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苏苏温柔而笑:“你难得与王爷相处,娘亲还是不打扰的好,风寒而已,熬一阵子就好了。”
梅寒裳心里有点感动,世上当妈的都是如此啊,总是为子女着想。
她打开医药箱,给郑苏苏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发现她肺部有痰声,就又给她抽了个血放进空间里化验。
结果显示,她应该是得了肺炎。
她立刻给她输上消炎药和化痰药。
郑苏苏十分疲惫,睡着了,梅寒裳就一直守着她。
等着到了中午,柳姨娘果然又来了。
瞧见郑苏苏还没醒,梅寒裳就让她回去。
柳姨娘走后,梅寒裳问采荷:“柳姨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对娘这般殷勤起来?”
采荷道:“奴婢也是奇怪呢。昨日傍晚夫人回来就起了烧,请了府医过来看,府医说是受了风寒,开了方子,但夫人的烧始终退不下来。柳姨娘知道夫人病了,竟来侍疾,昨晚一夜都守在夫人的床前呢。”
梅寒裳挑眉,柳姨娘大约心里是恨郑苏苏的吧,怎么会这么好心来侍疾,还衣不解带的伺候一夜?
采荷也明白她心中所想,轻声道:“柳姨娘向来跟夫人不亲近,这次却这般殷勤,想必是因为三公子和三小姐的事吧。三公子这般情景,她许是想讨好夫人,将来能让夫人帮三小姐找个好人家吧。”
这倒是也有可能的,但梅寒裳却总觉得,事出有妖必有因。
但目前看来,柳姨娘也没对郑苏苏做什么不好的事,也不能就此一棍子把人家打死,就暂且观察着吧。
接下来几日,梅寒裳还真的没观察出柳姨娘什么特别的来。
她谨守着姨娘的本份,老实给郑苏苏侍疾。
这日梅寒裳从医药铺子回来,竟然瞧见柳姨娘亲自扶郑苏苏如厕!
等着柳姨娘离开,梅寒裳提到她最近的反常,郑苏苏轻叹口气:“许是为了她的儿女吧,我虽不喜她,但懂得她为子女的心。”
她静默了下道:“以前她做我的贴身婢女的时候,还是挺麻利的,也懂得我的习惯和喜好,这几日她伺候我,能看出来是尽了心的。罢了,看在她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也不会为难她的女儿的。”
梅寒裳想,自己的娘还真是容易心软。
到底,是善良的人吧。
郑苏苏病了大概半个月吧,柳姨娘就小心翼翼的伺候了半个月。
梅寒裳眼见着郑苏苏对柳姨娘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就连带着振国公对柳姨娘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梅羽清也是跟着柳姨娘日日来请安,各种帮着熬药的。
那场大雨之后,天气明显的凉了不少,各种感冒这类的疾病就多了,梅寒裳的医药铺子越发忙碌起来。
她中西医结合,治疗各种伤风感冒有奇效,她的“济世堂”渐渐在京城里名头响起来。
她一忙碌,去陪着郑苏苏的时间就少了。
这日天色将黑,梅寒裳才回家。
进门之后想起自己好些日子没陪娘亲用晚膳了,便先去了荷苑。
屋子里静悄悄的,采荷守在门外,见梅寒裳进来,对她说:“夫人睡了。”
梅寒裳颇意外:“这么早就睡了?”
郑苏苏少眠,用了晚膳后通常要散散步,略晚点才会睡觉。
“许是之前的风寒耗费了夫人许多的体力,近些日子夫人总是感觉疲惫,早早就睡了。”
听采荷这么说,梅寒裳才想起,自己也有些日子没给郑苏苏检查身体了。
“我进去给娘检查一下身体吧,不会吵醒她的。”她对采荷说。
采荷轻轻帮她推开门。
梅寒裳悄悄进去,瞧见郑苏苏睡得沉。
振国公近日事多,此刻还在书房处理公务没回来。
梅寒裳打开医药箱,给娘亲检查了身体,没发现什么异样,略略放心。
她收好医药箱,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个香炉,里面袅袅的冒出香香的烟来。
那个烟气味幽幽,挺好闻的。
她将采荷叫进来问:“香炉里燃的什么?”
“说是安神助眠的香,府医开的。”采荷回答,“夫人虽困倦,但睡着之后噩梦多,府医便开了这种香来,说能安神。夫人燃了这香之后,果然睡得安稳许多,第二天精神也好了。”
梅寒裳点点头。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梅寒裳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
回到竹苑,她也有点疲惫了,洗漱一番之后便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打更的声音又响起来,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采荷起身解手,回来的时候,看见寝室里间的门开着。
今日老爷处理公事太晚就在书房睡下了,所以她便在外间支应着夫人,好在夫人一直沉睡,没什么事。
可是现在,里间的门怎么开了?
她走进屋去,轻轻唤了声:“夫人?”
没人应声,她往里走了几步,瞧见夫人的床上空空如也!
采荷声音不由大了:“夫人!夫人!您去哪了?”
没人回应,她朦胧的睡意瞬间全无,转身往外走。
快步出了院门,她翘首四处看,瞧见远远的路尽头似乎有个白色的身影,一转而消失了。
“夫人!”她唤了声,快步追过去。
可是等着她拐弯过去之后,却没有看到郑苏苏的身影!
她想下,回头跑回荷苑,将下面的小丫鬟叫起来两个,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去找夫人……
雨竹睡觉轻,所以外面一旦有了响动她就醒了。
她披衣出去细听了听,发现有人在扣院门,便走到门边问:“是谁?”
“我,开门。”女声在外面响起。
雨竹怔了下,隐约辨认出说话的人似乎是夫人。
她赶忙打开门,果然看见郑苏苏穿着中衣,垂着眼睛站在门外。
“夫人……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小姐之前给夫人检查身体的时候,夫人不是在沉睡吗?怎么这么晚还来了,而且还只穿了中衣?
“我来看看裳儿。”郑苏苏的声音平平的,与往常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