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景召接到陌生来电。
“喂。”
“你好,景老师。”对方自报家门,“我是顾永陵。”
景召回:“你好。”
桌上的电脑开着,邮件都是外文的,景召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手上继续回复邮件,他打字的声音很小,只是夜晚太安静,敲击键盘的声音隐约可闻。
顾永陵在电话里态度很好,语气可以称得上恭敬:“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搅你。”
“有事吗?”
“犬子的事……”顾永陵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景召语气平平:“如果要走司法程序,我会配合。”
“不不不,不走司法程序。”
顾永陵在导演圈的地位很高,为人颇有傲气,能让他这么低声下气的,也只能是为了他那个儿子了。
“这件事我代犬子向你赔个不是,他莽莽撞撞,做了不懂规矩的事,警方那里我会去说明,不会走司法程序,犬子那边也请景老师宽宏大量。”
顾永陵是来给儿子求情的。
敲字的声音停下,景召把电脑推开了几分,人往后靠,黑色毛衣的衣领划过下颌:“你指的是?”
“网上那些事,我希望能到此为止。”
“那你应该去找受害人和法官,而不是来找我。”
本是来求情的,但救子心切,顾永陵一时嘴快,把脾气发了出来:“如果不是你——”
“抱歉,打断了你的话。”
景召没兴趣听他人问责:“你的基本逻辑错了,我只是给了受害人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至于她们说了什么话,看的是令郎做了什么事。”
显然,父子两个到现在都还不自省。
“作为导演,我很欣赏您。”
景召用了您。
“但作为父亲,”他懒得再周旋,就直说了,“顾导,你教子无方了。”
顾永陵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你也不必来找我,打人的事如果要上法庭,我会奉陪。”
说完后,景召挂断电话,把电脑拉近几分,在编辑好的邮件最下面署了名字。
——Ruby。
顾成风的事还在持续发酵。
次日,知名大v曝出网红兔子芊和顾成风是情侣关系,兔子芊当即就辟了谣,声称只是认识的关系。
但打脸来得很快。
顾成风的小号被曝光,他不仅是兔子芊的“榜一大哥”,而且两人多次被拍到进出同一家酒店,甚至有一位受害人坦言,找顾成风拍写真就是兔子芊牵的线。
兔子芊当天就被警方请去问话。
商领领上午跟着陆女士外出去买年货了,下午才看到这些消息。
年底了,学生们都放了寒假,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也开始休年假,红柳巷里格外热闹,从街头到街尾挤满了人,老巷子的路修得不够宽,车流通得慢,电动车时不时响个喇叭,街上叫卖的声音一波压过一波。
人行道上小孩在嬉戏,撞到了照相馆的牌子。有人走过去,把牌子扶起来,随后推门进了照相馆。
小董听见推门声,抬头望去。
“小董老师。”
是老板娘来了。
小董笑嘻嘻地问:“来找景老师的吧?”
商领领乖巧羞涩地点头。
小董说:“景老师在楼上的二号摄影室里。”
商领领给小董带了一杯他爱喝的焦糖玛奇朵,她放在桌子上:“过年好啊。”
小董拱拱手,拜了个早年:“过年好。”
商领领上了楼。
景召正在给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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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