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贪心
第021章贪心
“阿锦……”身后柏炎的声音再次传来。
裹成半个粽子的苏锦苦恼道转身, “……忘在屋里了……”
只是未等柏炎应声,苏锦全然怔住, 眼睛盯在他身上, 都不知晓应当往哪里放才好……
柏炎亦莫名看她。
被子都被她一人拿走,他自然身无遮蔽之物。
苏锦的脸“唰”得红到了脖颈处,径直折回床榻边, 凌凌乱乱得将被子还于他。
但都还与他, 她自己呢……
锦被都还了一半出去,苏锦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后只得双手死死拽住锦被一角, 半遮挡在身前……
柏炎撑手侧躺着, 慵懒道, “昨夜都看过了……”
苏锦停止了‘挣扎’。
他目光继续暧昧看她, “哪一处, 也都亲过了……”
苏锦半咬着下唇,只觉从耳根子到后背都酥了酥,连呼吸都跟着轻轻颤了颤。
也就趁着这出神的功夫, 柏炎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拽回了床榻间, 悠悠道, “阿锦, 不够……”
苏锦凝眸看他, 懊恼已经来不及。
他亦深刻践行何为“不够”……
事后,他给她洗.身, 她仰首靠在浴桶一侧, 面色红润, 却疲乏至极。
只记得他在她耳边叮嘱许多,她浑浑噩噩听着。
譬如回平城后, 可去云山郡,云山郡有他的府邸,她是那里的女主人。又如子涧会送她回平城,但除了子涧,她不要相信其他平阳侯府的任何人。
无论是他母亲派人来接她回京,还是旁人以任何名义请她入京,在他回云山郡前,她都不要去,子涧会想办法拖延周全。
她轻“嗯”应声。
最后,她问起他何时回来,他沉声应她,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她迷迷糊糊轻叹,这么久……他伸手抚上她额头,看了她许久,嘶哑的声音道,这一次,我会早些回来。
她似懂非懂“嗯”了一声。
耳房热气袅袅,她被他抱起,他在水中将她送至云端……
再醒的时候,已是黄昏前后。
苏锦喉间干涩,伸手挡在额前,唤了声,“白巧,水……”
白巧端了水到屋中来,苏锦撑手起身,身上还酸软得有些起不了身来。
端起水杯,轻抿一口,眼睛也才半睁开,只见窗外都有落霞余晖。
竟都黄昏了……
苏锦忽得想起后来在水中时,他予她那些叮嘱,前日说是西南有军情,莫不是,已经……
苏锦捧着水杯,转眸看向白巧,“柏炎呢?”
小姐起初便是被平阳侯抱回来的,也沐浴更衣过了,临走前,又在小姐床边看了她许久,白巧自然能猜得到其中意味。
当下,白巧轻声道,“平阳侯个多时辰前走了,是子涧大人去送的,子涧大人方才回来了,说平阳侯让子涧大人送小姐回平城……”
柏炎是真走了……
苏锦淡淡垂眸,似是前不久才塞满的心底,又忽得被生生掏空……
比早前还空……
苏锦端起茶杯,一口抿尽,茶香里有些微微发涩……
……
稍晚时候,她在外阁间看书,白巧端来了栗子糕给她当点心。
洛城往后去平城的路不怎么好走,苏锦又不急着赶回平城,这一路便都不赶夜路。
行程的事由子涧操心就好,苏锦没有添乱。柏炎叮嘱过,平阳侯府内除了子涧,谁都不要信,那便是,她可以诸事信赖子涧。
苏锦尝了口白巧栗子糕,眉头微微皱了皱,“酸的?”
她惯来喜欢吃栗子糕,却唯独这回吃到这种味道。
白巧笑着点头,“洛城的栗子糕加了酸枣。”
难怪了,苏锦放下。
倒不是白巧真弄不清楚她的喜好,而是白巧寻个时机,适时提议,“小姐,明日才启程离开洛城,要不去眼下正有空,去洛城城中逛逛吧,除了这加酸枣的栗子糕,再看看夜市中可有旁的有趣之物?”
