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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
他问。
迟茉只觉得不单单是甜,冰激凌里像是加了酒精,让人昏昏醉醉。
她的声音不自觉软下去,开口带着撒娇的意味:“你故意……”
觉出这声音没什么谴责的力度,迟茉加重音调:“你故意的,不给我吃还勾我?”
周嘉渡依旧半靠着她,呼吸交缠在一起:“想吃什么?除了冰激凌都给你吃,想吃哥哥吗?”
迟茉:“……!”
她眼睛都要瞪圆了,没料到周嘉渡竟然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阿初哥,你怎么走了半年多,变得这么流氓了?”
“怎么了,嫌哥哥不好吃吗?”
迟茉:“……”
男人笑着,他的瞳色偏浅,在书房的阳光里,眼睛也带着暖意。
边说着,他又在她的唇角上轻啄了一下。
如果有一个时刻叫神魂颠倒,那一定是此时此刻。
迟茉完完全全丧失了理智。
仅仅一个吻,就让她神魂颠倒,连心爱的冰激凌都给忘了。
她故意装作听不出男人话中的意思,说:“还真把自己给当东西了,讨论起好不好吃了。”
周嘉渡眉毛轻挑:“让主人满意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必须保证我好、吃。”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你还有主人?”
周嘉渡看她,一副受伤落寞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幽幽地说道:“我的主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
迟茉咽了咽口水,盯着他,慢吞吞地说道:“那主人让你去给她拿个冰激凌,好不好?”
“好——”他拖着音调说道。
爽快得让迟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真的答应?”她笑起来,“不错不错,真听话,主人喜欢。”
面前的男人隐在光里,闻言笑得意味深长,他又抬手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激凌,然后俯身,继续用他独特的方式来“让她吃冰激凌”。
唇舌交织在一起。
迟茉愣住。
这个冰激凌一定买到假的了,加了酒的。
“主人,我乖吗?”
放开她时,他看着她,笑着问道,音调暧昧而喑哑,像是混着冰激凌。
两人唇上水光凛凛,暧昧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仿若稚子孩童。
迟茉的脸上已经如火烧云一般,她大口呼吸着,连控诉都无法说出口。
书房里静谧无声,一侧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个大的地球仪,和几个飞机模型。
迟茉在一刹那,终于明白了古代那些皇帝为什么宁可背着千古骂名,也要荒淫无度,甚至白日宣淫。
有周嘉渡这样一个宠妃在,换她当皇帝,她也把持不住。
忽然,一声“咕咚”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迟茉还没有吃午饭。
“……”
她眨了眨眼睛,说:“我饿了。”
周嘉渡无奈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饭菜已经凉了,周嘉渡把它们重新热了热。
都是迟茉喜欢的一些菜式。
经过周嘉渡这么一番闹腾,她现在完全没有什么考试前的紧张感了。
“阿初哥,我们下午去打球去吧。”
“网球?”
“嗯。”
“怎么,想开了,不怕明天考试了?”
“反正六级也能考很多次,下次继续努力。”
周嘉渡笑起来,给她夹了一筷子虾仁:“这就对了嘛,临阵磨枪都是假把式。”
迟茉正想点头,就听到他接着说——
“看来哥哥除了好吃以外,还能缓解压力,用处挺多的嘛,你要珍惜。”
迟茉:“……”
-
待迟茉吃完中午饭没过多久,两人就去了梦社。
夏天的梦社比冬天更要热闹。
中式庭院里背阴处玉簪花开得正好,几株枣树枝叶繁茂。
假山绿石,还有水流,消散了燥热的暑意。
两人又去了之前来待的院子。
这是周嘉渡在这儿常住的院子,平时不接待其他人。
两人坐在亭子里嗑了会儿瓜子,唠了会儿闲天。
从附中的某个副校长有多变态一直聊到现在大学里哪个老师的课比较好。
过一阵儿迟茉就要选课了。
r大可供选择的课程非常之多,前两次选课之前,她都要纠结好半天,到底该选哪门。
周嘉渡给她剥了一颗瓜子仁儿:“纠结什么?”
“那么多课,我起码提前想好选什么呀。”
周嘉渡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顿了顿:“反正你连网站都登不进去,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迟茉:“……”
虽然听起来很让人生气,可他说的是实话!
去年选课的时候,别人在朋友圈吐槽哪门课为什么那么快就满了,瑜伽课怎么今年不开设了等等。
迟茉还没进去网站……
即使进了教务系统的网站,也打不开选课页面。
“那今年你帮我选。”迟茉哼唧了一声,“我不信今年我还选不上网球课。”
网球是她的长项,可上学期终于进去的时候,网球课已经满了,迟茉只好选择了没人想上的武术课——
一门不是在跑步就是在跑步的课。
“行,哥哥帮你选就哥哥选。”周嘉渡语气很淡定,仿佛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帮迟茉选上她喜欢的课。
“走,打球去。”
两人去了梦社的网球馆。
下午,网球馆人很多,周嘉渡直接带迟茉去了vip场地。
出乎意料地,周嘉黎也在这儿打球。
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看到他俩,周嘉黎先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她对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拉着他走到迟茉他们两人面前。
“来打球?”周嘉黎丝毫不在意周嘉渡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的目光。
周嘉渡:“嗯,你这是?”
周嘉黎睨他一眼:“我也打球呀,眼睛有问题,看不出来?”
周嘉渡无语地抬了抬眼,问:“不给介绍一下?”
