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来麻烦,但从冢无二和月冬雪二人突然大闹战场,杀掉无数魇傀之后驾舟逃离,其过程也不过是短短片刻。
甚至于许多人刚从月冬雪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二人就已经扬长而去。
“这两个混蛋是那里来的,为什么会如此穷凶极恶?”有不认识月冬雪和冢无二的人回过神,高声怒吼。
有一些知情人也回应道“是世院的人,我认得他们,刚入世院就因为外学宫闹事被打入砚池,没想到现在居然回来了。”
“他们和大师兄一起来的,这种人不配入世院,应该将他们逐出学宫,处死谢罪!”
“逐出学宫,处死谢罪!”
……
这些人群情激奋,徐大山和但修却是张口结舌久久缓不过来。前方的变故也引起了后方的关注,酒消愁以及一众学宫长辈们也向这里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酒消愁看着前方尸横遍野的战场,目呲欲裂,气得浑身颤抖。一掌擎天把周围画地为牢,一个光罩出现,暂时阻隔了魇傀的前进。
“都是冢无二和浮冰干的,他们忽然冲到战场大开杀戒,而后驾着云舟逃了,临走前还扬言要毁掉魇晶。”
这名弟子刚说完,却被人一脚踹了一个狗扑地,着急赶过来的聂浪气势汹汹上前怒骂道“放你n的狗屁,老子世院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就算是,那也是事出有因。”
“我……”这名弟子委屈巴拉还想说什么,对上聂浪恶狠狠的眼神立马闭嘴。
一人推开人群来到场间,正是孙天乘身边那位谋士,说话的同时还揪着黑痣上的几根胡须不停厮磨,那怕对上聂浪犀利的眼神也毫不畏惧。
高声辩驳道“聂长老,话不可以这么说,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确实是他们所做。平日里您都秉公直断,如今却袒护世院之人,实在有失偏颇啊!”
“没错!”同样是和月冬雪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差点被盖天王砍死的向远飞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前面,阴狠说道“众目睽睽之下行凶,难道聂长老还想颠倒黑白吗?”
“好了!”酒消愁直接喝止了吵闹,没有让聂浪难堪下去,而是对徐大山和但修说道“你们来说。”
但修神情复杂,但还是老实点点头道“确实是他们所做。”
说话同时还和身旁沉默的徐大山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
“一定是事出有因的,一定……”聂浪想着月冬雪二人在城墙上的哑谜,不可置信的呢喃低语。
不过却被人听到了,先前那名谋士在其身旁接话道“是不是事出有因我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放话要去毁掉魇晶,现在想必已经在路上了,不如聂长老亲自去把他们抓回来自证清白如何?”
“况且如今云洲变成魇傀的百姓可是百万不止,一旦让他们成功毁掉魇晶,那聂长老让云宫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这名文士放下了拨弄胡须的手指,说的话却字字诛心,显然对月冬雪二人的敌意匪浅。不过正当他得意不已的时候,一道声音立马让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再叽歪老子废了你个鳖孙!”
有史以来第一次骂人,徐大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开始或者想不通,但他和但修都是知情人,又怎么可能想不通月冬雪二人的作为?又怎么能任由其他人诋毁月冬雪二人?更何况这个人他还很讨厌。
一句话就让那名谋士闭嘴不敢再开口,显然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惹不得这个暴躁的大师兄。而徐大山也不再管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简递给了酒消愁。
“这是师尊让我给您的,他说让您做好准备。”
酒消愁接过玉简,一丝灵力探入,却刹那间心神失守,如干树枝一般的双手不停的颤抖,显然里面的内容对他的冲击很大。
“你们……”酒消愁欲言又止,见到徐大山和但修同时点头,让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结合玉简里的内容,月冬雪二人的作为也说得通了,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也异常灼痛。
深吸一口气,酒消愁平复了心绪,睁眼高喝道“徐大山但修听令!”
“弟子在!”
“命你二人前往追寻浮冰二人,务必将他们带回来,若有意外,生命至上!”
“遵命!”
二人同时回答,所谓的带回来和生命至上的意思他们也很清楚。不过这时聂浪却忽然插话“我也去!”
