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恒听到那些话后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接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沉痛之色。
因为宋叶箐说的是二哥,我已经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不需要你特意保护,而且我也可以自己做决定。
虽然这话对他来说有些伤人,但这也是实话。
她不希望对方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随时保护着、呵护着。
于是宋叶箐就留了下来,还跟着宋叶恒住进了蒋元臣分配的院子。
之前想好的为他解决齐王派来的人这事也不去做了,整天就跑出跑进。
惹得刘元鸿的人又警惕起来,跑去查她去的那些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然后他们看着从医馆那里拿到的对方每次的买药清单,一头雾水。
这天,宋叶箐又大包小包的提了东西回来。
小丙看到她进门,忙去接。“哎哟,宋小姐,您怎么不喊我跟着一起去呢?这多重啊!”
“没事,不是很重。”提了那么多东西,可宋叶箐喘气声只比平常重了一丢丢。
因为要给宋叶恒泡药浴,所以买的药材也很多。
钱财问题压根不用愁,因为第一天宋叶恒就给了一百两的银票,让她随便花。
当时他还觉得很抱歉呢,认为给的钱少了。
可这些年,宋叶恒的资产本来就不多。
自从他爬上山寨高位后,就带着筛选出来的人到城里做生意赚钱。
但那些钱还要养手下的人,所以这一百两确实是他目前所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宋叶箐自然不肯收,但宋叶恒非给她塞。
她思及对方要用到的药里有几味的价格比较贵,怕自己钱不够,这才收了。
“这些都是做药膳用的吗?”小丙好奇的看着这些东西。
“要做,但大部分是泡药浴用的。”宋叶箐把药材归整起来。
这两天,她不仅风风火火的准备着治疗事宜,还每顿不落的给宋叶恒做药膳吃。
宋叶恒身边跟着的这四人中,阿图最会做饭,于是宋叶箐做药膳时就让他在一旁学着,方便她走后对方还能继续做给他们先生吃。
天都黑了,宋叶恒才从县衙回来。
跟在他身边的小甲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那是宋叶箐特意给他送的饭菜。
宋叶恒来到她身边,想说让她不要再那么辛苦的给他做饭了。
只是还没说出口,宋叶箐就把他拉到一处专门准备出来的房间里。
“二哥,可以开始药浴了。”
宋叶恒看着满满一桶深褐色的药汤,直接愣住了。
之前宋叶箐说要给他治疗时,他十分欣慰跟开心,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阿箐貌似是看医书自学的对吧?那这药……
罢了,反正自己的身体也就那样,就算泡出问题来也无所谓了。
不能辜负阿箐的一番心意。宋叶恒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等宋叶箐出门后,他就依照她所说把外衣褪去,只留下里衣泡进桶里。
刚进去时除了热是没有其他感觉的,等半个多小时后,宋叶恒就感受到有一股热流缓缓补进了自己的经脉中。
他舒服的想深呼一口气。因为已经太久没感受到从内到外的温暖和舒适了。
总共泡了一个时辰,途中小丙进去给加了两次热药汤。
出来后,宋叶恒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沉珂病痛缓解了许多,身子轻快不少,精神也更好了。
阿箐的医术居然这么好吗?
趴在床上,宋叶恒想解开自己的疑惑。
他刚偏头过去,就被宋叶箐一巴掌按回去了。“千万别乱动。”
她的右手精准的把银针送进该进的穴位,接着从捧着针灸盒的小乙那里取过一根针,又送进另一处穴位。
“嘶……”小丙看着那几根长长的银针,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开始疼了。
早就尝试过针灸的小甲低声跟他解释,“这个进去没太大的疼痛感,顶多刺痛。”
小甲看了看坐在床边,下手极稳的宋叶箐,小声说“我没想到,宋小姐居然也会针灸。”
因为针灸是要脱衣服的。在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女人该如何学习针灸?
会针灸的女大夫可比单纯的女大夫更让人感到惊讶。
而且就算宋叶恒跟宋叶箐是亲兄妹,他在妹妹面前袒露身体其实也是于礼不合。
在治疗对方的情况下,宋叶箐倒是无所谓什么避嫌不避嫌。毕竟在医者眼中,患者都是一样的。
但她得考虑到时下的情况,所以她给宋叶恒施针时,其他人都在里边围观。
最后,连头上都被插了几根针,宋叶箐才把提着的气松下来,擦了擦汗。
今天的药浴、针灸是为了治疗宋叶恒身上那体寒之症的。
病痛太多,只能一步一步来。
等时间到,宋叶箐开始把针小心翼翼的收回来,而宋叶恒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若不是小乙来喊他起床,那他一定会继续睡下去。
宋叶恒的面色好了许多,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宋叶箐的治疗起了作用。
但他已经太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精神抖擞,脸上真诚的笑着。
就连刘元鸿看着他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回家后,又继续安排好的药浴+针灸。
就这么过了几天,宋叶恒身上的体寒已经好了十之,其他病症也在熬药喝着。
宋叶箐算着时间,她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
当初跟孩子说好的两个月,不能食言。如今也是时候启程回昭州了。
于是宋叶箐去找昨天刚停了药浴的宋叶恒告知自己要走的事情。
宋叶恒喝完苦得不成样子的药,面不改色的继续查看桌上的消息。
前几天就已经打起来了,但遭遇的都是齐王的小股部队,真正大规模的齐王叛军,他们还未遇见。
朝廷军派出了好些个探子前往府城探听消息,可齐王好像并不在王府,没有人知道这是去了哪。
宋叶恒拿起毛笔,在纸上圈圈点点,选出齐王最可能去的几处地方。
宋叶箐就在此时进了书房,她在门口那顿了顿,才继续走。
“二哥。”她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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