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时景当真就每日辰时出现在观星台,向国师大人学习术法。
怪力乱神之事,她原本是不相信的。
可她都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书上没有的时空了,好像也没有资格死鸭子嘴硬说这些一定只是虚无。
本着好奇和探究的想法,顺便也打发打发时间,她倒是认认真真地学习起来。
国师教的术法,多是些简单的口诀。
蓄风、求雨、落花、飞叶。
他轻轻一抬手就能做到的事,但换了时景,却使了一百八十斤的力气也不成。
这不免让她又起了疑心。
“这妖道果真是招摇撞骗之徒吧?他一定事先动了什么手脚,要不然怎么他就百试百灵,我就一百样不行?”
帏帽之下,国师的眉心也皱了起来。
“认真一点。”
可是,这真的是认真一点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国师揉了揉眉心,不由也怀疑起来:“她当真与金脉传人有关吗?区区蓄风诀试了百次都不行,可见她没有当我门人的天赋。”
那罗盘次次都指向她,究竟是何意呢?
罗盘指示,乃是天机。而他一个最擅长解读天机之人,这一次竟根本参不透。
尽管时景在观星台的学习一无所成,但国师却仍旧允许她每日前来。
桌案上摆着的仍然是那几本最基础的口诀,但他已经不再理会她是不是在认真苦学。
反正,左右也是学不会的。
时景也不是那等不知变通之人,在无数次尝试未果后,她已经知道,这些东西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再死磕下去也是徒劳。
所以,她索性丢开去不管。
观星台上有许多藏书,与世间书局中的不同,这里的藏书多是些奇闻轶事,民间当传奇故事一样口耳相传的那些趣闻,在这里居然都有正经的典籍记载。
时景随手翻了几页觉得有趣,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致。
此后再来观星台“学习”,她便只是去读那些古籍。
国师也不管她。
一个书案,焚香角落,两人对坐,各一盏香茗。
然后便是两条捧着书而看的影子,从日出到日落,从天明到天黑。
陛下得知此事,还颇为感慨。
“早知道小景与观星台有缘,朕就该打小将她送去,也免得她后来遭遇这些……”
皇后闻言,只是笑笑。
倒是苏贵妃,颇觉这又是一个新机缘,时刻嘱咐着萧祁要他好生照顾着时景。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有三月余。
冬日的皑皑白雪早已经褪去,皇城大地早换上了新装,一篇碧绿青翠。
春花烂漫季,正是踏青好时节。
萧祁赶在时景出门之前到了栖霞殿。
“小景,栊翠山的大佛寺去载落成,这几日刚开门迎客,只对皇室子弟开放。我听说景致不错,今儿天气好,咱们一块儿去逛逛吧?”
时景窝在宫中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没人勾着倒也还好,但突然被萧祁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觉得痒痒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
不论是前世的她,还是今生的庆阳郡主,都不是个闲得住的人。
“行,那你等着,我派人去知会一下观星台。”
观星台的国师自然不会干涉庆阳郡主的行程。
何况,自从认清了郡主不是承袭术法这块料后,他其实也没有在教习她什么了。
平日里两人相处,只是各看各的书罢了。
“请郡主随意。”
宫人传来国师的话,时景便高高兴兴地跟着萧祁一块儿出了宫。
在安乐门前,迎面碰到了一身铠甲的萧谨安。
不过百日未见,萧谨安的形容越发憔悴了。
他浑身冷肃,满脸风霜,铠甲上还沾着灰,一身风尘仆仆,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见到时景,他先点了点头:“郡主。”
时景一看到他,就想到了雪上的那点心头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轻轻别过脸去:“世子。”
然后,便与他擦身而过。
萧祁扶着时景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四驱马车飞驰而去。
但一身铠甲的将军却停住了脚步,他徐徐转身,目光随着马车的疾驰而不断移动。
最后,眼看着什么都望不见了,这才低声呢喃:“你瘦了。”
也变了。
从前的庆阳郡主是恣意的,张扬的,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的。
她的形象单一,但却十分鲜明,像是一抹浓墨重彩的红色,耀眼而明亮。
但现在的清扬是沉静的,内敛的,隐忍安谧的,也是忧郁寡安的。
璀璨夺目的红色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影,渐渐地变成了灰色。
萧谨安心里顿觉苦涩。
这苦味,慢慢地涌上来,化在了他舌尖,苦得他差一点就要将眼泪掉下来。
可是,他不能任性,只能和着血将苦涩吞下去。
“世子,陛下还在皇极殿等着您呢!”
萧谨安回过神来,又收敛了神色:“走吧。”
皇极殿内,陛下冷漠地在书案前来回踱步,也不知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看向了萧谨安。
“谨安,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置啊?”
萧谨安忙道:“锦国余孽打着太子的名号出来作乱,是来祸乱锦州城民心的。谨安觉得,此匪不剿,难安天下百姓之心。”
他半跪在地:“谨安请旨,亲自带兵捉拿犯上作乱之徒。还请陛下允许!”
这确实是一个最行而有效的办法。
真正的故锦国太子出面剿匪,那么冒名顶替之人,自然就败下风来。
但陛下却并不信任萧谨安。
虽然这些年来,他防范锦国余孽得紧,对这个养在身边的外甥也是严加看管,甚至一言一行皆在他的管辖之内。
可这是在皇城。
这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陛下担心,一旦将萧谨安放出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么回归故土的原锦国太子,能够受得了权力的诱惑吗?
他不怕萧谨安一人反,反了,杀了就是。
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下得去手,何况只是个外甥。
但他却怕萧谨安带着他的人一块儿投了南锦。
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陛下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却仍旧故意叹了一声:“谨安啊,你的孝心舅父都懂。只是,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好,我若叫你带兵出城,她怎么放心?”
他摇摇头:“你再想想,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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