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祎直接起身，周围人却见怪不怪的。
只要乔曼一个电话，他总是会迅速的离开，毕竟当年甚至能为了乔曼亲手把前妻送进监狱。
听着的确是很不齿，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上层的人来说，比较起来能力，这都算是风雅俗事而已。
陆栖祎的脚步微微一顿，可也只是一顿，就走了，刚才那一顿好像都只是错觉。
顾婠的心口像是撕裂一样的疼，哪怕过去那么久，久到她在墙壁上划横杠来计算时间都算不清了，可听到乔曼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会恨会疼。
她刚才那一瞬甚至想要拉住陆栖祎问清楚，当年的事情他是不是还不相信自己。
可就算是拉住了，又能怎么样。
当初他的选择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喂，叫你呢，发什么呆。”旁边一个女人用手肘小心翼翼的怼了她一下，轻声提示。
顾婠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周围那几个人可不是善茬，不怀好意的打量她，把酒杯往前一推，“喝吧，这是钱。”
每个杯子下边都压着一叠钱，近乎羞辱。
若是原来的她，早就掀翻了桌子，可如今……
顾婠的手攥了再攥，最后还是带着微笑，仰头全部喝下，一杯一千，这笔买卖不算亏本。
只要等她赚到足够多的钱，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她就会离开这边，重新开始生活，远离这里所有的不堪。
顾婠咬紧牙齿，唯一庆幸的就是，这边的人都不认识她。
当初陆氏吞并他们顾家的时候，连带着很多当年得罪过陆氏的一并收拾了，一年过去了，企业起起伏伏，新兴的新贵很多并不认识她。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一杯紧跟着一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只是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直到旁边的女人惊呼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踉跄的倒了。
而刚开始为难她的男人有些乏味的收回视线，本来以为让陆栖祎能够上心的女人，不管是感兴趣还是怨恨，总归是不一样的。
可刚才这么看起来，跟普通的陪酒女一样，为了钱能牺牲一切，甚至自己这条命都能不顾。
一样的乏味无趣。
屋内似乎重新恢复热闹，顾婠终于松了口气，这些人刚才看她的时候眼里的兴趣，她很清楚。
可就是因为清楚，才不能招惹，当初的陆栖祎她惹不起，如今的陆栖祎，更不是她能招惹的了的。
她低头，攥紧了桌子上的钱，刚才喝了整整十倍，那些现金她攥在手里都攥不住。
眼眶忽然一酸，可还是咬紧牙关，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踉跄的想要出去。
可却被人故意伸手一拉，她整个人踉跄的跌进那个人的怀里。
那人带着金丝眼镜，那不大的眼睛里却闪着精光，轻蔑的说“五万，陪我一晚上。”
顾婠忍不住想要扬起手，可门却咯吱推开。
陆栖祎逆着光进来，他的眸眼冷淡，似乎某个时刻在她身上停留了几分，可又很快的挪开。
因为他现在所有的视线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乔曼。
顾婠那一瞬，浑身的血液冰冷，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刚刚出狱，最不想见到的人，却接二连三的见到了。
像是出狱后一个嘲讽的礼物。
乔曼烫着大波浪，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么得体的衣服，那双眸子总是弯弯的像是单纯又不谙世事。
可能亲手纵火烧了花店的人，能单纯到什么地步。
顾婠想要起身，可却被那男人不悦的拉住。
这一拉一扯，倒是让乔曼注意到了角落那边，几乎惊呼的叫了出来，“顾婠？”
“顾婠你出狱了？”
这惊呼像是久别重逢，也像是真的吃惊，不高不低的嗓门恰好充斥了整个屋子。
现在屋子里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那男人几乎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下意识把她推出去。
顾婠踉跄了几下，腿直接撞到了桌角上，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乔曼的天真不像作伪，带着几分的埋怨和娇嗔，手却还是挽着陆栖祎，像是真正的陆太太。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我还能没准备好接风的礼物呢。”
她的这些话，彻底的搅乱了屋内的平静。
有几个混迹久的面面相觑，顾婠？怎么名字那么熟悉，那么像是陆栖祎的前妻，亲手被他送进监狱的那个？
一一对应上，好像还真是！
惊涛巨浪。
所有的视线聚焦过来，顾婠浑身冰冷，那种冷像是寒冬腊月泼了一盆冷水在她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所有的难堪她都想到了，却没想到乔曼会在这边给她重重一击。
陆栖祎依旧站在那边一动没动，似乎这些事情都跟他无关。
所有人的视线都带着惊愕和恐惧，纵火进监狱的女人，那么晦气谁也不想碰。
可乔曼却像是丝毫不知，反而快步过去，挽住顾婠的手臂，在不经意之间压低声音。
“顾婠，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现在你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乔曼那阴冷的声音跟娇媚的外边丝毫不符，她的声音像极了纵火时候的戾气和恨意，丝毫不遮掩。
如果不是乔曼今天这个反应的话，她甚至都一瞬以为，自己能来这边工作，是乔曼在中间使坏故意做出来的。
酒上了头，脑子昏沉的疼，顾婠咬紧牙关，才让自己站的稍微稳当了那么点，仰头说道“让你失望了。”
“乔曼，好久不见。”
她声音被酒精灼伤了喉咙，可一字一句的却让乔曼心底慌了。
乔曼不自觉的掐住她的手臂，指甲都深深的陷进肉里，那股愤恨只有她自己知道，顾婠怎么没死呢，她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当初她托人让顾婠受尽折磨，希望她最好能死在监狱里，可谁知道，一年过去了，她回来了。
这下乔曼嘴角的笑容也撑不住了，努力的扬起嘴角的弧度，说道“是啊，好久不见，改天还得好好聚一聚。”
这种姐妹情深的戏剧，乔曼似乎从一开始就用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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