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艾家族的继承人吾艾肖贝的叔父被任命了首任西北政府的主官,后来又上调,随后吾艾肖贝成长起来,成为了整个西北原始贵族的代表人物。可见此人在西北的地位。
长期以来,吾艾家族对西北的稳定和发展付出了努力。其叔父一直挂着全国人大副职,虽然只是象征性的职务,但从中也可以看出上面对其家族的重视。如果不是上头考虑他们家族的地位,就不会给予此殊荣。
二三十年前,吾艾家族在西北的地位比现在更甚,那时候他们可以直接与高层对话,而高层对西北的政策,如果没有以吾艾家族为代表的贵族首领的支持,就不会顺利的实施下去,要不是如此,其家族也不会受到高层的隔外重视。但现在不同以往,几十年过去了,所谓的贵族之家正在消亡,其影响力也不如从前。
但是抛开西北贵族血统的影响力,吾艾肖贝仍然是一位比较特殊的西北代表人物。原因很简单,他不但是吾艾家族的继承人、西北贵族的代表,又是高层任命的政府主官,他有着双重的影响力,无论是对西北民间,还是对高层领导,都能说上话。虽然贵族没落了,但其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有增无减。因为过去的西北是由几家贵族说了算,但是现在单一的来讲,对西北本土干部群众来说,只有吾艾肖贝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西北的矛盾根源并非在吾艾肖贝甚至以他为代表的贵族身上,西北的问题在于历史积累,无论是农奴社会,还是封建社会,以至现代社会,中央政权都没能完好地、彻底地解决民族问题,这才导致各朝各代,西北都要发生点事情。另外一个客观因素也是因地理位置的原因,西北远离中原,在大漠的深处,交通的不便大大影响了商业、文化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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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干部好饮,三杯两杯是不够的,因此酒宴的时间也就很长,大家喝得都很畅快。酒宴结束后,张鹏飞同西北的几位高官一起送胡扬国与贺保国回房。张鹏飞正想要离开的时候,贺保国拉住了张鹏飞,说:“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吾艾肖贝见状,自然带着大家知趣地先告辞了。
张鹏飞走进贺保国的套房,看了眼房间的摆设,说:“看起来地方上是精心布置过了,但是与内地相比,还是略显寒酸。”
贺保国明白张鹏飞不是在挖苦当地,笑道:“你说得没错啊,这就是现实,西北的落后不单指经济,而是整体层面文化上的落后。”
“贺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贺保国没说话,而是从里间找出一本白皮书,交给张鹏飞说:“这是一号让我交给你的。”
“先秦以来西北政治史研究以及少数民族生活全貌概况?”张鹏飞看了眼标题,有些不明就理。
“对于西北的历史,我想你早就了解过了,但是一号说这本书或许能让你增加对西北的了解。”
张鹏飞恍然大悟,有些惊讶道:“这书并非公开出版,难道是……”
贺保国知道张鹏飞猜对了,点头道:“没错,早在几年以前,一号就安排他的智囊班子系统地研究西北的政史及民族生活全貌,这是刚刚出来的结果。我翻了翻,有些观点是之前没出现过的,还有一些和你的想法很接近。”
“太感谢了!”张鹏飞摊着手上的白皮书,感觉它越发的沉重了。
贺保国喝了口茶,抬头问道:“你怎么看吾艾省长?”
张鹏飞摇头道:“什么也看不出来。”
“连你也看不出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敢相信眼睛了,”张鹏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苦笑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温和,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我觉得吧他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您发没发现他和任何一位西北干部都不同,这个人的性格收得很紧。”
“收得很紧?”贺保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的分析很中肯。那……阿布爱德江呢?”
“有点草莽之气,很有点古代游牧民族首领的意思。”
“哈哈……”贺保国大笑,叹息道:“总之啊……西北的本土干部都不简单!”
