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拿着手机风中凌乱许久,被她点开的图片上,一男一女在学校操场上凑的极近,鼻尖和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图片的两个人赫然是宋时泽和今天在校门口的职高校花。
阮软看了坐在沙发上专心看书的清染,接着没忍住手指一滑,滑到了下面堆盖的楼上。
一楼书到用时方恨少,在此只能爆‘卧槽’。
二楼妈妈呀,(惊恐惊恐)告诉我,我看到了什么???
一直滑到七楼,阮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凑近了手机屏幕。
七楼(宋时泽)兄弟拍的不错嘛
宋时泽没有匿名,回复的句子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足以看得出来这老兄心情应该不大爽。
说来也是,任谁泡妞的照片被发到公共平台上,心情应该都不会好。
关键是发帖子的吧主居然还在七楼下面回复了一句不够高清,不过能看出是你,够了。
“卧槽!”阮软简直给这个霸气侧漏的吧主跪了。
阮软自诩自己是个贤良淑德、饱读诗书的弱女子,为了维持这个形象,她很少爆过粗口。
清染闻言抬头看她,“看到什么了?”
“染染,你快打开校吧去看。”
“听你提过好几次校吧了,到底什么校吧?”清染疑惑的拿出手机开机,学校里学生带手机倒是没什么,就是上课时间必须得关机。
手机开机后,微信上显示着+的红色符号。
阮软凑过头来看,看到那个红色符合标识后,惊讶的直咋舌“染染,你是怎么忍住那么多消息都不好奇点开看看的?”
像阮软这种强迫症患者,根本容忍不了一个软件上出现红色标识。
“没空看。”清染手指点开微信瞄了一眼。
最上面的消息是谢映安发来的,他灰色的头像旁边一个红色的,清染点开去看。
分
x前几天的物理有没有做笔记?
分
x有做的话,拍给我看一下。
分
x看到回复
分
x不用发来了
清染看得满头问号,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分,她犹豫一瞬,还是拿出物理笔记,找到前面的几页笔记,拍照发了过去。
等清染操作完,一旁的阮软这才说话“染染,打开我上次发给你的校吧链接。”
清染依言照做,她跟阮软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醉酒的那天,聊天的记录都还在,就是那条校吧链接不在了。
清染看着‘校吧网址发来’几个字愣神,她脑海里对于那天到底有没有回复阮软没有一点印象。
“咦?”阮软也懵了一瞬,低头扒拉与清染的聊天记录,边扒拉边嘟囔“我记得发你了的……”
不等阮软扒拉出来聊天记录,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李清墨耳朵倒是尖,掂着锅铲就过去开门,门外也不知道是谁,只听他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跟在李清墨身后进门的人比他高,阮软一眼就看到谢映安,她现在有点怵他,赶紧收了手机老实坐在清染身边。
不过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尤其是两个人都穿着家居服,其中一个还穿着围裙拿着锅铲,阮软将要死寂的内心瞬间得到灌溉,活泛了起来。
谢映安和李清墨相互串门早就成了习惯,李清墨根本就不拿客人招待他,转头又进了厨房。
谢映安向着清染这边看了过来,看到阮软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阮软僵笑着挥手给谢映安打招呼“嗨,安哥。”
谢映安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走到清染身旁伸出手“物理笔记。”
“哦。”清染将手里还没放下的笔记本递给他。
谢映安接过笔记本,在她们两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老神在在的看起了笔记。
清染也习惯了跟谢映安一起学习,低头继续翻看手里的手机,班级群她没有设置免打扰,未读消息几乎都是来自于那里。
这种状态下阮软根本不敢再让清染去打开校吧,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谢映安。
位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大男孩,不愧是有着校草之称,这个角度以她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乌黑的头发柔软微卷,长且直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鼻梁高且直,唇色偏淡周身带着禁欲的气息。
这样的大男孩,若是坠入无边,唇色被染成艳红,啧啧……
还有更绝的是他那双握着笔记本的手,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这要是有恋手癖的人看到了,估计能玩十年也不会腻歪。
阮软打量的视线遮遮掩掩,也难免被警惕性强的谢映安发现,他抬眸蹙眉不冷不热的看阮软一眼,阮软急忙低头装看手机。
一不小心又点开了校吧的那张帖子,她想着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水一下回复。
