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连续几天都没离开宿舍。
她已经违背了江海潮的意愿,她清楚江海潮的实力,她不敢出门,江海潮随时都会把她抓回去。
可是今晚,她必须出门买点生活必需品,同时,她也揣着一分侥幸。
从七点逛到九点,没有任何异常,笙歌暗自松了口气,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这个念头刚刚转过,眼角余光发现了异常,七八个花里胡哨的小混混缀着自己。
笙歌吓得赶紧加快脚步,尽往人多的地方钻。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甩不掉小混混们。
一头扎进内衣店,小混混们果然停在了远处,不过不时朝这边张望。
笙歌想了想,拨通江海潮的手机:“你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
“我是不会去的。”
“哼,我也没想过征求你的意见。”
“你想绑架?”
“错,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哦,忘了告诉你,你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位土地局的处长,不到六十岁,他让你陪他过周末,我已经同意了。”
“你……你就不怕我报警?”
“你可以试试。”江海潮一阵大笑挂了电话。
笙歌回头朝外看了眼,几个混混停在不远处,目光不时扫射过来。
“请问需要点什么?”女店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笙歌挤出笑容:“我只是看看。”
说罢,硬着头皮走出店铺,加快脚步,她想着走到人少的地方,赶紧拦一辆出租逃跑。
刚刚走到一个路口,嘎吱一声,一辆黑色卡宴急刹停住,拦住去路。
笙歌差点就撞上车身,扭头一看,小混混们若即若离,笙歌准备绕过车尾。
这时,卡宴几扇门同时开启,跳下四个戴着墨镜的寸头黑t恤。
四人围住笙歌,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比对一下,一挥手,“带走。”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救命……”
感觉身体被抬了起来,笙歌吓得大叫,然而话没说完,脖子上挨了一记手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不过,在昏迷的前一刻,她依稀看到一帮混混冲了过来。
……
江海潮接到手下汇报时,正在聂抗天的家中,他跟爷爷一起来的,目的是让爷爷帮他提亲,他相信,以爷爷的德高望重,只要开口,聂抗天是不会拒绝的。
江海潮对自己说:聂青,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人。
家宴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涉及正题,江海潮接到电话,告罪一声,出了餐厅进了院子,这才忍不住勃然大怒:“什么,人被抢了,饭桶,一群饭桶!”
一帮手下唯唯诺诺。
江海潮余怒未消:“什么人干的,竟然抢我的人!”
一个手下说:“是铁锁,我认得他。”
“哦,一帮社会渣滓,他抢笙歌干什么?”
“不大清楚,但是看上去不惜代价。”
“也好,我顺便为民除害,让毒蛇接电话。”
“少爷,是我。”一个仿佛阉割不彻底的声音道,“少爷,什么事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
“毒蛇,去,把笙歌给我带回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江海潮自言自语,面部肌肉激烈抽搐,听到爷爷的叫声,方才挂了电话。
看到江海潮进来,爷爷江老一脸不高兴:“海潮,多大的事啊,去了那么久,这可是在你聂叔叔家做客呢!”
“一点生意上的事儿。”江海潮笑着解释,只是笑得勉强。
江老不客气道:“我们吃好了,你也不用吃了,咱们随便聊聊。”
“我吃好了。”江海潮笑着说。
聂抗天邀请江老移步客厅,江海潮自动自觉地前去泡茶,聂青跟去帮忙。
江老看了眼两个孙辈的年轻人,轻轻一叹道:“抗天哪!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看到他们,我不服老不行啊!”
“江老您是老当益壮,倒是我感觉精力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小聂,你说笑了吧。”
“哪里哪里。”
江老笑着摇摇头:“我有一阵子没见小青了,丫头是越来越英气逼人,不过这一次见面,好像一直不苟言笑的样子,怎么回事?”
聂抗天摇摇头:“我是带兵打仗的粗人,我哪懂啊!”
“你这个父亲不称职啊,人家不是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女孩子长大了,有什么悄悄话,只会跟当妈的讲。”
“也是。”江老点点头,看着孙子的背影道,“海潮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他有什么悄悄话,又跟谁说去?”
聂抗天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海潮不容易,但很出色。”
“小青十九了吧!”
