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锁
之后几日反倒没了动静。
没想到府城隍座下的鬼差那么好打发,在观中老实等待了几天,项剑南并没有看到师傅有什么举动。
说是要举荐安文胜,这老道,在天亮以后就像是把说过的话给忘了。
每日依旧照常迎客,基本没出过平安观,看的他这个做徒儿的,愈发不安,沉默到一定极限,终于忍不住。
今天观里比较冷清,开门以后直到吃过午饭,一直没什么香客进门。
老道士,该忙点正事了。
“府城隍一事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与师傅并肩而坐,见老道士看着观门脸上生忧,项剑南适时抽空问道。
师傅的担忧绝不是因为府城隍,这老道,是受不了平安观那么安静。
一个香客都没有,跟昨天比起来可差的太远,那晚的混战并没有被镇上人知晓,也就打更的说隐约看到点什么东西,然后被镇上听到的人无情奚落。
你这鳏夫当时肯定又喝多了,前段时间还说自己遇到一名白衣女子要以身相许呢,一天天神叨叨的。
光棍那么多年再加上嗜酒如命,大晚上的出现点幻觉,很正常。
“顺其自然。”
正对着观门目光深邃,彷佛非要看出一批香客来,高于安的执念很深
“徒儿你要不去门口站着吧,从开门到现在,为师我还没开开讲。”
“最近感悟的道义越来越多了,不尽快传于世人,心里头总觉得不安”
“您不是常说万事都要讲究时机吗,今天可能只是时机未到。”
坐在蒲团上身子一动不动,项剑南此时可不想出去拉客,师傅说他杀府城隍是因为时机已到,给自己的感觉却像是圈里养好的猪需要开宰了。
已成定局的事情自己暂且不再多问,就是想知道后续的进展怎么样了。
“时机也是需要争取的。”
对着项剑南一声哼哼,见徒儿不想搭理自己,高于安从蒲团上站起身
“只需在观里安心等着便是,自会有人来镇上寻咱们的。”
“徒儿只是觉得应该尽早给个交代,府城隍一事毕竟牵扯重大。”
“交代,什么交代?”
见师傅开口是想让自己安心,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项剑南看到老道士急了,情绪出现波动,之后语气自负
“府城隍为师都送走了,交不交代的又能如何,徒儿你不要想那么多,这种事情,本身就急不得。”
“先看着,为师到后面再躺会。”
有实力的人就是不一样。
看着老道士几步从香堂消失,项剑南不久也从蒲团上站起身。
来到观门口视线里半天也出现不了一个人影,偶尔只能听到几声鸟鸣。
那些鬼差不敢造次正是因为忌惮师傅的实力,细想下来,这老道确实有不管不问的资本。
做事时就像之前出现的那抹狠毒眼神,不掩饰,没意外,只要出手,后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实力是他可以倚仗的资本,所谓许诺,不过是用来收尾的惯用手段。
就这样独自一个人守着道观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一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项剑南才想起师傅自从回到后院后好像再没有出现过。
之前太过入神以至于忘了时间,迷迷糊糊之下,其实已经睡了好大一会。
今天凄惨到一个香客也没有,还是早点关上观门准备晚饭吧。
第一次在观门口晕了几个时辰,脑袋现在好像有些难受,虽然算是半睡眠状态,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休息。
“师傅,该起来了。”
来到后院先远远的喊了一句,不敢擅自关门觉得还没到时候,项剑南寻思着先把贪睡的老道士给叫起来。
才冷清一天就心神疲惫了,之前的那么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晚饭想吃点什么,如果心情允许的话,麻烦起床把晚饭给做一下吧。
若是心情不佳,当徒儿没说。
一晚上不吃还是能对付的,他们修行之人,经得起饿。
一声下去见师傅的房间里没传来什么动静,继续靠近之时,项剑南的心里忽然砰砰乱跳。
几个时辰不出现,师傅他老人家别是瞒着自己在做什么事吧,暗中操作府城隍的事,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老道士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明着来,若是如此,反倒不符合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悄悄进行,以他的实力,传个话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进来吧,为师一直在等你。”
心中如此想着刚走到门前,项剑南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句声音。
没有睡醒以后的那种味道,这老道,果然是在做着什么秘密的勾当,一直在等我,为什么不早说。
推门进去想看看他有什么吩咐,双脚刚踏进屋里,心里又觉得不妙。
师傅的床上怎么那么多人,这些人,要对老道士做什么?
“把门关上。”
在项剑南进屋以后立马开口说了一句,尽管在床榻中间姿势不详,高于安却还是如以往一样淡定。
他看到徒儿很不情愿,但是即使自己不这么说的话,小道士也走不掉。
既来之则安之,从刚进入后院不久,自己其实就一直在等着。
徒儿他有时候确实很能沉得住气,几个时辰,都不知道来后院问问自己。
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在自己回后院之后,道观生意依旧十分冷清。
但凡有一个香客前来,徒儿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出现。
接待香客不是他的长处,稍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习惯性叫师傅。
“我还是站着吧。”
老实关上房门来到离师傅大约几米的位置,本想借口说观门还在开着,在一群吹胡子瞪眼的老道士的注视下,项剑南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师傅的床上现在成了体术交流中心,算上他在内,一共有六名老道士。
其中两名正和师傅锁在一起,三人你的脚夹着我的脖子,我的手抓住你的脚腕,看起来颇有些不死不休的味道。
另外三名老道士则一字排开靠墙而坐,在自己进屋以后,才收手停止默念,眉宇很像之前与府城隍一起来的地宗之人,细看却又不是。
“两位道友,这下可以松手了吧?”
“鼻子有点痒。”
在项剑南的注视下扭头看向身旁的老道士,高于安的表情很是费力。
老实被徒儿这么盯着也不是个办法,尤其还是那么个奇怪的姿势。
话刚说完却看到身旁的道士微微一笑,夹着脖子的双脚似乎跟着动了
“无妨,贫道帮你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