等清染将一些有用的消息看完时,抬头就对上了谢映安看过来的视线,他手上摊着一本书,半倚在沙发里就这样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与清染四目相对,他也没有丝毫尴尬,索性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拿出兜里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来回跳跃点了几下,然后下巴一点,示意清染看手机。
清染手中的手机有消息振动的声音传来,谢映安发来了一个链接,她点开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时泽和一个女生相对的侧脸,两人离得端低是近了些,已经超过了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安全距离。
清染知道,宋时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高一那时候追她追得那么疯狂,他背地里身边也没有断过玩乐的小女朋友。
“看到了吗?”谢映安隔着一个茶几问她。
“看到了。”清染退出页面,懒得再去翻看。
清染这样的态度,让谢映安有些摸不透,不过该说的话,他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不管你之前答应过他什么,像他这种人,以后最好离远一些。”
一直侧耳偷听的阮软,闻言呼吸不由一滞。
操,感觉安哥好有霸道总裁范。
清染垂眸没有应声。
那天她跟宋时泽说了一句话,宋时泽愿意搬离一班的教室,他们都以为她答应了宋时泽什么,其实不然,她什么都没有答应宋时泽,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七班离高二校花学姐的班级最近。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本来就打算放弃疯狂追求她举动的宋时泽,顺坡下驴了。
等不到清染的回答,谢映安觉得有些烦躁,他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迈着大长腿转身走了。
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留下,简直不像谢映安以往的作风。
过了一会儿,李清墨端着盛满菜的盘子出来,他视线四处扫视一圈,问清染“谢映安呢?”
“走了。”清染接过他手里的盘子往餐桌上走,“阮软,过来吃饭了,”
阮软应了一声,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怎么走了呢?”李清墨嘀咕一声,打开门向外面看了看,门外早就没有了谢映安的影子,外面也不知什么时候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清染摆放餐具的手一顿,谢映安现在住的地方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带雨伞。
清染做事很多时候行动都快于大脑的支配,她留下一句“阮软,哥你们先吃,我出去看一下。”
接着就从门口拿了一把伞,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阮软阻止都来不及。
小雨淋淋沥沥,下得不大,就是很烦人,清染跑出大门外的脚步一顿,她手握雨伞回头看去。
谢映安倚在门外的墙壁上看她,他漆黑的眼眸如镜般深邃,看到清染的那一刻,周身沉沉死气杳然无踪。
“下着雨跑出来做什么?”他站直身体,冒着细雨向清染走去,“找我的吗?”
清染举高了伞遮住两人的头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头脑一热跑了出来。
许是因为下午的咖啡糖太过醒神,又许是因为方才她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少年曾为了她不止一次的和李清墨一起揍过宋时泽。
因为前些日脑海中突然迸出的穿书记忆,她这段时间单方面与谢映安生疏了不少。
谢映安接过清染手里费劲举高的雨伞,将她送到屋门口,“回去吧。”
谢映安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清染开门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看谢映安“不一起进去吗?”
谢映安摇头,“我还有事。”
雨势渐大,少年萧萧肃肃的身影消失在雨帘深处。
——
流浪猫躲在树下搭建简易的木屋里饿得‘喵喵喵’直叫唤。
躺在树上的黑衣少年,棒球帽反扣在脸上,看不见他的神情。
顺着树叶滴下来的雨水早浸透了他的衣服,右边裤兜的手机更是不停的振动着,黑衣少年仿若未闻。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季彦辰恍然回神,他摘掉湿漉漉的棒球帽下了树。
脚边流浪猫不停的冲着他叫唤,他拎起最小那只猫,小猫浑身脏到已看不清原本颜色。
少年哑了声音,喃喃道“她不来了……”
风雨交加,空中徒留下他这句不辨情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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