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了奶娘,她说自己没有着凉,我那时候没有来得及仔细盘问,今日之事,是我理亏。”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南挚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倒是还算能叫唐清懿看得入眼。
虽说他能认错,颇为难得,但是受苦的毕竟是她儿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觉得膈应。
“这个奶娘,本王会好好处理的。”南挚淡声说道。
奶娘当即就磕头求饶,唐清懿听的不忍心,以为他是因为此事,就要杀了奶娘。
虽说孩子吐奶了她心里头不舒坦,但是若是因为此事就死了一个人,她良心上会觉得过不去,故而开口求情,道“此事罪不至死,不再用她就是了。”
“罪不至死?”南挚听懂了她的意思,眉头微敛,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了她了?只不过是将她赶出南王府。”
奶娘听闻要将自己赶出南王府,顿时求声连连,“王爷,我家里头还有两个人要吃饭呢,我这要是不在南王府做事儿,出去了可怎么办?”
她来这南王府,是因为工钱高,要是出去了,别人知道她是南王府的,知道她是被南王府赶出来的,只怕会找不到什么差事了。
唐清懿还没想过要断人家的路,也明白被南王府赶出去的事儿被人家知道了,怕是不会用她,且家里头还有要吃饭的,一时倒是有些心软,道“不让她给琛儿喂奶就就是了,倒也不必赶出去了。”
南挚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不过还是答应了。
等奶娘出去之后,他才一番教导似的口吻说道“处长大人这般心慈手软,怕是来日会成了你的催命符。”
她先前去梁家的时候倒是雷厉风行的很,很是轻松的就将自己的嫁妆都要了回来,即便是少的,也叫梁涵用银票给添了上,如今却是轻易的放过了一个奶娘。
“这心慈手软,对事不对人。”唐清懿想起唐同来,他对军机府的下人,可也是颇为包容,只要不是越出他的底线,一般都不会太过严苛。
唐清懿说完就抱着孩子哄着,如今是午时,太阳有些大,好在照在身上倒是没觉得热,反而是暖暖的。
她抱着孩子在外头转了转,眼下不能拿出药来给孩子吃下,不然的话,怕是会叫南挚怀疑什么。
所以她过了一会儿便是叫季思生抱着南琛,她则是回唐家拿药,一来一回也折腾了许久。
她自己将磨碎了的白色粉末化在水里给南琛喝了下去。
本来南挚瞧着她竟然这般给孩子喂药,差点没将她赶出去。只因为听到她说这药是孩子能吃的,才算是怀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她喂了孩子吃下。
到底唐清懿是他的亲生母亲,不会有谁比她更爱孩子了,所以也不至于会做出有损孩子身子的事儿,南挚也是想到这一茬,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因为他抱着孩子的时间久,所以他都快要忘了,唐清懿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这药也本来就是针对着婴儿调配的,没有什么害处,唐清懿才敢放心的给南琛喝。
“这是剩下的,每日喂过奶半个时辰后,就可以给他喝下了。”唐清懿将剩下的白纸包装起来的药丸给了南挚,道“这里头的药是能医治婴儿的,只是要磨碎了混水喝。”
“你今日不留下来?”南挚只是因为南琛的缘故,才问上一问,只是当自己问出声来后,才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对,自己那话问的似乎不是很对。
季思生更是在一旁皱眉,道“我家处长大人留在南王府内过夜,属实不妥,南王殿下慎言。”
先前也就罢了,毕竟是无可奈何,且也没有其他人知晓,可如今不一样了,唐清懿继承了军机处处长的位置,自然是不能同先前相比,如今有的是旁人挑她的错处,自然是不能有这个影响。
唐清懿虽说也想留下,但到底是想到了留言可谓,到底还是狠心离开了,也省的叫季思生为自己忧心。
出了南王府,季思生便是对她一番安慰。
唐清懿自己也知道孩子只要喝了药,就没什么事儿了,只不过是想在他生病的时候陪陪而已。
夜里夜黑风高,偶有微风吹过,树上的枝叶被吹得颤动着,使得月光下的影子也可怖了些。
唐清懿却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反而眼神清明的瞧着前头,只是很快,有许多黑色的影子映入眼帘。
她看的久了,才发现,竟然是十来个黑衣人,此时正在追杀了一名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
季思生也是瞧见了,且还瞧见了那人的面色。
唐清懿只听到了季思生口中念了一句,“是邵明钧?”
她看过去,瞧着那人的身形,倒是跟邵明钧很是相似,又或者说……那就是他本人。
“这是被仇家追杀了?”她倒是相信了季思生所说的那个正义凛然的邵明钧,要不是多管闲事,也不会被人追杀,这三天两头的被人追杀,怎的也不见永安侯府的人给他安排些暗卫护卫什么的?
唐清懿不清楚,只是到底不能见死不救,且还是她军机处的人。
季思生已经施展轻功飞到了那些黑衣人面前,反手就是夺下了对方的剑,似乎是想要抹了对方的脖子,但是想到唐清懿还在,怕是她一个女儿家,纵然比旁的姑娘胆大了些,该也是怕的,才以手为刀,在那人的脖颈处狠下一下。
一个黑衣人到底,后头还有许多,邵明钧也是没想到竟然运气好的能碰到能救自己的人,且还是季思生和……唐清懿。
唐清懿见季思生已经迎上了他们,便是关心起邵明钧的伤来。
她见他那时候跑来都踉踉跄跄的,夜色低下到底是没有白日里敞亮,看的清楚,以为他是伤着了腿,便是想去扶着他,没想到却是摸到一片温热。
邵明钧本就是手臂被刀子砍了一刀,如今唐清懿这般,无疑是在他的伤口处又添了几分痛楚,他不由得皱眉,怒道“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比试,你不必如此对我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