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宋欣按着爆裂的脑袋坐起来,这次发现自己在法医间的床上,一时间,宋欣魂飞魄散。
急忙检查自己的衣物,还好,至少贴身衣物都在,而浑身上下处处酸痛,除了那个隐秘的地方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作为一名医生,宋欣对人体构造相当了解,也明白自己并未受到侵犯。
浑身酸痛,头疼欲裂,都是因为饮酒过量。
昨夜她放得很开,两人在影院包厢看了很带感的动作片,当时就喝了不少,后来又去酒吧。
宋欣从未有过的放纵,脑袋甚至出现了断片,她根本回忆不起来,自己喝了多少酒,种类都无法回忆。
“还好,那个杨枫的人品还算过得去,没有借着酒劲拿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宋欣心头没来由一阵失落,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那么差?
“宋主任,起床了吗?”
话音未落,杨枫就走进了法医间。
“出去!”宋欣忙不迭用毯子遮住身体。
“早餐。”杨枫举起手里的肯德基早餐,噗嗤一笑,“别遮了,能看的,都看了,不能看的……”
“住嘴。”
“我想说的是,不能看的,我可是一点没看。”
“你出去,我穿衣服。”
“好,早餐给你搁着。”
杨枫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道:“宋主任,你是一名医生,应该清楚,丁字裤对身体不好,多注意身体啊!”
“杨枫,你去死!”
“哈哈……”杨枫大笑着逃走了。
看到杨枫在事业中消失,宋欣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双手捂住滚烫的小脸,“我……”
放眼望去,看到那份肯德基的爱心早餐,宋欣心头没来由一暖。
……
离开市局,杨枫就去了是第一人民医院。
刚刚摸清了两位公子的病房位置,又在四处踅摸一阵,手机就震动起来。
又是宋欣,杨枫笑着接通:“宋主任,又有什么吩咐?”
“你在哪儿呢!”
“我……”杨枫迟疑了一下,“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那个……早餐,你买的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了不好,所以如果你也没吃早餐的话……”
“哈哈,我明白了,宋主任是邀请我共进早餐呗,没啥不好意思的,直说呗,我马上就到。”
回到市局,宋欣将早餐分好,每人一份粥,一根油条,一只黄金蛋。
“杨枫,你干什么卖双份,我看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杨枫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头还疼么?”
“呃,还是有点。”
“你干什么?”
发现杨枫径直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自然而然落在她的额头上,宋欣忍不住一声惊呼。
然而,下一刻,她舒服的呻-吟起来。
杨枫手上带着一股热流,温和,却不炙热,热流所到之处,不只是脑袋,就连浑身都仿佛浸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放松而惬意。
“宋主任,没事的,不要压抑,舒服,你就叫出来。”
“叫你二大爷。”
宋欣一把推开杨枫,俏脸布满潮红,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气的,但是,她对杨枫愈发好奇了。
“喂,你会气功?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嘿嘿,做了一点见不得人的事儿。”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
杨枫还没开口,手机响了,这一次是蒋国智。
杨枫接通了道:“蒋局长,有什么吩咐?”
“小枫,刚刚接到医院通知,两位市领导的公子突然暴毙,何厅跟我一起正在赶往医院,你也来吧,哦,顺便叫上宋主任。”
杨枫面无表情,收了手机。
“什么事儿?”
见杨枫面色异样,宋欣忍不住问道。
“你去不去医院?”
杨枫不答反问。
“去医院干什么?”
