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下营地。
原本围坐在一起的月知国使臣团众,听到响哨声同时扔下手中的酒肉,起身准备拨刀。
有几个弯刀才只抽出一半,半截还在刀鞘里,已经被箭矢射中后心。
侥幸逃过此劫的众人转过脸,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禁军层层包围。
刚刚还与他们称兄道弟,比划着猜卷的大楚禁军早已经比他们更利落地拨刀在手。
原本以为自己人技不一筹,哪想到人家早有准备。
这原本就是沈芳洲安排好的一步暗棋,大家看似都在喝酒吃肉,事实上早有耳目一直盯着草坡上的动静。
比起月知国使臣等待响箭为令,他们明显快了一步。
一步快,步步快。
使臣团的几百众,瞬间被一千精锐包围。
第一批无差别攻击的箭羽之后,便是持刀近搏。
雪亮的刀,映着火光月色,不客气地穿过皮肉。
数字悬殊,实力悬殊,无异于羊入虎口。
与其说是一场小规模战争,倒不如是一次围猎。
只不过这次的猎物不是野兽,而是人。
草坡之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布日德的十几个手下,根本无法应付数倍于他们的监察司暗使,很快就被尽数斩杀。
王子布日德拼尽全力,也始终没有冲过沈九这道阻碍。
听着亲信手下一个个惨死的声音,他的心情越发浮躁。
不小心间,已经露出一个破绽,沈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长剑在半空中化削为刺,如灵蛇吐信一般,穿过布日德刀影间的空隙,刺在对方握刀的右臂。
手臂吃疼,布日德弯刀脱手。
沈九人在半空,拧腰旋身,反身狠狠一脚,布日德后退几步,重重地撞在火盆上,摔落在草地上。
沈九如影随行,剑尖直奔对方咽喉。
自始至终,沈芳洲一直平静地背着手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一言不发。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开口。
“留活口。”
沈九的剑尖险险地擦着布日德的颈侧掠过,男人的颈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线。
四周的监察暗使们和禁军们迅速冲过来,有的用枪指住他,有的则飞扑上来压住他,将男人像狗一样驾起来,脸按下按在沈芳洲脚下。
沈九收剑回鞘,重新退到沈芳洲身侧。
此时,草场下月知国使臣团最后一人也死在禁军的枪下,重新归于平静。
杜若拥着楚南睿,一手捂着他的耳朵,一手遮着他的眼睛。
从打斗一开始,她就将小家伙抱到怀里,用自己的手和怀抱为他遮挡住一切。
四周的藩王和百官、异域使臣们也是暗暗地吁了口气。
“二十年前,我父远征月知,月知签下降书,世代归依大楚。”沈芳洲俯视着布日德的脸,“王子殿下可知道,你们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哼!”布日德吐出嘴里的草叶,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月知国流走草原,何等自由,凭什么要每年向你大楚进贡?!”
“放肆!”叶紫辰拍案而起,“那是因为,我们会为你们提供足够你们熬过寒冬的粮食,你们以为我们大楚缺你们那点牛马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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