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这般询问,孔仁很难回应,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也是受害者的,他难道能说此事就这样算了?
即便是他同意,那涉及朝廷的利益岂是他说算就能算的。
可若是他叫嚣着要把此事彻查到底,作为此事的幕后黑手这何尝又不是削弱自己同伴与自己捆绑在一块的信任。
少了这份信任,&bsp&bsp那可就再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孔仁低着头闭口不言,既不指责也不保释,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的态度。
孔仁不说话,朱榑就当他没听到继续追问。
最后逼着孔仁不得不表态,他也只能道“此事老夫也是受害者,老夫也还等着齐王给老夫一个交代呢。”
反正一句话有本事的你就查,&bsp&bsp没本事那就歇着去。
“那行吧,&bsp&bsp本王会给孔院长一个交给的。”
现在王秀才和周四怕是已对孔仁失望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说着,&bsp&bsp朱榑直接招呼来了护卫,道“把他们两个给本王打,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嘴硬到何时?”
孔仁为了自己脱罪,放任为他效命的王秀才和周四独受皮肉之苦,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够意思了。
除非者而非信任特别牢固,不然倾覆起来那可是很快的。
王秀才和周四见朱榑的护卫带来了刑具,本指望着孔仁能够为他们说句话,但直到他们被押到了长条凳上,屁股上感受到剧痛之后,孔仁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很显然,孔仁是打算抛弃王秀才和周四,自己独坐钓鱼台了,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继续为孔仁扛着。
板子刚打了没多少,那两人便先后招了供。
周四道“小人与王秀才是邻居,自小也算一块长大,王秀才读书中了秀才,小人无所事事也只能做些零工糊口,&bsp&bsp后前几天买王秀才寻到了小人说是有桩买卖请小人干,&bsp&bsp还说这买卖是玉龙书院的,他也是受了孔仁的直接指使,让小人配合他就成了,当即给了小人些宝钞,还说此事成了之后吃香的喝辣的外,说不准还可混个官当当,当官小人不稀罕,小人也就是看上了王秀才给的那些假钞。”
周四对孔仁的举证虽说不是直接的,孔仁却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周四开口那打在他身上的板子自然就可以停了,而王秀才因没说话只能继续。
这种情况下,王秀才哪能再考虑孔仁,当即便开了口,道“学生也受院长之命,院长说此乃为国为民,还说下次会试的时候会举荐一下学生,保学生中举人。”
这可不仅仅是破坏朝廷宝钞的发行了,这可关乎了朝廷的举才大计了。
别管此事你是否做了,但既然已经许诺别人,便说明你是有这个心的。
最关键的是,或许你之前也是曾做过此事的。
不管周四和王秀才说了什么,孔仁倒也没多言,全程都是在朱榑在唱独角戏,好像都是朱榑在策划的此事似的。
就当此事,有护卫送来了新的搜查结果
几封与京师往来的书信。
朱榑所要的结果并非只查到孔仁就罢休,毕竟到了这里孔仁再怎么宣称无罪,那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他要查的是孔仁背后的人。。
孔仁现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完全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更何况,按孔仁表现看他并非是个有担当,有责任,不说走如此极端的方式与朝廷对抗了,就是实实在在说句朝廷的不是怕也不会去做的。
所以说,在此事的背后是另有其人的。
“京师的信件?”朱榑抓着信一封封读。
信上没什么特别的,光从着信上来看并不能看出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
不过看这信的用纸应该是来自官方用纸。
“这还是个京中的朝臣吧啊?”朱榑一字一句道。
孔仁依旧一言不发,任由朱榑自行脑补,好像朱榑口中所言并不是他似的。
“看来与本王预估的差不多,能参与此事的除了朝中那些屁事没有,整天只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臣没人会搞,怎样,孔院长,你现在还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吗?”
如此完整的证据链摆出来,不管孔仁认与不认基本都可定罪了。
不等孔仁说话,朱楩直接道“这信上除了交代做一些事情倒也没署名任何信息,这莫不是想着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脱身?”
孔仁留下这封信的本身,其实防止事情败露之后由自己一人组替罪羊。
若非如此,他完全可在看过信之后直接销毁,何必留到现在落人口实。
本气定神闲的孔仁听到朱榑这句话,竟也是开了口,道“王爷就不必挑拨离间了。”
与孔仁这样的人斗,那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孔仁刚一开口,朱榑马上抓住把柄,问道“这么说,孔院长是承认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了?”
如此一环套一环的证据,即便孔仁不认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孔仁说到此,朱榑倒也不再逼问了,道“那孔院长是自己说这个人是谁,还是本王亲自去查,孔院长若开口,将来论罪的时候对孔院长肯定是有好处的,倘若由本王去查的话,那孔院长可就落不了什么好了。”
人都是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负责的,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就看孔仁是为了自己私利选择出卖自己的同伙了,还是为了继续选择坚定不移保护自己的同伙了。
也就是停顿片刻,孔仁终于开了口,道“是大理寺卿,不,现在应该是翰林编修黄子澄了,他曾听过老夫的讲学,对老夫的很多学说很是赞成,被老夫引为忘年交。”
孔仁并未交代自己为何要听黄子澄的话去做这些,不过只要交代出谁在背后指使了这件事情那就足够了。
朱榑一拍大腿,道“行吧,那就这样,这段时间玉龙书院就由岷王接管,孔院长留在此等候朝廷的命令吧。”
朱榑做这些纯属是在帮朱楩的忙,而朱榑对于此事的处理也只有调查权,并没有直接发落的权力。
孔仁自开口所有的后果便都已经想到了,对于朱榑的安排倒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来做主的。
朱榑掌握到孔仁的口供之后第一时间便把情况如实告诉了朱楩。
朱榑全权负责此事,自也是要由朱楩往上汇报的。
周海在把白银交给朱楩之后便准备启程了,而他所搭乘的船依旧还是刘安澜名下的渡飞船业。
除却朝廷官方驿站,渡飞船业的运输速度已是最快的了,周来来济南的时候既已用了渡飞穿越,回去的时候要不想再走官方渠道。
本来他们不需要紧赶慢赶回去的,但朱楩请他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给朱大福。
为避免耽误了朝廷对此事的处理,周海也只得是紧赶慢赶第一时间往去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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