她见苏锦自先前起,就捧了本书一直在看。
书都拿倒了,应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平阳侯今日离开,小姐心中应当不好受。
她是想寻个契机打发时间,总比见苏锦坐在此处,发呆发一整宿的好。
苏锦看了看手中那枚栗子糕,并非没有动心。
眼下才过黄昏,正是各处上灯的时候。洛城又不大,路上耽搁不了太久。昨日同柏炎一起赶着去了好几处,连走马观花的机会都没有,许是,夜市另有热闹繁华之处……
苏锦合上书,“你去寻子涧。”
白巧连连点头。
白巧去寻子涧,苏锦踱步回内屋更衣。这一路,她带出来的衣裳其实不多,更尤其,今日柏炎才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痕迹,她挑了许久才挑了一件合适的衣裳可以遮住脖颈。
俯身穿鞋,起身的时候,才又正好瞥前早前落在枕头下的这枚同心结。
她伸手拾起,摊在手中看了看,想起昨天和今天种种皆因这枚同心结所起,结果都到柏炎离开,这枚同心结竟还是没送到他手中……
她嘴角勾了勾。
少时,她穿戴整齐,想着白巧那边应当也同柏子涧说好了。
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却又正好想起一事。
似是昨日回城西小苑起,便没有见到区廷了……方才似是也听白巧说,柏炎是柏子涧去送的,也未提及区廷同柏炎一道,那区廷去了何处?
苏锦忽得想起昨日折回城西小苑时,柏炎问柏子涧的那句“城中都寻过一轮了吗?”,当时区廷不在,她便想洛城里应当有柏炎担心的事……或人,区廷应当就是去处理此事去了……
若是事情已经处理妥善,区廷不应当一直没有露面,莫非,还有旁的缘故?
思及此处,恰好白巧折回。
说柏子涧已将马车备好,正好明日要启程上路,柏子涧也正想去趟集市准备明日路上的干粮,怕路上寻不到歇脚的铺子,眼下正好同去。
苏锦颔首,区廷的事也暂时放诸脑后。
……
城西小苑去到夜市处,果真只用了一刻钟左右。
洛城的夜市不大,双向马车便会堵塞,故而马车都进不去。柏子涧寻了近处的客栈寄存,苏锦和白巧则先去了集市中,柏子涧稍后来寻也赶得急。
苏锦抬眸看了看,这街市正是她昨天白日里同柏炎一道来的地方。
果真白日里同夜市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夫人,可要用些栗子糕,是我们洛城最有名的……”沿街,都已有小贩将摊位摆到了当街,外地人其实很好辨认,小贩也热忱。
苏锦抬眸,果真见酒旗上写的是“酸枣栗子糕”三字,苏锦笑了笑。
白巧悄叹道,“原来这酸枣栗子糕竟是洛城特产呀……”
应是心中唏嘘。
苏锦忍俊。
早前苏锦出嫁时走得急,平城同远洲路远,路上要走月余时间,没在路上做太多耽误,苏锦都记不得是否在洛城落脚过,更勿说像今日一样在洛城中闲适散步。
“酸枣栗子糕”是一处,“鱼腥草冻露”也是一处。
鱼腥草的味道做成冻露,白巧只是为了猎奇,仅一口便止住了,再多都吃不了。苏锦觉得尚好,至少,比“酸枣栗子糕”要好上一些……
这便是一人一味。
白巧心细,遂也想着将酸枣栗子糕和鱼腥草冻露都一并再带些了,说稍后给子涧大人。
苏锦应好。
等到行至昨日路过的那家“琉璃坊”的时候,苏锦有了些许印象,便稍稍驻足。她不觉伸手摸了摸鬓间,昨日柏炎给她的那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便是在这家“琉璃坊”挑的。
正巧,她们行至此处,柏子涧也撵了上来。
方才去添了些明日路上用的干粮和旁的用度放回马车上,又叮嘱客栈的人饮水和喂粮草,耽误了些时间,但夫人尚未走远,他很快便寻到。
“夫人。”柏子涧拱手问候。
“事情办完了?”苏锦是见他两手空空。
柏子涧应道,“都办妥了,夫人放心。”
苏锦颔首。
柏子涧惯来周全稳妥,柏炎让柏子涧跟着她,是怕她这里无人照应,那他可会一路都不习惯?
苏锦指尖微微滞了滞。
她似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柏炎……
言辞之间,只见琉璃坊的掌柜不时朝这边瞅瞅。
他是偶然瞥见苏锦鬓间的那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那步摇他昨日见过的时候便觉做工精细,很是特殊,印象便极为深刻,是巧夺天工之物。
掌柜眉头略微皱了皱,怕认错,又再仔细张望了几眼眼下,确实见那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在店铺屋檐下的灯笼光下熠熠生辉,很时惹眼。
就是他昨日见到的那枚……
眼见苏锦几人要离开,琉璃坊掌柜赶紧抽身,一面伸手,一面快步迎了出来,“夫人请留步。”
苏锦几人相继停步,转身。
“您是……”白巧对这掌柜没有印象。
苏锦见他从琉璃坊出来,瞧模样是琉璃坊的掌柜,却不知他何意。
掌柜怕他们误会了,当下拱手致意,歉意道,“夫人莫怪,老夫是这间琉璃坊的掌柜,昨日,有一位公子来了坊中,请老夫帮忙固定步摇上一个松动金丝片,似是,碰巧正是夫人鬓间这枚,老夫方才正巧在坊中看到,便来寻夫人说句话……”
柏子涧和白巧都循着掌柜这话瞧过来。
苏锦却微讶,柏炎他……不是在这间琉璃坊买的步摇?