“怎么了?”聂抗天略带错愕。
“你忘了,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现在海潮回来了,他对小青的心意始终未变。”
聂抗天诧异地看着江老,江老的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是在给孙子提亲,聂抗天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小青是他唯一的孩子,是掌上明珠,他也没想过利用什么裙带关系继续向上爬,所以,他决定婉拒江老。
思考了一会儿,聂抗天道:“江老,时代不同了,孩子也大了,我和小青妈妈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关键是男孩子诚实可靠有责任心,能够真心对待小青,而最主要的,还是小青自己喜欢。”
江老听出了聂抗天委婉的拒绝,他说:“海潮对小青绝对是真心的,而在小时候,小青不是整天围着海潮转吗,她一定也喜欢海潮。”
“江老,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十年前,她还是个孩子。”
“要不听听他们自己的意见?”江老提议,“反正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老挺执着啊!聂抗天笑着点点头,将蓝薇喊了过来,然后,江海潮、聂青并排站在几位长辈面前。
江老看了看一对璧人,含笑不住点头,然后开口道:“我有话直说,抗天和小薇也都不要见外,今晚是海潮让我过来的,说白了就是提亲。”
说到这里,江老瞪着孙子说:“海潮,你表个态。”
“啊?”江海潮朝聂抗天、蓝薇投去勉强的一笑,扭头看了眼腰杆笔直不苟言笑的聂青,清了清嗓子道:“叔叔阿姨,你们是看着我的长大的,小时候,小青跟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江海潮饱含深情地看了聂青一眼,续道:“十年前,我就发过誓,要呵护小青一辈子,但那时候年少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什么叫责任,但是,在空间站上的十年,我每一天每一秒魂牵梦萦的都是小青,这份感情经过十年的沉淀,我相信可以经受住任何考验。”
听了宝贝孙子的爱情告白,江老不住点头,煞是满意骄傲。
聂抗天只是面带微笑。
蓝薇也微微点头,无论如何,这一段告白还是有些分量的。
顿了顿,江海潮朝聂抗天、蓝薇二人鞠了一躬,道:“叔叔阿姨,恳请你们将小青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向你们一样包容她疼爱她,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蓝薇终于被江海潮“征服”了,尽管她眼前晃荡过更加年轻帅气的杨枫,然而,除了年龄以外,任何方面,都不如江海潮合适,江海潮还有一项最大的优势,感情专一。
蓝薇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个未来女婿。
看到妻子不住点头,表情和眼光都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明显特征,聂抗天忍不住用膝盖撞了撞她,然后冲江海潮笑道:“海潮,空间站上是不是没有女的。”
“是啊,怎么了?”江海潮不明所以。
“难怪。”
“怎么了?”
“所谓日久生情,十年间,你身边都没有女的,你就是想要移情别恋也不可能。”
“呃……”
聂抗天笑了笑道:“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小青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流着鼻涕只会缠着你的黄毛丫头,她长大了,变得任性了,你已经不够了解她了,你知道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吗?更主要的是,你应该去接触交往更多的异性。”
“老聂,你什么意思?”蓝薇不高兴道,“你在教海潮寻花问柳?”
聂抗天反驳道:“什么叫寻花问柳,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有位名人说过,一个男人必须交往三位以上的异性,他的性格才会完满。”
“聂抗天同志,那么,你交往了几位啊?”蓝薇一脸危险的笑意。
聂抗天扶额道:“唉,我的性格一直有缺陷啊!”
“你……”蓝薇指着滑如泥鳅的丈夫,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就是要我一句话么?”聂青突然开口,“谈婚论嫁为时过早,我同意,同意跟海潮哥哥交往。”
语惊四座。
江海潮一阵狂喜,然而,当他发现聂青过分的郑重其事,那份喜悦迅速冷却。
聂抗天夫妇也看出女儿的异常,聂抗天道:“小青,终身大事岂可儿戏,你要想清楚!”
聂青眸光迷离道:“海潮哥哥会全心全意对我,这就够了。”
“小青……”蓝薇担忧地看着女儿,女儿的心思,当妈的岂能不懂。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聊。”说罢,聂青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江老没有在意,他活了一辈子,豪门大户的政治联姻见的多了,他抚掌道:“太好了,抗天啊,要不咱们商量一下订婚的日子。”
“啊?”聂抗天一脸苦笑,“江老,这也太快了吧。”
江海潮没有他爷爷那么开心,他说了声“我去看看小青”,便离开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