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一个低矮的土包之后,唐若智趴在后面,窥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又糟心又激动,内心底暗暗骂娘。
“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了,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潜力,看这样子,整个狩猎山都要拜服在这小子麾下了。”
“完蛋,完蛋,不知道李仁星那个王八蛋还活着没有。”
“最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可受够了。”
“牛气哄哄地学人家出去干架,好了吧,翻车了吧?”
“活该!让你丫装逼!现在不嘚瑟了吧?”
唐若智想着想着,便偷偷笑了起来。
他看着众修士围着秦啸高呼,他也想上去跟着那群修士一起,畅快淋漓,岂不美哉。
“哎,我去还是不去呢?”
“我怎么去啊,上次那事儿可是惹了众怒,我一露面,还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得去露个脸啊,这么好的机会,之前我还给他们送过信呢,我也是有功之人啊,嗯嗯,去。”
想到这里,唐若智向前探了探身子,可是步子却始终抬不起来。
“算了算了,去也是白去,谁知道秦啸这小子到底会怎么看我?他会不会过河拆桥,趁着自己有士气,把我给宰了?”
唐若智又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给缩了回去。
忽然之间,他的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身后一人抓住肩膀便提了起来。
吓得他惊呼一声,颤颤巍巍地转过头一看,发现一张圆鼓鼓胖嘟嘟的娃娃脸,冷笑着盯着自己。
“啊,嘿嘿,小馄饨,你怎么在这啊?”唐若智顿时一脸惊慌,随即尴尬地笑着道。
“艾幺,艾幺你轻点!”唐若智顿时觉得肩膀似乎要被压断一般剧痛。
他来回挣扎着,但是却又不敢反抗,自己已然暴露了,要是出手还击,恐怕自己活不过今晚。
小馄饨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飞回人群之中。
他重重地将唐若智在地上一摔,扑通一声,唐若智来了个狗吃屎。
他一脸尘土,从地上想要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吐着嘴里的泥土。
一旁的于乐上前就在唐若智的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脚“败类!我呸!”
于乐狠狠地吐了口吐沫,觉得不过瘾正待上前再给一脚时,却被秦啸拦住了。
于乐哼了一声,收起脚,站在唐若智身后,狠狠盯着他。
“大家都在呢哈?嘿嘿,嘿嘿,我,我也来看、看望一下秦啸的伤势……”唐若智结结巴巴,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的余光看了看在场其他修士的表情。
他顿时觉得裤裆一热,尿了。
四周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在场众人刚才想要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一扫而空,被唐若智这怂劲给逗地前仰后合。
唐若智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双腿发颤,口中喃喃自语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唐若智,你这个无耻之徒!之前还觉得你是条汉子,现在看来,是个只会趋炎附势的废物!”冷三娘怒气冲冲,冲着唐若智破口大骂。
唐若智的身子一怔,他的身子颤抖地更加剧烈,只见他紧握拳头,缓缓抬起头来。
此时的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慨与悲凉,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上的肌肉也剧烈颤抖起来。
“我不是废物!”他怒吼道,随后他沉沉地低下了头,轻轻道“三娘,我不是。”
随后他猛地站起站起身子,朝远处疯狂奔去。
小馄饨拔腿便追了上去。
“算了,回来,让他走。”秦啸喊住小馄饨。
小馄饨停住脚步,转回头,疑惑地盯着秦啸,又扭头看了一眼唐若智逃走的方向。
“我会证明给你看!”从黑暗之中,传来唐若智若隐若现的喊声。
“就让他这么走了?”于乐没走出几步,也停住了身子,扭头问道。
秦啸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冷三娘。
冷三娘表情复杂,说不上的复杂,她摇了摇头,连连叹气。
众修士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不知道秦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些爆脾气的修士嚷嚷道“凭啥放他走!之前他跟着李仁星,坑了咱们的弟兄,他就该死!”
其他修士也纷纷附和起来。
“都住嘴!”冷三娘转过身去,怒喝道。
所有的议论声在这一瞬间消失一空,众修士盯着冷三娘,不敢继续言语。
那些智堂宗和仁唐宗的弟子,此时额头已然冒汗,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紧张之色。
“他们不会白死,我秦啸对天发誓。”秦啸背对着众人,看向远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他很理解众人的怒火,但是唐若智罪不至死,就冲着他那封送过来的密信,便可以推断出,唐若智此人还没有彻底坏掉。
他跟李仁星不同,李仁星就是单纯的恶,而唐若智此人性格孱弱,趋炎附势,他看上了李仁星背后的强大势力,所以才鞍前马后,溜须拍马。
秦啸断定,现在的唐若智内心一定已经开始动摇。
从他今日没有离开,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便能看出,他有些改变了主意。
但是这主意还不够坚定,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让一个优柔寡断性格孱弱之人下定决心,反水来到自己这边,游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只有实力,只用用绝对的实力才能够让这样的人为己所用。
至于他最后那句话,秦啸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他似乎仍然对冷三娘存在着感情。
或许之前冷三娘还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变成朋友的机会,现在看来,再无可能。
蛇三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丹药,塞入李仁星的嘴中。
李仁星脖子动了动,将丹药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呜噜呜噜地说着什么,但是蛇三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熊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巨大的斧头竖在地板之上,他两只手搀扶着斧头的把手,独自生着闷气。
李仁星的伤,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毕竟有结丹期的修为,皮肉筋骨之上并不致命,但是也够他喝一壶。
蛇三从床边走到一把椅子前,重重地坐了下去,两只手胡乱地拧着自己的那把紫色小伞,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