苏锦心中诧异,脸上却是笑笑。
掌柜才叹道,“说来是也是唐突,老夫做这金银首饰的手工行当少说也有几十年了,一直在洛城经营这间琉璃坊,在附近也小有名气。但昨日这位公子拿来坊中,让我帮忙固定的这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却让老夫开了眼界,这等精细做工,实为罕见,应是出自国中某位或某几位能工巧匠之手……”
苏锦是未曾想过这枚步摇……
掌柜继续笑道,“昨日那位公子走得急,老夫没寻得空处问,便想问问夫人可知晓这步摇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老夫想亲自登门拜访探讨。”
苏锦淡淡笑笑,又缓缓敛了笑意。
……
自琉璃坊离开许久,虽然仍在洛城夜市中逛着,但苏锦心有旁骛。
方才琉璃坊掌柜的一袭话,一直在她心底绕梁不断。
这样一直贵重的步摇,不是随意找一处便能寻到的,应是柏炎早前特意找能工巧匠制作的,听琉璃坊掌柜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应当不是能工巧匠能一人能造出来的……
这样一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柏炎一直带在身边……
是心中,放了人。
苏锦淡淡垂眸,心中好像揣了只兔子一般,分明还跳动着亲近的欢喜,却又在这层欢喜上蒙了一层惴惴不安的心境。
“回去吧,似是有些累了……”苏锦脸上淡淡笑意。
明日还要启程回平城,虽说只有四五日脚程了,但这段路是最不好走的的一程。
柏子涧应好。
马车停在稍远处,柏子涧先行一步回客栈处取。
苏锦和白巧则漫步折回。
洛城的夜市不大,四处火树银火。
白巧轻声问了句,“小姐自方才起似是脸色就不大好,可是心中有事?”
苏锦微怔。
白巧并非旁人,苏锦看了看她,沉声道,“我在想,自己可是贪心了……”
白巧微讶。
……
回到城西小苑,洗漱更衣。
白巧伺候她歇下。
今日月光同昨夜一样好,床头点着夜灯,内屋还能照进一片月华。
苏锦并无太多睡意。
身上还留有晌午欢.好过后的酸痛痕迹,侧身躺在床榻上,目光久久盯在手中的金翅蝴蝶步摇和那枚同心结发呆。
……我一直当真。
……我若不同你一道回平城,你一个人要如何向老夫人和宴夫人交待?
……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不需要拿自己的婚事来渡人。
……阿锦,你动过心了……方才……
……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
……
许久后,月华躲进云层,只留了清晖淡淡。
苏锦微微敛眸。
伸手放回那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又将那枚同心结置于枕下。
……阿锦…… 他欢.愉极致时,将她十指轻扣在掌心。
……等我回来。浴桶里水声袅袅,他在她耳畔沉声叮嘱。
“嗯。”她吹熄夜灯。
翌日天明,白巧来屋中唤她起床。
却见床头一侧的夜灯,似是只剩了残盏,不知她昨夜何时入睡的。
白巧顿了顿,又掀起帘栊出了外阁间中。
“小姐昨日睡得有些晚,怕是要晚些时候才醒,应是要晚些上路了。”白巧寻了柏子涧知会一声。
路上行程都是柏子涧在安排,早出发晚出发要考虑的落脚处许是不同,洛城往平城去的路便开始不怎么好走了,白巧心思周全。
柏子涧应好。
白巧点头,心中舒了舒,有子涧大人在这些事要操心的便少。
等白巧从苑中折回,却见屋内苏锦已洗漱穿戴整齐。
“小姐醒了?”白巧诧异,“昨夜睡得晚,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知晓她昨日睡得浅。
苏锦笑了笑,“昨日听子涧说,洛城回去的路不怎么好走,怕起晚路上耽搁了,能早些便早些,子涧那边可备好了?”
白巧点头,“都备好了。”
苏锦歉意,“昨夜许是甜食食多了……”
她昨夜就喝了那两口鱼腥草冻露,白巧笑笑,没有戳穿。
临上马车的时候,柏子涧置好脚蹬。
柏子涧先扶白巧上马车,白巧先置好随身之物,也就两个包袱。
柏子涧再扶苏锦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小苑处,柏子涧叮嘱一声,“夫人有事唤我。”
苏锦应好。
马车是早前她坐的那辆,还留了她早前未翻完的书册在。
还有那本掉落的册子,她那时搭在脸上,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实则心中七上八下忐忑着,直至柏炎掀起帘栊如被。
分明就是昨日的事,却好似,许久之前一般……
白巧正收拾到柏炎早前坐的那个角落,周遭也零零散散堆了数本他早前看的册子。
白巧大多不马车中,又是柏炎的东西,白巧早前也没碰过,眼下柏炎离开,白巧正准备一并收了挪处空余来,却似是见书册的名字便怔住了去,半晌没有动弹。
苏锦抬眸看她,“怎么了?”
