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如茵,阳光照在上面就像给这方圆不过千丈的小世界穿上一层晶莹的外衣,一眼看去好像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绿色宝石。而那些五彩斑斓的野花,就是它最好的点缀。
野风吹来,绿草和红花都整齐的摇摆着身体,荡起一波又一波美丽的舞蹈,这里是天堂,也是绿色的海洋。
不过那怕是这么美的场景,在场三人……或者说二人一鸡都心思去欣赏。月冬雪依旧一副万事不关己身的样子,夏玲捧着一个空茶杯左看看右看看,张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月冬雪开了口,向&nbp;镜&nbp;说道“你不准备解释吗?”
“镜”当然明白月冬雪所指的解释是什么意思,站起身,“镜”仰头看向天空,蓝天白云就在不远处的头顶,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毕竟这也不是真实的天空。
“我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苟且偷生,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该放下的东西我早已放下,却没想到事到如今,越&nbp;都还不死心。”
说话间,“镜”双翅展开呈拥抱状,眼中说不清是惋惜还是痛苦,手上一股神奇的力量凝聚,慢慢在胸前呈现出一副图案。
图案中心一开始是一个完整的球形,随着他的力量涌动,圆球中间渐渐出现裂缝,在月冬雪二人眼前碎成两半。球中山河倒映,一株巨树耸立其中,远远看起来好像是一颗被切开的大玻璃球。
圆球破碎以后,两边各自倾倒,最后又在快要倒下断开的时候戛然而止,留下一丝相连的方寸之地。
指着那处方寸之地,“镜”这才说道“现在的天枢和天堂两个世界,就是这般模样。诸神破灭世界以后,二者虽有相连,却因为封印的存在,咫尺变成了天涯。”
“这里可以进来却无法出去,这些年来&nbp;尔&nbp;一直呆在两个世界的接壤处寻找出去的办法,而我则是呆在另一端守着生命之树。至于越,平常他是无法靠近两界的交界之地的,因为他早已经被生命之树剥夺了守护之力,本该早就变成了一捧黄土。但按照你们的说法,越&nbp;这么多年依旧活着,却没有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诸神没有死心,亦或者他没有死心,想要打开封印,夺走生命之树。若真如此,想必那些无意中迷失进天堂的人中,也并不能完全说都是巧合了。”
镜&nbp;才说完,夏玲却是立即就反驳道“你不是说诸神是因为害怕这树下封印的东西,才宁愿放弃重宝也要再次将这里封印吗?那被诸神抛弃的&nbp;越&nbp;又怎么会继续为诸神卖命?”
镜&nbp;闻言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越&nbp;已经沦为弃子,诸神想必并不会让他活着,可他活下来了,还胆大包天前来接壤之地,那就只能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打开封印的方法,并且能确定自己有机会夺走生命之树。”
“你的话很矛盾?”月冬雪同样起身,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的镜。又说&nbp;越&nbp;不能轻易靠近接壤之地,又说&nbp;越&nbp;现在想来夺走生命之树,着实让人觉得蹊跷。
镜&nbp;人老成精,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迟疑了。
就在这时候,一句不屑的话语声如洪钟黄钟,从天空传来。
“该说不该说的你都和这两个蝼蚁说了,怎么的,现在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你不敢说明了吗?”
声音刚刚传入耳中,月冬雪和夏玲就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天际飞来,气势汹汹的落到了三人面前。
来者和&nbp;镜&nbp;虽然长的一模一样,颜色却恰恰相反,浑身漆黑,头顶的红冠也是唯一的杂色,而他看向月冬雪的两人的目光中,尽是轻蔑,想必他就是所谓的“尔”。
“尔”黑翅一扇,只是看了&nbp;镜&nbp;一眼,便说道“你没脸说,那我就替说吧!”