张鹏飞点头称是,说:“慢慢来吧。”
“好了,你去休息吧,其它的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贺保国挥挥手。
张鹏飞摇了摇手里的白皮书,说:“请您转达一号,我一定认真拜读。”
“嗯。”
“您早点休息。”张鹏飞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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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没有想到吾艾肖贝带着众人还等在楼下,不由得对此人又高看了几分。西北省委常委整齐地坐在楼下沙发上聊天,看到张鹏飞下来,在吾艾肖贝的带领下,全都站了起来。
“张书记,没事了?”吾艾肖贝问道。
“没什么事了,大家这是……”张鹏飞指了指众人。
“领导都没走,我们怎么能先行离开呢,请您指示。”吾艾肖贝客气地说道。
他越是客气,越证明他的处心积虑,可见这个人异常谨慎。
“呵呵,哪有那么多规矩啊!”张鹏飞摆摆手:“大家都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省长,你要没什么事,陪我坐一会儿喝杯茶?”
“好,那我就陪张书记聊聊。”吾艾肖贝微微一笑。
张鹏飞看向其它人,意思你们可以离开了。可是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吾艾肖贝的脸上,只见吾艾肖贝抬头就像才看到他们似的,挥挥手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和张鹏飞打了招呼,依次离开。张鹏飞猛然间惊醒,这是……示威?看来这个吾艾肖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在用这种方式表现他在西北的权威。他越想越好笑,并没有避讳,而是直接笑道:“看来大家都很拥戴省长啊,这样我以后的工作就好做了,呵呵,有什么事和你打招呼就可以了嘛!”
吾艾肖贝脸皮动了动,他料到张鹏飞会看破自己的用意,却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坦荡,而且还有自我奚落之意。一时间反倒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表情有些尴尬。
张鹏飞摆摆手,长叹道:“我知道西北政坛和其它地区都不同,省长是安族人的代表,更有着大家族的尊贵血统,西北需要一位您这样能够和广大干部群众说上话的领导,有您在,我的工作能轻松不少。”
张鹏飞这翻话仿佛是对之前那些话的解读和注释,这样一解释,就显得他之前的那些话是肺腑之言,并非挖苦之意了。吾艾肖贝不禁汗颜,没想到张鹏飞的语言犀利到了这个程度。经此一翻试探,也让吾艾肖贝心里有了底。
吾艾肖贝淡然地笑道:“张书记言重了,我就是您手下办事的人,以后在您的领导下,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因为我是安族人,所以与地方干部群众接触会方便一些,呵呵……”
“嗯,你比我多会一门语言文字啊!”张鹏飞笑道。
“呵呵……”吾艾肖贝陪着笑,对张鹏飞的能力再不敢轻视,过去只知道他手腕强硬,却没想到在文化方面更是位才子。
张鹏飞一直占据着谈话的主动权,他叹息道:“我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等我真正到了西北,还是两眼一摸黑啊!省长,今后就需要你的帮助了,近期我还不能马上把工作挑起来。”
“张书记能力出众,您太客气了。”吾艾肖贝嘴上应付着,心里不禁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示好还是示弱?他初来乍到,对基层不了解是当然的,可是以张鹏飞的才智,要说两眼一摸黑,不能立即把工作挑起来,这就完全是客套话了。省委书记与政府一把手不同,并不主管实际经济发展工作,抓的是宏观党建,管的是舆论,治的是社会平稳。
他领导的是整个省委班子,而不是下面的基层干部,这是领兵与领将的不同。那么张鹏飞为何这么说呢?他身为西北一把手,说这种话未免过于谦虚了。吾艾肖贝相信张鹏飞不至于这样自谦,那么他肯定别有用意。
就听张鹏飞说:“省长,我说的不是客气话,近期我的工作分两项,一是了解基层干部群众的生活,另外就是参加军事训练,所以我在会下不是说了嘛,近期工作还得由你挑起来啊!”
吾艾肖贝皱了下眉头,他有点明白了,张鹏飞这意思不是没能力马上接手现在的工作,而是没时间也不愿意接下眼前的工作。张鹏飞潜意识里仿佛在说,西北这个烂摊子,暂时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样就把难题交给了吾艾肖贝,替张鹏飞把现在的工作抓起来吧,等于是帮他扫清了障碍。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原本他正等着看张鹏飞的好戏呢。可要不帮他接手吧,又没什么理由。新书记正大光明要参加军事训练,还要了解基层群众生活,这种作法对上对下都有个交待,他不好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