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年,青砖的价格依旧没降,宋秋也有预料,所以不觉得有什么,跟砖瓦窑子那边定好了青砖和瓦片到时间送上门来。
前几日去镇上寻摸到的一个专门精于建宅子的匠工也到了位,安排着村里壮劳力们,风风火火的就开始整起了地基来。
工钱跟刘家一样,十五文,包两顿饭。
虽是一样,但伙食可不一样。
宋秋不差这点,要让大家干得有劲,所以肉管够吃,保证不虚着大家。
这么多人做工,做饭就是个大工程,她们家不像刘家媳妇妯娌多,忙得过来,所以便请了村里几个妇人来负责做饭,工钱十文,也包吃。
正好,几个妇人都是跟她一起做了盐菜自家吃的。
宋秋看着最开始做的盐菜按坛子里这几天了,也可以抓出来做做看了,便决定做梅菜扣肉。
也是为教他们了,这又是肉菜,香得很,做给干活的人吃吃也正好。
前世在她的老家,梅菜扣肉叫烧白,那可是每家每户酒席必备的一道菜。
一碗十块烧白,一桌就是一碗,刚好一人一块。
要是哪家的酒席没有烧白这道菜的话,那可一定是会被吃席的人说的。
那一口大锅里混着蒸出来的烧白,味道可比自家单做那么一份两份的好吃太多。
宋秋算了算干活的人,一口气打算直接就做个二十碗的。
起早杜传福买回来的食材中就刚好有一大块五花肉,二十来斤的样子,肥瘦相间,做烧白最好了。
几个妇人知道她这就要做那什么梅菜扣肉了,一个个的可是瞪大眼睛来看到底怎么做的呢。
特别是满菊,周五斤见盐菜做出来了,都念叨几天了呢。
今儿学了,她明儿就买肉回去做。
老袁氏和老邓氏知道要做那啥烧白了,也来凑热闹。
被这么多双眼睛唰唰看着,宋秋也不慌,把一整块的五花肉洗干净,分成一块一块的,放入大锅中煮,水要没过肉,加入少许酒去腥,再放些大葱段和姜片。
煮过两刻钟就差不多了,宋秋用筷子叉出煮好的肉,放在案上凉半刻钟。
然后在肉皮上抹一层白酒,接着再均匀抹上酱油,多抹几层上色。
酱油是专门叫杜传福买的铺子里的陈年老酱油,这颜色更深,就相当于后世的老抽了。
满菊几个就看到她抹了一遍又一遍的酱油,一边帮着上手来抹,一边忍不住好奇,“阿秋,这抹这么多酱油不会咸吗?”
宋秋摇头,“不会不会,你们回头自己做了,也要这样多抹几层的,这才好上色,到时候蒸出来才好看又香。”
几人听着,点点头,继续看宋秋怎么做的。
抹完酱油后,宋秋在洗干净的锅内热油,小心抓着肉内里这面,把肉皮放进锅里炸至肉皮起皱。
那次次啦啦的油溅着,看得满菊几个都怕她炸着手,但见宋秋面不改色,那油一点不往她手上溅的,看着熟练得很呢。
老邓氏就禁不住的夸,“我记得阿秋她娘那会儿这灶上手艺也好的很,阿秋比她娘还好呢!瞧这一手一手的!”
老袁氏听着便也笑,“梅娘做菜是好吃,但还是阿秋脑子好使,同样的东西都能叫她给做出花来呢!”
满菊几人也都是点头。
“就是,咱们一天三不离的围着灶台转的,可就想不到这肉还能这样做呢,这又是煮又是擦酒抹酱油,还用油炸的,不知道做出来是个啥好味道呢!”
“肯定好吃!我现就闻着香得不得了呢!”
宋秋听着众人的话,笑了笑,话不多说,把炸过的肉一一放入煮肉的汤里泡上,泡个半刻钟,再拿起来,便见肉皮呈现出琥珀色的皱褶。
然后晾凉,不着急,凉点更好切片。
晾肉的时间宋秋就开始调酱汁,用酱油和白糖再加少量醋拌匀待用,再切点老姜沫备用。
把抓出来的盐菜用水过上一遍,软和些更好切,要切得细细的,铺底到时候蒸出来更好下饭。
众人看着这一步一步的,只觉得麻烦,苗氏不禁道:“这都快赶上办酒席了。”
宋秋听得这话,便笑,“还别说,这道梅菜扣肉啊,可不就是摆席面好吗?又好吃又经看,放席面绝对有面儿啊!”
李发旺的媳妇成花一听这话,眉心就是一动,“我家下个月要给我爹办六十寿酒,阿秋说这烧白真行,那到时候席面就给弄一道!阿秋可得麻烦你教你大勺爷做一下啊。”
村里办酒请掌勺都是请黄大勺的,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不便宜外人嘛。
黄大勺十里八村的掌了几十年的勺了,要说做别的不行,那办席面他可是闭着眼睛都能整的。
宋秋可不敢小看这专门办席的掌勺,虽是大锅菜吧,但那味道可是别有一番滋味,别人想弄还弄不出来呢。
她忙摆手,“我哪敢教大勺爷爷呐,该是我向他学习才对!”
“你这丫子还谦虚咧!你大勺爷可是都夸了你做菜手艺好的!那在松山客栈吃过的人都夸呢!等回去我就跟他说一声,你不怕麻烦愿意教给他,他肯定高兴学呢!这给人办席面,多道手艺,到哪都吃香啊!”成花笑眯眯道。
黄大勺收得那徒弟就是她小儿子,两家关系本就亲近,她儿子将来还要给黄大勺两口子养老送终的,所以她跟黄大勺也说的上话的。
宋秋嘿嘿笑了笑,“只要大勺想学这个菜,我保管教他就是,顺道还能多教几个适合做席的菜!”
“那可这么说定了啊!回去我就带话给他!”成花很是高兴,她儿子可是黄大勺徒弟,他学会了以后也会教给他的。
要做二十碗烧白,需要的盐菜不少,满菊几个见宋秋说着话,便都上手帮忙来切,就是切细而已,他们一看就会。
等把盐菜切好,再把盐菜用白糖,醋,姜蒜末拌一拌。
好了又坐下摆闲了一会儿,宋秋摸着肉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切肉了。
她先上手,给几人示范,把肉切成片,保证每一片的厚薄都一样。
这厚度其实就看各人的喜好了,厚一点的,蒸得软乎乎的,一口吃在嘴里,那满足感别提了。
一般酒席上的都厚不了,溜溜的一薄片,为的是节约成本嘛,但薄薄的吃起来也是不错的。
宋秋就爱吃厚的,所以切得大半指甲盖儿厚一块一块的。
她起先就估摸着分好了的,一块肉刚好能切十片,刚好就是一碗。
满菊几个看她切了一会儿,就学着她那样也拿了一块肉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