突然出现的“尔”让两人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随着他的解释,月冬雪也总算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当年“镜”在回来前,已经在外界和一名女子私定终身。要知道,这个古族的延续,所有人都是从生命之树里诞生的,生命树即是父母,所有人的使命都是镇守封印,动了凡心的天选之子那可是犯了大忌。
但当时事态紧急,镜&nbp;在儿女私情和大义之前,毅然选择了大义,以罪身来到小灵境和“尔”一起试图挽救一切。
原本他们两人的实力,连手使用古族禁术是不至于走到那么凄惨的田地的,谁曾想“镜”早已经破了童子之身,力量不再纯净,才导致了他们俩的失败。
失败之后,“镜”才向“尔”坦白了一切,但这时候诸神已经来临,两人也后悔莫及了。
诸神再造封印之时,原本两人都决定了与封印共存亡,可最后一刻,“镜”又心存目想,竟然在最后一刻舍弃了元身,只是以源灵进入了封印之中残存,想要在未来借机遁逃出去。
源灵纯净,自然不会被生命之树发觉他的罪身,他成功的瞒天过海,将身躯留下。但身为同伴的“尔”又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同样也留下元身在外,试图阻止他的作为。
刚刚做完这一切,诸神封印便已成,两人源灵都被封印在其中,而元身则留在了外界。可他们低估了诸神的手段,当他们以源灵驱使元身在相互争执时,诸神的诅咒降临,瞬间就让两人受到重创,二人在外界的身体也瞬间死去,永远的埋葬在了接壤之地。
不仅如此,因为他们的作为,导致了封印中的力量有了泄露,黑暗之力侵蚀了整个部族之人的身体,让他们的部族同胞纷纷遭到侵蚀,变成了黑暗之力从外界汲取力量的工具,这才有了天堂囚笼的诞生。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二人才从同胞挚友反目成仇,有了今天这副模样。
而&nbp;越&nbp;本来已经死去,他失去守护之力的身体当然也抵抗不了神之诅咒,越靠近天堂,他的诅咒就越严重,到最后甚至会直接死去。
如今,若他真的想要夺取生命之树,那第一件事就是必须重新获得守护之力的认可。而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夺舍,夺掉同为天选之子的另外两人的身体,那他就可以摆脱局限,从而得到新的认可。
三人的身体同宗同源,身体都是由生命之树诞生,越&nbp;想要夺取当然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越”平时做事就小心谨慎,坚持了这么多年,暗中谋划,既然敢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如今&nbp;越&nbp;忽然出现,直截了当就敢去接壤之地,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失败的可能接近为零。
不仅如此,越&nbp;只要拿到他们的身体,就可以一人再施展古族禁术,在活得新的认可的同时,把他们的身体练成傀儡。到时候别说他可以进来,借着禁术和傀儡的力量,“镜”和“尔”根本没有和他反抗的余地,因为天堂里的力量,对于没有主观意识的傀儡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所以二人在听到“越”正在前往接壤之地,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又怎么可以坦然接受,毕竟所有事一开始都是他们的错。
至于“镜”,一直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懊悔的他,也才会在说到这些的时候欲言又止,毕竟都是要脸的人,谁也不想把自己的过错,变成他人的谈资。
“尔&nbp;”来了,也说了所有的来龙去脉,“镜”自然也没有再继续演化两个世界来解释的理由,默不作声的撤掉了力量。
看他落寞的模样,夏玲心中对&nbp;镜&nbp;的同情更甚了。但月冬雪却并不领情,反而越加觉得诡异,可若要他说出个所以然,他也说不上来。
看着面前一黑一白两只公鸡,月冬雪那怕戴着玉靥,其他人也能靠眼神猜到他如今肯定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平静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月冬雪自然也开始受不了这种感觉,因为其他人都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也在这时,月冬雪抬头看着“镜”和“尔”,开口说道“为什么?”
突然的疑问让人都摸不着头脑,其他人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月冬雪也发现了自己的表达有问题,毕竟理“镜”和“而”不是冢无二,没有那么了解他,于是重头又再问了一遍,这一次问的更细致。
“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即使我们认识越,也不值得让你们一见面就和盘托出吧?你们想要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镜”和“尔”都一愣,他们着实也没想到面前这家伙居然会关注这个点,真不知道是脑回路清奇还是说人聪明。不过夏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下意识就后退到月冬雪身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nbp;镜&nbp;和尔。
见者模样,两只鸡身的守护者也不再藏着掖着,“尔”直接就再次开口,说出了他的疑惑。
先前月冬雪和夏玲逃离囚笼之时,月冬雪所用的力量很特殊,引起了生命之树上其他天堂囚笼的动荡,甚至让生命之树里的黑暗之力都变得有些忌惮。
这让两人都十分好奇,因为如果是真有这种力量,说不定这会成为他们离开这里的契机,所以他们才会赶过去救月冬雪二人,又把把来龙去脉尽数告知,想借助月冬雪的力量。
不过想离开的,也就只是“尔”而已,“镜”一开始那么强硬的要来月冬雪二人,真正想做的就无人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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