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夜探城隍庙
进入首县当天心里着急，项剑南沐浴更衣之后便悄悄出门。
陈老爷子带着他们入住到一家说是老熟人开的客栈，为求清净，秋闱结束之前，都不会接待其他人。
“小道长，出去啊。”
刚刚在楼梯上露出身影，项剑南看到店小二正忙着收拾桌子，一行人下车之后就是一顿胡吃海塞，肚子填饱以后，纷纷上楼开始休息，也就自己，还有精神头出去做其他的事。
“是啊，出去转转。”
此时已换上一身便衣，简单与店小二打声招呼，项剑南身姿轻盈着已走到门口，看着门口头上写着客满的两盏大红灯笼，随即又扭回了头
“小哥，城隍庙怎么走？”
“道长要去城隍庙？”
放下抹布一路小跑出来，店小二随即显露出自己本地人的优势，只见他面向东方连指带划，很快便将项剑南说的一阵迷糊，最后只能装作听懂了的样子，将热情洋溢的他给重新送回店内。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那城隍庙离客栈不远。
靠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准没错的生活经验，项剑南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的找到了城隍庙，尽管此时已经快到深夜，来城隍庙上香的人依旧有很多，秋闱在即，很多提前赶过来的考生都会到此求个心安，更有那拖家带口的，烧完香后还会在庙门口待着不愿散去。
那么多人，我该如何见到城隍？
站在城隍庙前先不打算进去，在一旁找了个可以看到里面的位置，项剑南决定先站在外面等一等。
他低估了城隍在大周朝人民心中的地位，平安观最热闹的时候，香客都不及他几分之一。
要说这首县的城隍庙其实也不算大，跟平安观比起来，规模属于小而精的类型，但就是这么一方小庙，却管着那么大一片土地。
“道士，你来做什么？”
原本打算等人少的时候再试着寻找机会，看着一茬接一茬进去跪拜的香客，项剑南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早了，他不知道城隍庙会不会关门，一时半会又不敢离开，正发呆之际只感觉有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是一名脸色黝黑的大胡子。
长的跟李逵差不多，样貌五大三粗。
“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士？”
难得有人跟自己搭话可以消磨时间，尽管对方看起来态度不善，项剑南还是选择先忍了，能看出自己的身份，这汉子长的可真吓人，若是没有身边这些人给自己壮胆，刚才估计要吓一跳。
“平安观来的，是不是？”
见项剑南竟然没认出自己，大胡子不由冷哼一声，动身示意小道士赶紧跟上，一个转身便钻进了屋里，身上香烛气味浓厚，瞬间散发，又随即消逝。
“跟我来。”
这是要带我去哪？
跟着大胡子进屋后没走出几步，项剑南只觉得眼前升起一团白雾，在雾中回头看向堂内众人，发现竟无一人注意到他二人，都走到城隍泥像旁边了，好像没有人能够看见。
吱呀一声不知前方何时出现一扇木门，只看到大胡子回头看向自己后双手一捧，项剑南就看到他胸前突然凭空多出了一堆瓜果，也不做声继续往前走，很快又进入了一间房内。
室内陈设简单，一名面皮白净的老者正坐在桌边翻看着书籍，在看到他们二人后一把将书本合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相迎
“这位就是平安观里的小道士？”
“禀告城隍，正是。”
府城隍？果然性情温和！
从看到眼前多了一扇木门后便意识到不对，直到看见传说中的府城隍之后，项剑南发懵的脑袋才清醒过来，凭空变出一堆瓜果，这大胡子使用的可不是什么法术，那些瓜果全都是贡品，只是被他用一种很神奇的手法拿了过来。
早就应该想到，这大胡子不是阳间的人。
“小道项剑南，见过城隍大人。”
实在没想到能如此简单就见到府城隍，躬身先行了个礼，项剑南脑瓜子转的飞快，他想起那天晚上须发尽张的鬼差，跟眼前的这名大胡子很像。
越看越觉得没什么差别。
“免礼，比那老道士要懂规矩。”
抬手示意项剑南不必拘束，府城隍笑呵呵的邀请二人坐下
“还以为你师徒俩会躲在平安观一阵子，哪曾想这么快就来了。”
只字不提那晚发生的事。
“现在想起来了？”
因府城隍的话一时有些尴尬，刚刚在椅子上坐下，项剑南看到大胡子瞪了自己一眼，炸毛的时候更像记忆中的李逵，黑乎乎的脸上只有眼珠有一点白色。
牙齿都像是黑的。
“想起来了，这脱了衣服，小道我差点没认出来。”
完全是在强颜欢笑，看着一脸煞气的大胡子，项剑南在心里撇了撇嘴，那晚第一个动手的应该不是他，从面相上来看，这人应该是个急脾气，当着府城隍的面，还净给自己压力。
“呵呵，此乃我日常休憩之地，小道长不必担心。”
似乎对大胡子盛气凌人的表现看不到，府城隍只是一味安抚项剑南
“秋闱即将开始，不知道小道长此次到访，所为何事？”
“奉家师之命，有劳”
在府城隍向自己发问之后，项剑南随即起身想要回答，只是刚起身便看到一旁的大胡子给自己递来一个水果，出声拒绝之下，他还是一直坚持，无奈只能先接了，岂料在想要抓住水果时，却发现犹如抓虚影一般，明明在手前，几番下来，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大胡子，在捉弄自己。
此时才想起眼前的瓜果本就是贡品，项剑南尴尬之余只好作罢，等大胡子在一旁开心够了，这才收手对府城隍继续说道
“此次造访，是奉家师之命给城隍大人带一件东西。”
“哦，何物？”
“一枚印章。”
低头看向腰间想要拿出印章，项剑南找了半天忽然抬头，出门时明明记得将它别在了腰间，现在怎么突然找不到了，在府城隍和大胡子的目光中发呆片刻，最终目露怀疑的出声问道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