“刚刚蒋局长打来电话,房冰灿、施文建的儿子突然暴毙。”
宋欣面色大变,将油条咬在口中,拉着杨枫就往外跑。
被拖着跑的杨枫,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市第一人民医院。
设备最先进,技术最全面,科室最权威。
两间重症监护室,两位领导的公子躺在那里,身上全都连接着管子电线啥的,但是,仪器反应,两人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每个监护室,充斥着白大褂、警察和身穿低调夹克衫的领导。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施文建大放悲声,他也是年近五旬,这些年,一直是爷俩相依为命,儿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儿子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下一刻,施文建副市长揪住了最近一位白大褂的领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医生护士是干什么吃的,好好一个人,一个都可以出院的人,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故,你们这是谋杀,要偿命。”
这个倒霉催的白大褂名叫王刚。
王刚也吓得面无人色,他是施良辉的主治医师,这些天倒是跟这位二世主混得不错,主要是这两人伤势逐步恢复,没治疗风险。
王刚原以为跟施良辉搞好关系,怎么说也算攀上高枝了,然而,自己的美梦才刚做到一半,就出现了这样的噩耗。
这年头,医患关系原本紧张,动不动就有虐医的事件发生,还有医生被人捅死的。
那些病人,似乎还没有什么社会背景。
而今,他的病人可是常务副市长的公子,入院时就没什么大问题,住院一方面休养,一方面就是方便复健,谁能想到突然暴毙。
暴毙的原因是心脏骤停,没有任何其它征兆。
如今,常务副市长失去爱子,陷入疯狂,王刚感觉自己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
王刚觉着,常务副市长,想要弄死他这么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文建市长,你……你听我说。”
“你说什么!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施文建风度全无,如同一个死了崽儿的老鸟,浑身炸毛。
“文建市长,这件事太蹊跷,我们还要经过详细的检查,然后会诊得出结论……”
“人都没了,还会诊个屁呀!”施文建的口水喷了王刚一头一脸。
“总要……总要弄清死因吧!”
“如果弄不清呢!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解剖开来仔细看看?”
“是是。”
“恩?”施文建双手掐住王刚的脖子,尖声吼道:“你再说一遍!”
“咳咳……市长大人,你放手,这件事,最终要院党委来决定。”
施文建双手用力,将王刚搡在一旁,转而跪在了病床旁边,双手抓住儿子一只带着余温的手掌,颤声说:“小辉,爸来看你了,睁开眼睛看看爸爸,求求你,求求你……”
相比施文建,房冰灿就冷静多了,他将所有人人赶得远远的,然后握住儿子的手,喃喃道:“报应,都是报应……”
房冰灿觉得,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儿,这些年他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但是,谁能进入医院害死他的儿子,而不留一点儿蛛丝马迹,他搜肠刮肚,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人啊!
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滚,不是让你们滚吗?有多远,滚多远!”
房冰灿头也不回的吼道。
“房市长,请节哀。”
何江龙一脸同情的说。
房冰灿缓缓回头,看到了何江龙、蒋国智、牛爽、杨枫还有医院的院长一干人等。
“何厅……”
“房市长,我认为这是一起谋杀,如果你相信我,我一定为你找出真凶,用法律的武器,严厉制裁凶手。”
“何厅,我可以相信你吗?”房冰灿一脸悲切。
“房市长,我认为你应该相信我。”
房冰灿双手捂住脸,显得疲惫不堪。他很清楚何江龙想要的东西,而这一刻,在房冰灿心中,找到凶手,为儿子讨还公道的信念压倒了一切。
便在这片刻之间,房冰灿已然有了决断。
“何厅,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房冰灿说。
何江龙摇摇头:“我想跟你们哥俩一起谈。”
听到这话,房冰灿眼中火光霍然一跳,很显然,何江龙掌握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何江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不着急,不如你先跟你的好兄弟沟通一下。”
房冰灿陷入沉默,心中犹豫不决。
“我可以等,然而,两位公子未必等得了,一来二人含冤而死,尸骨未寒,两位领导在孩子的心中自然的无所不能的大人物,所以,如果不尽快抓住伤害儿子的凶手,只怕两位公子也死不瞑目。”
“别说了!”
“让我说完!其二,破案是有时效性的,相隔时间越长,现场破坏的越严重,侦破的难度就会越大,这是常识……”
“就如何厅所愿。”
房冰灿浑身颤抖着说了这句话,就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何厅,我们医院……”
“刘院长,你放心,只要不是医疗事故,你无需承担多大的责任。”
头发花白的老头,是医院的院长刘挺,他唉声叹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怎么会……”
杨枫移步走到了床边,在房卫手腕上一触即收,然后面无表情地退回原处。
刘院长说:“何厅,为了证明不是医疗事故,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还有,只怕需要进行解剖,而这些,只怕房市长不同意,也受不了。”
何江龙哀叹道:“中年丧子,人生三大苦之一,两位市长的遭遇着实令人同情,至于你说的这个事儿,还要请示房冰灿、施文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