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教极严,不会骂粗,说不出脏话,骂一个人坏,那是最重的话,是真的在批评、控诉——坏。
她是第一个踹蔻里的人,很奇怪,他竟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在想,如果是光着腿,缠在他腰上,蹬着腿、带着哭腔骂他坏,那就更有意思了。
“把我的行李还给我。”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被吓得不轻。
蔻里多少温柔了几分:“你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家有点家产,兄弟两个为此闹得很不愉快。”
他口中的有点,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有点。
“我哥哥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前阵子我跟你走得近了些,让他产生了一些误会。”他脸上丝毫都没有把无辜人士牵扯进来的愧疚感,反而很兴致勃勃,很如鱼得水,“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凌锁声音大了点儿,像在发脾气,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伱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那不是你说了算。”
不讲道理。
强盗。
坏人。
恶棍。
……
姚凌锁在心里把想到的不好的词都骂了一遍:“我要离开这里。”
蔻里的语气像在逗猫逗狗:“听过盛冲的别称吗?”
姚凌锁听过,罪恶之都。
“你确定你能安全离开?”
她皱着眉想了许久:“你送我回去。”
她说话极少用祈使句,是被无耻的蔻里和他同父异母的、无耻的哥哥惹毛了。
“回去之后呢?”
之后?
姚凌锁心有余悸,她不想回帝国,怕会连累家人,如果蔻里那个无耻的哥哥继续是非不分罔顾法纪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办,越想越无力。
“你的假期有多长?”
“两个月。”
蔻里用帝国话,字正腔圆,一本正经:“我向你保证,两个月之后你就安全了。”
“我不相信你。”
姚凌锁始终觉得蔻里不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蔻里从梅路手里接过行李,往姚凌锁面前一推,好像很好说话:“随你。”
姚凌锁迟疑了片刻,拉着箱子转身离开。
蔻里就那样看着,不急不燥,等兔子上钩。
走了十来米的人停下了脚,缓缓回头,重新走到蔻里面前,宝石似的眼睛里揣着无助:“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回帝国的那趟航班所属的航空公司是古兹的国有企业,蔻里那无耻的哥哥能堂而皇之的偷天换日,说明他的家族并不只是富有,不是普通人能与之抗衡的。
蔻里笑了,说了一个字:“乖。”
被饿狼追到了悬崖的女孩回头,对披上了羊皮的狼说:请你帮帮我。
好天真。
姚凌锁被蔻里带到了一处别墅,院子很大,外面有人守着。
“把我的手机给我,我需要和家里联系。”
“你的手机丢了,”蔻里把自己的给她,“这个给你用。”
姚凌锁接过手机,新的环境令她惶惶不安:“我能不能出这个房子?”
“当然。”
只会把宠物锁起来的驯兽师是最愚蠢的。
蔻里很善解人意:“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去玩,也可以找我玩,外面的保镖会随行保护你,但不会碍你的眼。”
蔻里没有留下来过夜,这让姚凌锁安心了许多。晚上她给父亲发了一封邮件,说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兼职,暂且不回去。
父亲在邮件起批评她毫无计划。
蔻里的手机里没有什么加密文件,只存了一个号码,应该是蔻里的另一个号。姚凌锁第二天就报了警,但她的出镜记录显示一切正常,也没有人限制她的出行,酒店的监控恰好坏了。盛冲的警方表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被人挟持,她问能不能申请人身安全保护,警方拒绝了。
对此,姚凌锁感到很无力。
姚凌锁报警的事,盛冲的警务长亲自致电了蔻里。
“女朋友闹脾气呢,给你添麻烦了。”
警务长冷汗涔涔。
挂了电话,蔻里开了一瓶酒。
查文没有哥哥梅路沉稳,心里藏不了事:“老板。”
蔻里心情好,抬抬眼皮,示意他继续多嘴。
“您想要个女人还不容易,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把人劫上了飞机,中途又故意把肖恩引到酒店来截胡,最后唱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甚至不惜放了肖恩一条生路。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周旋过,他都是暴力碾压。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查文不觉得。
“某人说我不懂。”烈酒顺着喉咙滑下,蔻里眯起了眼睛,放下留声机的唱针,音乐缓缓而起,“有什么是我玩不透的。”
查文根本没听懂。
查文私下问梅路:“某人是谁?”
“斯特先生。”
玩吧,早晚把自己玩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