赛经费。年轻选手或许还能获得联合会的投资支持,要是年纪大了,不被人看好比赛成绩了,所有的资金来源都会断绝,他们也只能黯然退役。
我们国内还没有滑雪联合会这样的民间支持项目,因而业余运动员是很难参与到国际赛事上去的。
高熵拿到的这笔钱,不用说又是唐槐自己掏腰包的。
唐槐没有隐瞒实情,不但把李长逸现在是业余运动员的身份挑明了,也把这笔钱的来历说明白“这钱啊,就当是我对你们的投资,如果将来你们比赛成绩很好,广告邀约不断,那挣了大钱记得翻倍还我。如果你们全都玩砸了,那就当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花钱买个教训吧!”
高熵在国外见过这种玩法,很欣然地接受了这笔投资“教练,我们争取让你成为一个伟大的体育投资者!”
他带着这笔钱去上海的时候,唐槐也打电话给内蒙古那边有要人“乌力罕呢?让他带上护照和行李到上海集合吧。对,新赛季马上开始了,别耽误了人家孩子啊!”
唐槐使了个心眼,既没说这不是来自国家队的征召,也没说明是让乌力罕以个人身份参赛,他这是打算先斩后奏,自己资助三人组团亮相世界杯。
他甚至都没有跟冰雪中心的领导汇报,只有顾千瞳是绕不开的,因为要放高熵离开,必须得从她那里拿护照。
顾千瞳有些担忧“你这样先斩后奏好吗?”
“也只有用这个办法逼宫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一次李长逸和乌力罕的命运,可是真正放在他们自己面前了,就看他们能不能抓得住了。”
唐槐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如果这三个小伙子能够在世界杯上拿出亮眼的成绩,你说媒体会怎么报道?肯定是来自中国的运动员啊!
他们的身份在那摆着,站上了领奖台就是代表着中国,要升起五星红旗,奏响中国国歌的。
既然人家李长逸或者乌力罕、高熵给中国争了荣誉,你冰雪中心的领导还好意思不把人家召回国家队?
高熵就是带着这样的计划去与李长逸碰了头,本来他和乌力罕还有些恩怨芥蒂,李长逸从中磨合,加上又有共同的目标和任务,三个人总算打破了隔阂通力合作,一起去追寻自己的未来命运了。
自由运动员有个好处,他们比唐槐所带的国家队行动得早,提前了三周抵达意大利,开始了赛前的适应性训练。
站在厚实的雪面上,李长逸心潮澎湃,自从2020年3月份在西班牙退赛以来,他已经有9个月的时间没有正经踏入雪场畅快滑行了。
高熵休养的时间长,不过最近三个月他一直随队辗转各个室内滑雪场,雪感反而要比李长逸好一些。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乌力罕“兄弟,快两年没见,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