“这……”徐大山面露难色看向酒消愁,后者直接挥挥手道“让他去吧,多个照应。”
“是!”清华
……
离泰山城数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岭之上,惊云静静的悬在空中,月冬雪站在地板上眺望远方,冢无二则是躺在地板上哈哈大笑。
“不是我说,你就不能有点气势好好把一句话说完吗?你那语气,是不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王八……哈哈哈!”
“我没你那么无聊,他们能明白意思就够了。”
“你这人啊……不是我说你,这性格是得多改改,一天什么都闷在心头不累吗?就像这次表现就很不错,以后继续保持。”
……
月冬雪没有回答冢无二,他一心想报仇,之前一直对什么东西都漠不关心,但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开始能够慢慢接纳朋友的存在。
这次的决定不仅冢无二意外,连他自己也是有些觉得这个想法很清奇,不过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自然多说无益,坦然接受就是了。
突然的安静让冢无二也觉得无趣,止住笑意,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待着。没过多久,三道人影就从泰山城方向飞奔而至,落到了惊云之上。
“我还以为你们俩脑子不好,听不明白我们的意思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三人都没有回话,徐大山大步上前一把就抓住冢无二的衣领,怒气腾腾的质问道“为什么?”
“那有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你们忙的不行,所以就帮帮忙,反正都是要解决的,早点解决不是更好吗?”
“我不是问你这个!”冢无二装傻,徐大山却不依不饶,他们都很清楚,冢无二和月冬雪这一闹,后果完全就变了味道。
月冬雪这时候也没有继续沉默,而是说道“是我决定的,在无涯之境的时候,大圣就说过世院特殊,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那也不是你们乱来的理由,接下这个任务是我们五人一起的,千寻还在帮千院长,你们凭什么擅作主张直接要离去?”
但修没有像徐大山那样直接上手,但是也没有给二人好脸色。
按照原先的决定,本应该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前去破坏魇晶,至于那些已经变成魇傀的普通民众们的生死之责,自然也是五人一起来承担。
可如今冢无二和月冬雪一闹,在泰山城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是他们二人大开杀戒斩杀了无数可怜的百姓,并且放下豪言要去毁灭魇晶。
如此一来,最终无论是谁毁了魇晶,做了这个凶手,所有人都会把这个帐记在他们头上。
都说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本就比真话更让人信任,他人的是非也总比自身的修养要来的更让人舒适。
想必今天过后,他们二人的名字终将会传遍云洲,甚至古陆,待多年以后,也还有人会记得这两个来自无涯学宫世院的刽子手。
至于徐大山和但修,别说没人知道他们是参与者。就算有人知道,很多人也会为他们冠上各种道德人性上的说辞,从而站稳脚跟,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英雄,他们的故事也注定会被传颂。
这也是徐大山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堂堂无涯学宫大师兄,一向的原则就是敢为人先,舍己为公。如今从一个保护者变成了一个被保护者,他又怎么可能不气?
但修同样也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自然不愿以他人之过成自己之荣。
聂浪在来路上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经过,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越加觉得应当。在大义上如果要让他选择,他也会做出和月冬雪二人一般选择。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事已成定局,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麻烦。大圣说的没错,再拖下去,学宫无数年的根基也会被这场战事所动摇,为了云洲天下,我们不得不做出决定。”
聂浪的话一字一句传入心头,徐大山和但修也很清楚事情轻重,只是心中始终越不过心中那道责任的坎。
最终二人还是做出了选择,徐大山将冢无二松开,冷哼一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欠我的,而不是我欠你们,日后谁也别想逃掉。”
一边理好上衣,冢无二一边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以后大师兄有所吩咐,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这是冢无二第一次喊一声大师兄,看来对于徐大山,他也多了几分认可。
“好了好了,出发吧,早日解决掉,也让云洲百姓能够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但修说完却见月冬雪一直盯着他,眼神有些不可描述,让她一下又疑惑不解。
“月兄何事?”
月冬雪的异常一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当他们同样投过询问的眼神时,却见月冬雪皱着眉头问道“魇晶在何方?”
这一问让几人一愣,他们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几人居然谁也没有问过魇晶所在的位置。见四人齐刷刷的向自己看来,聂浪也是无语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情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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