白巧嘴角抽了抽,也不怎么好应声,就将早前那几本册子给捧了过来,放在苏锦手中。
苏锦一看便也愣住,忽得明白白巧方才的神色。
《拐带千金小姐二三事》……
《侯门风月二三事》……
《我与郡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
随手翻完这一摞书名,苏锦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忽得想明白,他早前在马车中为何会不时便忍不住笑笑,亦或是柏子涧和区廷有事来寻他时,他可以一心两用,一面看书,一面流利应声。原来,看得都是这些话本册子。
兀得,苏锦又怔住。
翻开其中一本,有一页被人折角折了出来。
她缓缓翻开这一页。
书页上,是几幅插画。
插画上是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姑娘在泥泞里行走,那少年郎本是风度翩翩,少女也英姿飒爽。
短短几幅插画,后配了文字。
“你日后嫁我可好?”
“不好。”
不知为何,看到此处,苏锦忽得指尖颤了颤,眸间也凝住。
只是再想继续翻下去的时候,马车似是已行到了洛城城门口,马车缓缓慢了下来。
柏子涧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夫人,到城门口了。”
他是知会苏锦一声。
柏子涧身上有平阳侯府的腰牌在,守城士兵自是不敢盘查,亦不会有旁的阻拦。
苏锦下意识应了声“好”,目光还在这本话本册子上,没有离开。马车外,却忽然有一道吼声冲着马车内传来,“柏炎,你给我滚出来!”
苏锦微怔。
原本落在话本册子上的目光忽得滞了滞,抬眸向帘栊外循声望去。
白巧也吓得一哆嗦。
这声音明显带了几分怒意,却是点名道姓冲着马车来的……
柏子涧额头三道黑线,这尊煞神!
隔了帘栊,看不见外面,苏锦淡定放下话本册子,就见柏子涧撩起帘栊一角,朝内轻声道:“夫人,是南阳王世子,早前与侯爷有些过节,夫人不必出声理会。”
是提前同她打好招呼。
树大招风,平阳侯府平日里亦不会少得罪人。
而这人,应恰好知晓柏炎在洛城。
柏子涧放下帘栊,从马车上下来时,心中暗暗腹诽道,不是昨夜就已经看他出城了吗,这怎么又折回了,恰是侯爷又不在,这尊煞神,眼下倒是棘手。
来人临到跟前,柏子涧却一换上一幅笑脸,拱手朝来人道:“见过世子大人。”
来人正是南阳王世子,罗晓。
罗晓认得出柏子涧是柏炎的亲信,便也断定柏炎在这马车中。
眼下,罗晓一脸怒气冲冲,一手扒开挡在前面的柏子涧,继续朝马车中吼道,“柏炎,你给我出来,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罗晓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极大。
苏锦想了想,一个“藏”字,应是原本与人约好,却被人给截了,若是不出意外,截人的人应该就是柏炎。
想起柏炎昨日在马车中一直在想事情,又曾问柏子涧“可是寻过一轮了”,今日还不见区廷踪迹,苏锦心中忽然通透。
柏炎截了对方想见的人,而且不仅截了,还让区廷给送走了。
所以惹怒了对方。
苏锦不清楚事情的缘由,能拿捏的便只有这么多。
马车外,被罗晓一手拨开的柏子涧又回了原位,档在他身前,“世子大人见谅,马车中是我家夫人,侯爷不在此处。”
罗晓轻嗤一声,明显不信,讽刺道:“怎么如今他柏炎越发敢做不敢当了,只会躲在马车里装个妇人!巧了,我怎么没听说他何时娶了个夫人,我倒要看看他夫人是长了两张脸,还是三头六臂……”
言罢,就要上前去揭帘栊,柏子涧伸手拦下,“世子还需顾忌些南阳王府的颜面为好。”
柏子涧已厉声。
罗晓嘴角勾了勾,“怕是要顾忌平阳侯府的颜面吧。”
罗晓言罢,眼波横掠,正要同柏子涧正面冲突,眼见就要动手。马车内,苏锦忽然撩起帘栊,好似平常般向柏子涧问,“出了何事?”
是女声?罗晓诧异转眸……
帘栊后,一袭纤手身姿,眸间自带了几分天生的温婉,并着明艳动人,神色淡淡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