“陈周,我朋友。”周嘉黎又指了指周嘉渡,“周嘉渡,我那个被宠得没边儿的弟弟,这是茉茉,我弟三生有幸求来的女朋友。”
“……”
陈周和周嘉渡、迟茉打了个招呼。
这是一个很温文尔雅的男人。
周嘉渡却一眼就觉得这人笑起来时有一种很老谋深算的感觉。
他把一个荧光色的小球在空中抛了抛,然后漫不经心地对陈周说:“打球吗?来一局。”
陈周依旧温和地笑着:“好呀。”
周嘉黎翻了个白眼,和迟茉吐槽:“周嘉渡怎么好胜心这么强呀。”
迟茉唇角弯着浅笑,不说话。
“茉茉,他不会平时和你也这样吧?”
“嗯?”迟茉扭过头,对上周嘉黎的视线,然后摇了摇头,“平时还好。”
别人不知道。
迟茉却看得明明白白,他们姐弟俩别看平时闲着就斗嘴,其实心里很关心对方。
说起好胜心。
阿初哥平时一般都在让着她,为数不多的好胜心就体现——
比如今天不让她吃冰激凌这件事儿上。
在这些问题上,他可是非常有原则,一步也不退让。
周嘉渡的球技迟茉是知道的,毕竟他小时候的网球老师就是世界级的网球比赛冠军。
但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叫陈周的男人,球技相较之下竟然丝毫也不弱。
迟茉看着那个浅绿荧光色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地,再弹起,再划到另一边。
高手过招,就是观众大饱眼福。
最后,这场比赛竟然让陈周给赢了。
迟茉看着这下场的周嘉渡,把水递给他,本来心中还在琢磨怎么安慰他,却听到男人说:
“这个陈周还有两下子。”
“你在夸他?”
“算是吧。”
刚刚打球的时候,周嘉渡一直在观察着陈周。
用在球上的精力,自然也少了几分。
他之所以这么在乎周嘉黎的男朋友,是因为他这个姐姐,看起来聪明得不行,怼他的时候很厉害,在感情中却没少受伤。
总是碰到贪财好色的小白脸渣男。
不过凭刚刚那场球周嘉渡对陈周的观察,这个男人应该不属于小白脸的行列。
虽然在常玩的那堆人里,没听过这个名号,不过这个男人显然也是自己有实力的那种人。
周嘉渡又和陈周打了几场球。
两人不分上下。
迟茉和周嘉黎打,周嘉黎平常不爱运动,网球打得也一般般,几个球没接住,便不再继续了。
四个人站在一起休息,陈周忽然开口:
“今晚你姐姐下厨,你们要来吗?”
他这句邀请,听在周嘉渡的耳朵里,不是很舒服,有一种他和迟茉是周嘉黎客人的感觉。
不过周嘉渡面上不显,轻飘飘地说:“行啊,但我姐做饭,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周和周嘉黎对视了一眼,笑得很满足地说:“我吃过你姐做的饭,很好吃。”
周嘉渡:“?”
蛋炒饭鸡蛋都能全部焦掉的水平,也叫好吃?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待陈周去拿水,周嘉渡对周嘉黎调侃着说:“这男人从哪里找的,对你滤镜还挺厚。”
“是不是很帅!”
周嘉渡没什么好语气:“帅能当饭吃,你哪个前男友不帅,又那个真的对你好了?不管他帅不帅,人靠谱就行。”
搁往日,周嘉黎肯定又和他怼了起来。
而今天,可能是她心情好的缘故,竟然只说了一句:“贼靠谱。”
四个人又在梦社里玩了会儿,然后驱车赶往周嘉黎住的地方。
她住在朝阳公园那儿的一个大平层里,小区绿化极好。
周嘉黎列了一堆食谱,食材阿姨已经提前买好了。
迟茉去厨房帮她,被周嘉黎赶了出来。
周嘉渡:“你让她自己忙活吧,她怕你看着她她做不出来。”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小姑娘也是个厨房白痴,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谁知,过了会儿,厨房了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们三人连忙跑进去,见到周嘉黎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周嘉黎委屈地指了指微波炉。
打开一看,原来是她热东西,没有拆外边的塑料盖。
只看到塑料壳上写着“可放进微波炉加热”,就直接放了进去,导致炸了。
“……”
周嘉渡:“你快出来吧,咱四个出去吃一顿吧,我请客,行吧。”
陈周好像没听到似的,走过去,收拾了一下,接着下边的流程继续做。
他的动作非常娴熟,做菜就像是在画画一样优美。
周嘉黎愣住:“你怎么会做饭?”
陈周回头:“以前在国外上学,就会了。”
\"那、那……”周嘉黎结结巴巴,“那你天天装作不会做饭,赖在我家?”
陈周轻笑了一声:“梨子,你不也不会做饭却天天装大厨把我留你家吗?”
迟茉和周嘉渡对视了一眼:“……”
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顿饭由陈周接手,立刻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周嘉黎从震撼里回过神,把迟茉拉着去了自己房间,给她看周嘉渡小时候的照片。
“他小时候简直了,长得比现在还好看。”
周嘉渡的照片被洗了好几份,其中有一份就留在周嘉黎的手中,按时间顺序排好。
直到翻到他十几岁的时候的一张照片,迟茉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迟茉盯着那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
“这是在北戴河吗?”
周嘉黎看了看,“嗯”了一声。
这还是她交第一个男朋友时,带着周嘉渡和男朋友去北戴河玩时拍的。
傍晚的海滩瑰丽灿烂,周嘉黎抓拍到弟弟抱着一个小女孩匆匆跑走。
那会儿那个男朋友说什么呢。
你弟弟,这么小就懂得英雄救美了,有前途。
迟茉激动地拿起照片,跑出去找周嘉渡。
他正在客厅里喝水。
“阿初哥,我找到你就是那个帮我的小哥哥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